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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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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焚

我好像突然听不懂紫苏的话了,什么叫“也”结果了我?

见她漫不经心的模样,我齿间发冷:“难道你是指……小桃?”

她先是一怔,继而一笑:“嗯,对。小桃之死,不是一场意外。”

她又笑了,几乎有几分娇嗔的味道:“什么嘛,我还道你早就知道了。不然何以那样针对我?”

我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闭了闭眼,勉强维持着镇定的语气:“我只当,西书房还有洛桃之事,是受你指使。”却不想她竟残忍至此!

她停下动作,咳嗽两声,搬运的活计,对她如今的身体已是不小的负担,前阵病时留下的病根,还时不时出来骚扰她一番。我冷眼看着,想到这是她应得的。

她与小桃同时染病,端的苦肉计,竟也无人发觉其中蹊跷!

等她再开口时,声音已有些哑了,语气却十分欣悦,我想一定是我现在难看的表情取悦了她:“我还好奇,你是如何得知?”

“小桃告诉我的。”我答,很希望提及小桃之名,能从她脸上看出几分歉疚,可她是坚冰一块。

“哦?”她仅是好奇。

我有问必答:“你千算万算,却不知你眼底下小桃的香方就将你揭发!其中少的一味紫苏,就说明你的罪行!”

这点疾言厉色,在她身上只如春风化雨,她闻言只淡淡一笑:“是吗。”

我愈发冷静,知晓她的痛处,也放慢了语气,也如她般,淡淡一笑:“你的恶行,我也告诉了阿云知道,她对你无比失望厌恶,连见你一面都勉强,我先前不知你谋杀小桃,还想给你个宽大,是以只叫她将你逐出宫去,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

她听了,果然反应比先前大了不知几倍,几乎目眦欲裂:“是你!”

“你这个挑拨离间的贱人!”她冲上前来,擡手给我一个巴掌,并不解气,又扇了好几下。

我忍耐受着,从耳角到唇边,都火辣辣地痛,耳中鸣响,眼睛也发花。她的表情彻底扭曲,因痛苦震怒,一点不复之前的游刃有余,我的心情却不知比刚才痛快多少。

于此同时,另爆发出一种生的渴望。

眼前这人已然疯魔,利用了小桃,还要将其赶尽杀绝,临了仍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何必跟她共沉沦来哉?

她疾风骤雨一般的责打落下,自己也爆发出一阵咳喘,身体摇摇晃晃,挥过来的力道愈发轻了,最终也无法维持,弓着腰狠力咳嗽,几乎要背过气去一样。

“小桃那是……自己也不想活了,我只是……咳咳,送她一程。”她边咳边道,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不是为了叫我相信,只是为了说服自己。

或者是想解释给皇后娘娘听?

“我与她同时染病,是我命大……也是她命薄!她既早知是我害她,还活着的时候不说,任病情加重,可不是不想活了吗?咳咳……我又有何错?她有机会,自己不把握,却等……咳咳,却等死了,将我摆一道,也不是什么好的!”

我静静听着,眼眶渐渐有点湿润,她满口胡言,却有一条有理,小桃临死,多半是没有求生的意志了,不管是小桃,或是面前的紫苏,明明……何至如此啊!

紫苏自说自话,咳嗽好些了,直起腰来,怨毒的目光如针扎在我脸上:“真是我杀了小桃吗?毒是我下的,但如果不是你一心要把她赶出宫去,她也不会不想活!我也是,被你逼上绝路!如果不是你,现在我与殿下,还与从前一般!我本也不想杀你,假如中秋节那晚,你乖乖躺到安王身下……后面这些祸事,也都不会发生!”

我坐在地上,擡头冷冷看着她,并不进她的圈套:“我看你一点也不懂阿云。”

这话杀伤力之大,气得她浑身更如筛糠一样抖了起来,颤抖过一会才止息,她这次并没有上前来继续打我撒气,想是力有不逮,突然绽放的笑容如蜜一般:“是啊,我不懂,你懂,所以我必要将你杀了不可。”

她从怀里掏出一物,是火石,举在我们中间,时间仿佛停滞。我和她互相看着对方,她瘦的眼眶凹陷,其中浓黑死气沉沉。

我先垂下眼去,她眼中自得一闪而过,等着我的求饶,我如她所愿示弱,长叹一口气:“我说你不懂阿云,若我死了,她会有多伤心?你也成了罪魁祸首,她只会恨毒你,连黑火油和往日情分都不能弥补的。”

她从鼻子里哼一声,想是很看不惯我自视过高。却也没有否认。

“你不会还想这样说服我放你走?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呢?殿下……那是没办法的事,时间能消弭一切,她今后会找到更可意的人,反正我活不成,也看不见。”说到最后酸的咬牙。

我道:“我自然没想过今天还能活着。但我和你一样,不想叫阿云伤心,我有个法子,你不妨听听看。”

“说。”

“你将我和盈月衣服调换,再将她丢到密道之中。我亲手修书一封,就说我出宫去了——其实和你一同葬身这火海,别人都以为死的是你与盈月。”我道,“这样一来,你斩除殷武侯羽翼,破获黑火油,立下大功。我生死不明,皇后娘娘觉得有希望,会一直寻我,也不会因此一蹶不振,何况我在她心中始终占了个位置,皇后娘娘也不会再去寻其他可意之人了。”

想到此处,我也有些触动,擡眼见她,目光犹疑,似在思索。

我只更进一步,又道:“我剩的左手也能写字,我随身有一只笔,写好的信,正好一起放在那箱中。”

她已然有点犹豫:“殿下真会信?”

我苦笑:“是我的话,那种时候,不信也得信。”

她又想了一想,终于点头:“好吧。”

紫苏认命去春鸾殿里给我找到一张可以写字的纸,接着给我换了衣服,袖袋里掉出我因练习投壶,阴差阳错带来的一杆笔,落在地上,我心里一紧,目光不敢朝那边看,只是低头,用尚完好的左手笨拙地将盈月衣裳的系扣整理着。

“你的笔掉了。”她说,随手捡了起来,却没马上还给我,拿在手里,似乎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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