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1/2)
间章
凯撒坐在长桌的一端,心烦意乱地听着大臣们的汇报,觉得这场面有点似曾相识。
教皇遇刺的消息传播得很快,就像一场野火,根本来不及封锁消息,等他和赛拉诺回到皇宫,他的大臣们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已经聚集在会议室里了——也许是弗洛里安召开的。
尽管大多数人都像凯撒一样在享受来之不易的休息日,但这件事必须尽快给那些专会找麻烦的教会人员们一个解释。
“实话说,这和维埃南一点关系都没有。”一个年轻人说,凯撒倒是对他的想法十分赞同——凶手被当场控制,一个来自北方联盟的外国佬,追溯到祖上三代也与维埃南本土没有任何渊源,他本人也对罪行供认不讳,倘若这是某个普通官员遇害,大可以把这些信息直接公布就宣布结案,然而这次的受害者是教皇——地位高贵,又乐于煽风点火,如若是他本人还有意识,恐怕也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控维埃南方面。想要从中挑出毛病,对于一向擅长搅混水的教会来说易如反掌。
弗洛里安看了凯撒一眼,叹息一声,大概猜得出他的老友对此是什么态度了。
不过这句话一出,会议室里竟然响起了一片赞同之声——也难怪,能和凯撒长期相处的人们或多或少都会沾染上君主的意志,再者,没有人愿意给一个浪费了自己休息时间的人说好话,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刚吃过晚饭,这样一折腾,有点怨气是相当正常的。
“难不成就这么和教会坦白?”一个上年纪的大臣说,他还相对更保守一些,“哼……我猜,他们是要借着这件事狠狠勒索我们咯。”
“有道理,他们没有自己的军队,而且,这件事大家都看着呢,凶手和维埃南没有半点联系。”另外一个声音说,“哼……半年前那些家伙看来还没有吃够苦头……”
“半年前?”凯撒突然说,他这句问话显得很突兀,让桌边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知道君主为什么这么问。
弗洛里安干咳了一声:“那么,我们先拟好信函?”
凯撒瞥了他的乐师长一眼,任由对方夺走了自己的主持地位——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
半年……嘶……凯撒回忆着,却觉得自己的记忆浑浊不堪,像是一片沼泽,把他不断地拖下去,让他感到一阵寒意。半年……婚约……赛拉诺奇怪的反应……他不断地串联着这一切,又想起舍费尔的“提醒”,忽地觉得一阵恐惧。
难不成……
会议仍在继续,弗洛里安成功地帮他掩饰了过去,然而看着老朋友面孔,凯撒却突然产生了一种古怪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猜想。
整个宫廷难道都没人发觉吗?他在心底发问,或者说,觉察到了,只是因为有所图谋才刻意就这么模糊过去?
凯撒打量着这里的人们,忽地产生了一种想彻底罢工的冲动——他怎么就不能学学他的高卢同事呢?心安理得地把这些事务交给属下,自己做个吃喝安乐的闲散人。
在他盘算着皇帝辞职到底算不算得上惊世骇俗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安静了下来,大约是在等他的态度——可惜的是,他方才一点都没听进去。
“抱歉。”凯撒毫无歉意地说,“我在想,基辅罗斯的婚约也许得推迟一些了。”他巧妙地用另一件不得不决议的事情掩盖了自己的分神。
弗洛里安就给他概括了他们方才讨论的事情:“总而言之,我们打算先和教会方面谈判,不过最大的让步是……”他报了一些数字。
“维埃南为什么要让步。”凯撒说,理所当然,理直气壮,“难道我们应该为那个老东西死在维埃南的土地上而付什么赔偿金吗?”他站起身来,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摆了摆手,就在一片沉默中离开了。
烦心事一件接一件。凯撒想,他发觉自己正滑向怠惰的边缘,但对于教会,他着实没什么好说的。
没过一会,弗洛里安就追了出来。
“你这是在意气用事吗?”乐师长问,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然而却莫名地激起了他的反感。
“你什么意思?”凯撒反问,声音里带了一丝恼火,
“不不,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突然生气?”弗洛里安依旧平静,“不是教皇的事情——‘半年’?”他试探道。
凯撒沉默了一阵,在彻底搞明白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出问题之前,他并不想对其他人说太多——哪怕这个人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没什么。”他敷衍道,“只是最近有些,嗯……劳累。你知道那些老家伙对于婚礼的期待和关注,尤其是特蕾莎,几乎每次见面都要挑剔一番,我——”
“好吧,你不愿意说的话可以不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弗洛里安说,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的意味,“你我之间互相了解得还不够吗?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这招对我没用,陛下。”他说完叹息一声,拍了拍凯撒的肩膀,不知道算是宽慰还是谅解。
凯撒保持着沉默。
弗洛里安看得出他的老友在为哪件事困惑,然而他手上也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自那个东方女孩拜访之后,他根据对方所说的进行了调查,然而一无所获。无论是所谓的龙裔,还是大夏的致幻药物,都好像压根不存在一样,即便是那位神秘出现的医官,也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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