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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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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山多陡峭,跌落山崖的过程中,她的脸受到了撞击,面上有多处伤口,面容已经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他们只能等宋淮舟来了之后亲自辨认。

宋淮舟望着眼前娇小玲珑的身躯,身子一僵,颤抖着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检查起来。女子的腰间系着一块玉佩,那时临别前夕他送给她的,玉佩上刻着她的生辰八字。

他抖着手解下玉佩,摩挲着那上头刻着的字,心痛如绞。江流看着那块熟悉的玉佩,心中一颤,眼眶微微热了起来。

宋淮舟将玉佩紧紧攥在手里,嘴唇哆嗦着伸手解开了她的衣领,她的脖颈上有一颗殷红的痣。宋淮舟手一抖,玉佩随即掉落在地上。

随着清脆的撞击声,两行热泪从宋淮舟脸上落下。宋淮舟将尸体拥入怀中,浑身颤抖着,巨大的悲伤席卷而来,他无声地哭泣着,哭地不能自抑。

江流看着他悲戚绝望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一张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徐昶望着主仆二人悲伤的模样,悲从中来,也暗暗地搓了搓眼泪。

宋淮舟再回到京都的时候已是五日之后。长途跋涉后,因为天气炎热,尸体已经散发出阵阵恶臭。宋淮舟却始终抱着那具尸体,直到回到将军府后,才在季行简的劝说下将尸体放入棺椁中,让她入土为安。

沈清欢的葬礼是舅母张氏帮着张罗的。葬礼上沈恪哭的不能自抑,一度悲伤到晕厥。宋淮舟失神落魄的守在灵前,一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那些安慰的话,宋淮舟却充耳不闻。容安夷望着表哥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的模样,心痛至极。

临近午时,穆时安也来了。他满脸哀戚地来到灵堂上,看着刻着沈清欢名讳的牌位,默默地鞠了一躬。

在场的人,无论是谁,脸上都写满了哀伤,秋叶和秋兰跪在火盆前,眼睛都哭肿了。张氏伏在季询怀里哭的浑身发抖,就连永定侯府的众人也各个满脸悲戚。

沈清欢死了,最伤心的还是宋淮舟。他失神地跪在棺椁前,手里始终握着那块玉佩。身为未亡人的他本该迎接吊唁的宾客,可他却一动不动。

“谢谢你来送清欢一程。”季行简将怀中的沈恪交给下人,沉稳地走到穆时安跟前真诚的致谢。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节哀顺变。她若是知道你们这么伤心,也会难过的。”穆时安伸出手拍了拍季行简的肩膀,好言安慰道。

“多谢。”听了他的劝慰,季行简眼眶一红,强忍的情绪几乎要崩溃。穆时安抿了抿唇,朝宋淮舟看了一眼,沉默地转身离去。

沈清欢下葬的这一日,穆时安没有再出现。宋淮舟将沈清欢葬在了山清水秀的齐云山上,在她的墓前守了整整七日,直到文帝召见,才在江流的陪伴下入了宫。

宫道上他再一次遇到了出宫的穆时安,穆时安身后是推着板车的宫人。“夫人已经仙逝,宋将军还请节哀。”看着宋淮舟憔悴悲伤的神情,穆时安语气温和地劝慰。

宋淮舟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在他看来,穆时安这一句无足轻重的安慰实在没有任何力量。没有人能够设身处地的感受到自己痛失所爱的巨大痛苦。

擦肩而过时,看着宋淮舟落寞的身影,穆时安的唇角挂起了一抹冷笑。板车从宋淮舟身边经过,宋淮舟也只是失魂落魄地走着,丝毫未察觉到箱笼中发出的那一声闷响。

入宫之后,文帝怜惜宋淮舟与妻子阴阳相隔,准许他为妻守孝一年。宋淮舟手中,京畿两万兵马的调动权也都移交给了文帝指派的副将军莫擒宇。

宋淮舟失去了兵马大权后,默默地在齐云山上结庐而居,日日为沈清欢守制。一个月后,穆时安在去青州巡视的途中遇到盗匪,跌入江中溺水身亡。尸体打捞上来时,已经泡的面目全非。

宁国公府痛失世子,朝廷也损失了一名大臣。唯一高兴的就是文帝,一下子少了两个重臣,他的集权之路更加畅通无阻。

穆时安的葬礼上汤氏哭成了泪人,很快就缠绵病榻一病不起。皇后派了好几个太医为她诊治,都没有起色。

这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宋淮舟日日守在坟前,将军府如同空置。江宴剿完匪回来才得知了沈清欢的死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齐云山上,陪在宋淮舟左右。

年节时,沈恪也抱着一坛酒来到了坟前。从前他并不喜欢这个姐夫,可是姐姐死后,姐夫日日守在坟前,他对姐姐的一番真情,感人肺腑,沈恪也不禁潸然泪下。

宋淮舟的一双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日复一日,他守在坟前,希冀着午夜梦回时能再见到妻子一面,可沈清欢却从不入梦与他相会。

若非身负匡扶大齐的重任,他恨不得追随她而去。免得她在黄泉之下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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