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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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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盈月还十分大方地将那柄刀也留给了紫苏。她做这些事情时十分磊落,有种天真的残忍。

做完这一切,盈月最后跟紫苏打了个招呼,想是江湖再也不见,便出门去,不忘将殿门关上,那般贴心。

她要速将黑火油的消息传递出去,还要收拾马尸,押送星子……心绪之繁,可都压抑不住最深处那股渴望。才走出几步,只见四下僻静,她浑身都哆嗦了,从袖中取出那相思蛊来。

她之相思,惟其一人。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取来武侯大人的血?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血,会让相思蛊化作这世间最美的蝶……

盈月沉浸在幻想中,几乎已经入了魔,咬破手指,将嫣红指血虔诚印上那颗流光溢彩的蛊虫之上,仿佛是在签她与侯爷的一纸婚书……

“月儿,我会一直陪着你……”耳边似乎又听到了殷武侯的情话,那样好听的言语,她也只听过一次,为此甘愿奉献了自己的大半生。

指尖一痛,像被相思蛊咬了一口,叫她回来些神智。盈月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慢动作,木盒从她手中掉落,她急得去捡,身体却不听她使唤。

木盒摔在地上,接着是盈月——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总算将那盒子抓到手心里,而后陷入昏迷。

*

屋内仅紫苏和英度两人,紫苏想到上次见面,英度居高临下的模样,此时情势扭转,她心中恨极,亦有一丝爽快。

她却等着没有上前,专心听着屋外的动静,果不一会,外面有了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一小一大的两声——其后寂然,她便知道是成了。

动静叫地上萎靡忍痛的英度也有了反应,难道是有人找来这了?

她略微一动,手上脚上都传来剧痛,引来紫苏不明所以的嗤笑一声,擡起头,只见紫苏大大方方开门,大大方方出去了,身后门也不关,英度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没想到的是,紫苏很快回来,手里还拖了一个人——不正是刚刚出门去的盈月?

盈月无知无觉,面如金纸,很明显,是中毒了。紫苏将人拖进来,这几步路已经叫她气喘吁吁,却极是亢奋,冲她笑道:“熟悉吗?鸩狐蔓那毒,没能杀了你,今天她却是逃不过!”

英度眼瞳一缩,又见紫苏马不停蹄,将盈月周身上下机密物件搜刮过,接着从隐蔽处拉出一个玄铁的箱子——原来她早就策划好了!

紫苏将搜到的东西都投入那铁箱中,正为自己的算无遗策沾沾自喜,对着英度,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这人真是个情种,对吧?”

英度自是不会回答她的话,眼前的这幕实在有些荒诞了,想起就在不久前,盈月似乎也曾这样说过哀帝……转眼就成了这个下场。

紫苏手里抓着第二只相思蛊的木盒,就是这样一个小东西,害惨了盈月。她掂量在手里,估计也觉出几分人生际遇的奇妙来,对着英度这个唯一的见证者,颇为愤世嫉俗地一笑:“她就是太贪心了,换成是我,压根就不敢奢望。”

虽说是盈月痴心妄想,紫苏拿着盒子端详一番,也有些唏嘘,最终还是将它塞回盈月手里,权当对这个可怜人最后一点怜悯。

英度缩于一角,见她忙忙碌碌,一刻不停,总算开口问:“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紫苏自诩聪明,正自怜无人知她苦心,因此解释起来,竟还颇有耐心,道:“这人是殷武侯心腹,便是殿下政敌,我之前与她合作,不过权宜之计,当然不能让她还有殷武侯讨着了好,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背叛殿下的。凭着箱子里这些,黑火油便是殿下囊中之物,也算我最后能为殿下做的事,”意有所指看英度一眼,粲然一笑,“希望殿下今后念及此,也不要过多记恨于我。”

她话中死意已显,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放到箱子里最上层,关上箱子,有几分满足的神情。可怜她身体孱弱,才弄好箱子,又去拖来提前藏好的一桶灯油,动作踉踉跄跄,差点摔倒,英度几乎都有点不忍心了。

眼见紫苏忙着四处泼洒灯油,英度一点也不奇怪,倒有一点谜题揭晓的豁然。紫苏的样子,是不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了,将她的手脚折断,也是未抱着转移她的意思,何况若不是为了避火,也不必用那玄铁的箱子。

英度苦笑:“早知今日,真说不好,当初是不是死于鸩狐蔓比较幸运。”

紫苏也笑道:“这话说的,我曾经也怀疑,我会否死于那场风寒?捡回一条命后,也曾想过,不如也用那风寒结果了你?可今时今日,我已不能那样简单放过你。我之一命换你一命,等一起下了黄泉,你也不要觉得吃亏才好。”

若抛去处境不谈,她们二人的对话可以说是理智又克制的,直到此刻。

英度猛地擡起头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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