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2)
真相
药阁里一片死寂。
寒止越是朝里走,越是觉得凉意砭骨。
她一点儿活人的气息都没察觉到。
踩上三阶石梯,寒止站在挑廊下,房门大敞,前厅桌案上搁着一方丝绢。
她唤了女人一声,没有人应。
忽然一阵风起,药草的气味让寒止莫名觉得烦躁。
丝绢飘落在地,寒止稍提起衣裙,迈过门槛,踏进了前厅。
她蹲下身想要将丝绢捡起来,可绢布上的画像却让她霍然一僵。
寒止抖着手将丝绢展平,她自己的侧脸也随之展露。
这画仿佛出自寒无恤的手。
寒止从小到大,没少见他画娘亲,寒无恤的手腕年轻时受过重伤,提笔作画,收墨时总免不了轻抖。
她死死看着丝绢,似要将绢布盯穿,可翻来覆去地瞧了好几遍,她还是没法哄骗自己。
这就是寒无恤画的!
为什么寒无恤的画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画上的人是自己?时璎的师娘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了?她会不会责怪时璎?
时璎……时璎……
寒止想到此处,猝然慌了神,她攥紧绢布就要走。
要告诉时璎早做准备!
“自乱阵脚,可不是赤阴宗少主该有的模样。 ”
女人负手从屏风后走出来,四目相交,寒止眉间冷淡。
“说来也是缘分,倘若你父亲当年没被逐出师门,你和时璎该是师姐妹,只是造化弄人,到底是一家人,分不开的,你们如今这关系……”
女人说到此处,意味深长地干笑了两声,“倒是比师姐妹更亲密些。”
四目相交,寒止眸光不动,面上也瞧不出喜怒。
“您方才有一句话说得不对。”
女人笑了笑,“什么?”
“自乱阵脚谈不上,只是时璎前些日子才请了各位长老前辈回阁中颐养天年,我一时还不习惯。”
你知道了又如何?今日这些事情,你若是能传出去,也算你有本事。
寒止从起先的慌张中抽离出来。
女人忍住不变脸。
“是啊,但是时璎自幼无父无母,婚姻大事,我这个做师娘的又岂能袖手旁观?这孩子着实没什么长处,疑心又重,这疑心重的人,往往就爱试探,爱撒谎。”
寒止轻轻皱眉。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时璎的师娘,可你就这般贬低她?这就是你所谓的关切?”
“这般维护她,是还被蒙在鼓里吧。”
女人也不再兜圈子了,她扫了眼寒止攥在手里的丝绢,“知道这丝绢是哪儿来的吗?”
寒止不接话。
“寒少主,太谨慎了。”女人踱到门边,“这阁中现下就你我两个人,你有什么猜想,大可以畅所欲言。”
“我凭什么信你?”
女人语气平淡。
“你是聪明人,我的话是真是假,你自有决断,你需要的不过是一些能解开你疑惑的答案,譬如,和你在浮生观交手的人究竟是谁?”
寒止听到此,无数次浮上心头的猜想再一次涌现。
女人瞥了她一眼,讽笑道:“时璎早就见过你的模样了,只不过浮生观外一交手,让她基本笃定了你的身份,寒止,她从始至终,都知道你是谁。”
抓在手中的丝绢仿佛变成了一根根尖刺,寒止垂眸,再一次看向绢布上的画像。
“你胡说八道,寒无恤怎么可能和时璎有来往。”
“对,你不提,我倒还忘了。”
女人回眸。
“时璎一直无法突破内力大关,她这些年没少抓魔教中人,借力破境,不需要我多解释了吧,她后来又抓了个人,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寒无恤早早就把你的画像交给他了,目的就是要时璎先看你一眼,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如今还留着这画像。”
寒止缓缓转动着眼睛,欲言又止,思绪绞缠成了血淋淋的死结,她先前的怀疑,又被证实了。
“七堂主挑战,也并非是他自己不自量力,是寒无恤拿他儿子作要挟,逼他挑战你,为的就是在血潭试炼时给你下毒,我听说血潭试炼之前,你挨了寒无恤一顿鞭子,你真当他是喜怒无常,拿你撒气?”
寒止脸色发白,断线的记忆盖头砸下,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恶心!
“还不是为了让七堂主更好下手,你到了浮生观,那些挑事的人,也是寒无恤安排的,他本想让你在树林里就暴露身份,岂料你身手实在太好了,所以后来,我们的人打晕了莲瓷,又将你和时璎引到了树林里。”
女人说到这里,猝然笑起来,“那个叫空承的也是个蠢货,他一心觉得是时璎杀了她的师兄师姐,想报仇得紧,也不惜跟魔教合作,倒头来啊,整个浮生观都消失了。”
寒止如鲠在喉,出声沉冷。
“所以我在摘月峰藏书阁里看见的治手秘籍,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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