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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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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名

天天盼着见他,等真见到他,我却又造作起来了。我只是看着他,不发一言,半响眼泪流了下来。

这是我自从春鸾殿搬离后第一次哭,说来奇怪,我人虽软弱,但眼泪却流的很少,心中惆怅则已,眼睛却总是发干。可是在他面前,我却成了水做的人了。

他本来好整以暇地与我对视,这下慌了,两步迈到我身前,我们之间的距离猛地缩近一大截。这日他身上不比上一次清淡,隐隐有股柏木的辣味,我觉得好闻地深深吸进一口,鼻腔畅通,眼泪流的更急了。

“你,你做什么哭?”他不知所措,拿起袖子就给我揩眼泪。

“无事,我方才以为迷路了,”我抽噎着告诉他,努力克制,但没法忍住,索性把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我老做回来的梦,可等真回来了,发觉这里既没有春鸾殿,又没有‘倚老卖老’,没有那棵大桃树……像梦醒了似的。”

便是如梦消散般,我在这里度过的十年,所以觉得委屈。

我顾不得他,把脸埋在手掌中抽噎,他静静地陪着我,一只手改放到我的肩上,带来的重量很有安慰的作用,虽然此刻有人包容着,但我慢慢体会出一丝无理的难堪来。

“唉,我说什么傻话呢,”叹气没有停止,不过我冷静下来了,再擡起脸时,我与他拉开一些距离,因为有些发窘,嘴上仍旧絮絮叨叨地:“不过是我最近过的不好,发些牢骚罢了。再加上突然见着你,我原本就十分想念你……”

我话出口才发觉自己有多不妥,可是已经晚了。我与他大眼瞪小眼,半响他轻咳一声,移开目光,嘴角的笑意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春鸾殿的房舍已拆了一些,难怪你找不到,不过你说的那两棵树还在,我知道在什么地方,你随我来。”

我答应了一声,依旧发着臊,眼睛只看着地面,跟着他的脚步。他的黑袍衣摆在夜色里似有波光流动。

半个月过去,我们身份倒置,他反倒成了此间的主人,或许就是吧,他是山精野怪,已将这破败的宫殿收服了。

我不敢看他,眼睛正好空出来留意四周。几次好险,我都看见了禁卫军红色的肩翎,但是他带着我左拐右拐,轻车熟路,一次也没有暴露在那些人眼前。我刚开始因为紧张出了一额头的汗,到后面只觉得夜风清凉惬意了。

他一个翻身上了围墙,冲

我毫不犹豫伸出手去,他力气十分大,一下便把我拉了起来,晕头转向之间,我上了围墙,又轻飘飘地落了地。

一切新奇地很,我不由得转头看那围墙,仍如从前高峭森严,我竟然刚刚从那上翻过来了?

我从来没以这样的方式进出春鸾殿过,是的,我们已在春鸾殿宫里了,四周景致是我熟悉的,却又与往常不大一样了,属这里最高的小角楼的确已经被拆了,从前的宫舍也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不过院子里却没什么变化,石桌石凳,大莱的小房子,还有那棵“倚老卖老”,都一如往昔。我这时才意识到“倚老卖老”原本是一棵榕树,他长长的榕树胡子在月下风中垂落飘忽,衬托的这里宛如禅境。

“谢谢你。”我惊喜意外,胸中翻涌的还有思旧的感情,结果只吐出这干巴巴的三个字。

他摆了摆手,走到“倚老卖老”之下:“这就是你说的‘倚老卖老’?怎么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我抿着嘴笑:“你自己看看,不是很贴切吗?”

他捧场地认真打量,然后笑了起来:“确实如此。”

“这是一棵福树,有仙人保佑的。”我认真地告诉他,“我刚进宫时犯错被主子打板子,就是在这棵树下。我心里向他许愿不要被板子打死。”

“结果呢?”他顺着我的话问下去,表情还有几分为难。

是不是就像我把他想成山精花妖,他对我也是如此认为?我突然想到,回答地结结巴巴:“自,自然,我是活下来了。”

他是有意逗弄我,笑了起来,甚是好看。

“我每次说这事都没人相信我,我那时才十三岁,挨了二十板子,能活下来不是这个菩萨就是那个菩萨开恩,总之一定有神佛保佑,我情愿相信是他。”我叹口气,“我之后每当走投无路总会向他祈愿,不是百事百灵,但祈愿后总有好事发生——我认真的!”

说了一大堆却看到他脸上不置可否的表情,我难免气恼。

我双手合十,对着“倚老卖老”作揖,嘴里喃喃:“仙人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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