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2/2)
他与殷妍HLA分型相符,做完一连串检查和准备工作,下一步就是骨髓移植,这个手术聂河医院也没有资质,得长途跋涉跨省换医院。
这段时间,花印就全拜托凌霄了。
田雨燕愁得两鬓青丝变白发,日日记挂着花印,医院却又离不开身,不由诉苦道:“宝宝怪不怪我,我都没问他成绩,他昨天上午课间给我打电话,说身上特别痒,还哭给我听,这孩子,有没有认真涂药啊。”
春风里荡漾着飘絮微尘,各类千奇百怪过敏原,花印本就皮肤敏感,再加上睡眠不足神经紧绷,也不幸中招,急性荨麻疹一发病,浑身大片斑斓的红包,痒起来恨不得皮都挠破。
两瓶炉甘石洗剂四五天就涂完了,收效甚微,抽血化验有炎症,依巴斯汀等一堆小药片当饭吃。
“苦不苦。”
凌霄不敢再送油多的炒菜,花印食欲不振,恹恹地拨弄饭碗,说:“就着水喝能有什么味儿,你去看我妈了么,怎么样,她那么爱操心肯定快抑郁了,我们高考完带她去散心吧。上午也给过她电话,接下来家里没人,我们搬回去住。”
凌霄安慰道:“姨精神还好,她也惦记你,问我你每天吃什么菜,要搭配营养,我回来时去市场,看到肉铺进了新鲜的小黄牛肉,买了三斤冻起来,等好了就能炒着吃了。”
花印耷拉着小脸戳鸡蛋:“哦。”
下午凌霄回去搬家,借了方正的进货小三轮,生命没系绳,蹲在车厢后头啃大包小包,凌霄将它牵到车库,撸了两下狗头,看着手心橙黄色的细毛,突然愣了。
“难道是狗毛过敏?”
他上楼安顿好行李,打开电脑查过敏原,越查心里越确定,怪不得一直好不了,花印发病第一天凌霄就做了全屋消杀,甚至还买了个紫外线灯照,怕他在地下室睡太多,缺钙缺微量元素缺日照。
狗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今年才过敏?
电脑房书柜上摆满杂物,凌霄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没拆的kdle,全英文懒得看,盘了几下以为是手机,他力气大,摆动中不甚抠坏包装,索性打开了。
纯白机身和花印很搭,转到背面一看,瞳孔剧烈收缩——
烫银英文字母,PH。
“屁,哎吃,呵。”他嗤之以鼻,将东西一股脑塞进柜子深处。
晚上带生命去了趟宠物诊所,狗做检查比人还贵,凌霄付钱的时候嘴角直抽抽,在橱窗前晃悠,看见个眼熟的狗粮品牌,目光移向价格。
299,每公斤。
拿钱砸人是吧。
等生命欢天喜地屁滚尿流被放出来,凌霄蹲下身去,反反顺顺薅狗毛,真情流露:“跟着我受苦了,你儿子吃的都比你好。”
“给狗喂什么吃了?”医生拿着化验单问道,“各项指标都有点异常,消化泌尿,肝脏功能,最近吃的全都换一轮,过半个月再来一趟吧,也有可能是病毒,需要多观察行为上的异常。”
凌霄若有所思,干脆带生命回宁馨花园,远离花印保平安,接下来几日定时去给它投喂,果真逮到生命跟一群野狗打闹厮混。
“作乱就挨打,挨打就立正,你爸快要考试了,别给他添乱。”
他将生命锁在地下室里,狗儿子呜呜咽咽装可怜,窜到窗台上摇尾巴。
凌霄面无表情隔着玻璃敲它鼻子:“下去,不准撕家,以后带你去大城市当城里狗。”
深夜接花印回家,两人心血来潮重新走了趟后门到会展中心的路,那年生日独家航线记忆犹新,现在气候更加温暖,凉凉的夜风吹起发丝,心旷神怡。
后门花墙露出艳红色花苞,鼓鼓囊囊,茂盛的葱绿色树叶如爬山虎般盘踞在墙头。
隔墙传来细若蚊吟的交谈声,借着藤蔓的遮挡,凌霄将花印按在墙上,捏下巴温温柔柔地接吻,唇齿交磨发出脸红心跳的声音。
健壮的手臂托起花印的腰,软烂如泥水,身躯高大背朝外,几乎看不出怀里还搂了个人,凌霄一口气很长,万分依恋咬那条滑不溜秋的舌尖,不出意料被瞪了。
“脑子里的废料收一收!”花印狠狠揉一揉嘴,全红了,桃花眼盛满羞愤。
“再敢捅……伸进来,把你手跟舌头一起剁吧剁吧喂儿子!”
凌霄配合他,煞有介事地说:“舌头割了,手留着吧,还有其他用处。”
“什么用处都!别!想!兀那妖孽,休想毁了老子的道行,坏我高考大业!”
“1000年道行早就付诸东流了。”凌霄别有深意闷闷笑出声,锁住花印手腕高举过头顶,仗势欺人地用胸膛压制对方,耳鬓厮磨,不知羞耻道:“道长,山里野猪吃了你的元阳,一朝得道升天,让我也尝尝鸡犬的快活……要么手,要么腿……你总得选一个。”
卧室里,花印蒙着被子陷进枕头,整个人都虚脱了。
淋浴完凌霄嫌热,裸着上身在阳台洗衣服,水流声很有节奏感,如山涧溪流般潺潺,不一会儿花印就昏昏欲睡,窗户没关,水仙花懒散点头,暗香浮游。
凌霄拿着洗剂和棉签开灯走进来,问:“睡着了吗?”
“没——有——”
简直是用天灵盖发出来的声音,怨气冲天,感到床垫凹陷下去,花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怒斥道,“去给我睡书房!不准上我的床!靠,干嘛不穿衣服,你裸奔有瘾啊!”
“你还很有精力。”凌霄摇混炉甘石,倒到小瓶盖里用于棉签蘸取,随口说,“那就再来一次。”
“再来你个头!种马!黄废!流氓!无耻败类!”
凌霄纯洁举棉签,端庄严肃:“我说再来涂一遍,你还痒不痒,热水洗完澡会再发痒,我帮你涂背,刚看着还有点红包,快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