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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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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宿命般的牵连让两人同时一怔。

“那日在船上,你吸走了我的真气。”寒止试探着说:“你可有不适?可有觉得难受吗?”

时璎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她默然抠紧了温泉壁。

“那一道真气还撼动不了我。”

“同源真气不相斥倒是说得通,可同源真气外显都是一致的,决计不会一道滚烫,一道冰凉,既然你我真气不同源,为何不相斥,你想过吗?”

我的真气对你有助益,是不是?

寒止没有问这句话。

药汤顺着她的长发淌下,嘀嗒声没有时璎的心跳急。

“嗯,我的真气吸走了你的真气,我却没法内化,这没有任何意义,我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时璎面不改色地撒了谎。

她曾问过戒真,为何两人的真气会相融,但戒真也不清楚。

唯一已知的是,通常被吸走真气的人都会生不如死。

时璎早已笃定了一件事,她不会再要寒止的真气,她不想让寒止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倘若寒止知晓自己的真气可以成全时璎,她会如何选择呢?

时璎了解她的性子,她怕寒止牺牲自己。

所以,她打算咬死一件事——寒止的真气对自己没有用。

从前种种,她没有打算完全烂在肚子里,幕后的黑手,她也已经摸到了线索,妥善解决一切,应该是指日可待,她打算将一切危机都处理干净后,再向寒止坦白可以坦白的。

可她忘了,造化弄人,差之毫厘的选择就足以颠覆一切,人算又如何抵得过天算。

寒止静了几瞬,时璎的话是真是假,她辨不出来。

“时璎。”

寒止湿润的指尖抚上时璎的脸颊,她眸中探究散尽,只剩下浓浓的不安。

“不要伤害我。”

没有警告,全是恳求,是寒止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对时璎的纵容。

十八年都不曾低头求爱的人在这一瞬狠不下心来。

寒止缓缓垂下头,“我说过的,我也会害怕。”

许久不曾见过的沉郁之气再现,寒止落寞间更多的是委屈。

为什么被纯粹地爱着,就这么困难?

时璎环住她的脊背,轻轻拍了几下,“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害你的。”

“你发誓。”

“好,我发誓。”

时璎竖起三指就要开口,寒止拦下她。

“你说,倘若我今日所言有假,寒止便不得好死。”

“什么!?”

时璎本是不信这因果鬼神的,可当寒止将誓言说出口时,她忽然就慌了。

不行!

她自己可以不得好死,寒止不行。

“我……”

时璎的为难让寒止猝然生出了一种刀割般的快感。

不论时璎有没有撒谎,她的犹豫都足以证明她的真心。

寒止掐紧了自己的指腹。

是因为爱,所以连一句晦气话都不敢讲吗?

啧。

寒止心潮翻涌,垂下的眼帘挡住了她的灼灼目光,再擡眼时,所有的阴郁和疯狂都散得干干净净。

“逗你的,做什么还当真了?”

寒止适时岔开了话题。

时璎罕见地没有说她坏,鬓边已有汗淌下。

今夜的月色很冷,时璎的反应不自然。

寒止怀疑她,却又不舍得让她用性命做赌注,就连不得好死,遭轮回报应的人,她也选得是自己。

残月吊在灰蒙蒙的天上,寒止面上笑意淡薄,像是自嘲,更像是无可奈何。

她对自己的这条烂命,当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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