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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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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开始的人,就永远没资格得到结果。”

景程嘴唇张了张,像是下意识想要反驳些什么,可还没等他将林霁的话完全消化,不远处传来的开门声却将他纷杂的思绪凝聚了起来。

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

完蛋!

果不其然,站在玄关的宋临景面色阴沉,他似乎是紧急赶回来的,发丝有些乱,手上甚至还捏着空香槟杯,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模样,连半分体面都忘记要维持,他眉心紧蹙着,眼神几乎可以被称作凶狠地盯着两人这个近似于搂抱的动作。

林霁显然也发现了对方,却并没打算理睬宋临景明显的不悦,他笑嘻嘻地捏了景程肩膀一下:“看呀!看谁来了!”

景程:……

不是很想看。

“行了祖宗,你消停点吧,别裹乱了。”景程小声咬牙切齿道。

宋临景站在不远处沉默良久,才终于寻回声音似的,沉着嗓子开了口:“林先生,你的丈夫在找你。”

“丈夫”二字被着重强调,说不上到底是在提醒谁。

“哎呀!那我得赶紧回去,不能让他着急。”林霁一听,立马翻脸无情地把景程一推,往景程攥着木匣上拍了拍,“东西还给你了,歉也道了,以前的事就算都过去了,我现在非常幸福,我也祝你,嗯……有一个好开始吧。”

说完,也不管景程的反应、宋临景的黑脸,林霁在两人之间埋了个隐雷后,毫无责任感地再次逃之夭夭,不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了夜色里。

有些一言难尽的景程没时间暗骂林霁,目光心虚地移向宋临景,带着点试探,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可以从头跟你解释是怎么回事,你别不高兴,林霁他——”

“唔!”

可还没等景程把后半句话补全,就猝不及防地被宋临景一把推到了沙发上。

“不需要解释。”宋临景扯着领带,膝盖不轻不重地压在景程的腹部,居高临下地睨着景程,眸中闪动着的欲/念不再晦涩,而早已在日积月累的压抑中发酵成了汹涌的独占欲,他命令般地冷声说道,“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过去不想。”

“现在更不想。”

被陈年妒火吞没的宋临景想不起来要理智对待,他能感受到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可还没等得到有效的调解,就在看到景程的那一刻愈烧愈烈。

宋临景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在得知林霁也被邀请,并且已经可能主动和景程见到面时,心里是个什么感受了。

比嫉妒更深,比愤怒更浅,横亘在两者之间,像是在因心里尘封多年的那点遗憾而有些应激。

景程看起来有些委屈,想要说些什么似的,可还没说出口,就被宋临景强硬甚至可以说是粗鲁的动作打断,宋临景在两人的亲密行为中从未如此强势过,甚至连事前那些该有的试探都极其敷衍,他看都没仔细看对方手中木匣里的东西是什么,只知道那是条看起来还算结实的线绳。

宋临景不容拒绝地用它将景程的手腕缚起来,又用一个又一个撕咬般的吻封住景程未说出口的话语,宋临景不想知道任何景程与“初恋情人”相处时的细节,他只知道,景程是自己没有任何差错的人生中唯一丧失掌控的变故,他对此无力且抗拒,却又难以避免地受到引诱。

但景程像缕游移的风,短暂触碰后却怎样也挽留不住。

宋临景被这种无所适从的茫然困扰太久了,久到甚至有些麻木了。

如果温和渗透的方式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那现在改变策略或许也不算晚。

景程这种人,也许真的只有关起来才能学会收敛。

宋临景心里想道。

准备不充分带来的痛苦是双向的,景程眼眶都生理性地泛起了红,却半点旖/旎的声音都不肯流露,他这个人,从来不愿意与“脆弱”这个词搭上太多关系,宋临景不希望他总是这样勉强自己,却又从来都没有个表达怜悯的正当资格。

大概是实在难熬,景程最终还是没忍住渗出了几声闷哼,宋临景也因此情绪稍缓,力道也温和了不少,隐秘的刺痛渐渐变成了随着脊柱逐渐蔓延的快乐。

但那些阴暗晦涩的想法只是转瞬即逝。

稍微冷静下来的宋临景还是舍不得。

甚至觉得生出这种念头的自己都不堪极了,对不起景程的信任与依赖,更对不起自己过去十年的隐忍。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宋临景亲了亲景程紧皱着的眉心,有些小心翼翼地安抚着。

他强硬的态度终于软化了几分,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的宋临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他睫毛微颤,声音也不自觉地发着抖,听起来竟还有些委屈,仿佛被欺负了的那个人是他似的,“我只是一看到他……”

“就会想起不开心的事。”

“景程。”宋临景侵/略的动作停了,他缓慢地将额头埋进景程的肩窝,带着点哽咽,语气难过地喃喃说道:

“你别讨厌我。”

……

宋临景也说不好自己对林霁的憎恶从何而来,他从小就对这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世交家哥哥没什么好感,他对这种做事无厘头、因被保护得足够好而随心所欲的人向来敬而远之。

深入想想,可能源于某种不成型的嫉妒。

可能是对方各方面都足够出众的条件,可能是对方没人会不心生好感的开朗性格,可能是对于“景程如果和林霁接触多了一定会喜欢上他”的担忧。

事实证明,宋临景的担忧是正确的。

他被主观客观多方面的繁重压力桎梏,连见景程都是奢侈,但林霁不是。

林霁只要喜欢,就能得到。

所以,当宋临景在得知那场景程并没有受到什么切实伤害的车祸,并不完全是意外时,他担忧得顾不上任何中肯的建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打破一切阻碍回国。

可当宋临景时隔一年再次回到那栋与景程共同生活过的房子时,却看到了在他噩梦中出现过许多次的画面——

昏暗的路灯下,林霁在环着景程接吻,月光皎洁温和,风吹过树梢的悦耳声音安抚了鸣蝉,院墙上攀满的蔷薇开得茂盛娇艳,一切都是这个少年情窦初开的夏天最完美的模样。

那是景程荒诞青春的开始。

不是宋临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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