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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升起之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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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升起之时

赛拉诺显然误解了凯撒的意思——整个早上他都忙个不停,在镜子面前走来走去,不断地询问阿黛尔或是弗洛里安自己看上去是不是“一切都好”。

阿黛尔则对此表现得更富兴趣,她就像是在玩一种大型的过家家游戏似得,给赛拉诺“试试这个”又“看看那个”,直到凯撒派来的马车停在了弗洛里安庄园门前。

“看起来像是哪家贵族,”阿黛尔站在窗边,望着赛拉诺逃离似得跳上马车,饶有兴趣地玩起了推理游戏,“也许我应该问问梅尼特夫人,或者小艾琳?她们对这些年轻人们的爱情故事总是了如指掌。”

在某种意义上对赛拉诺的“爱情故事”了如指掌的弗洛里安摇了摇头:“我劝你还是少往那方面想。”话虽这么说,天知道他被凯撒找上门时有多么震惊——对方特意让他给赛拉诺空出一个周末来,即便现在的剧院为了准备教皇的欢迎仪式而忙得脚不沾地。

“哦噢,看来是位低调的大小姐。”阿黛尔看着远去的马车,半开玩笑——她没发现任何能反映出马车主人身份的东西,对于一位有权或有钱的人来说,这确实太过于神秘了。

坐在马车里的赛拉诺则是另一种心情。他有点紧张地攥着那枚深蓝色的宝石,即便它已经被他的体温捂得温热,他还是觉得这样做能稍微使自己冷静下来。

马车没有将他带去皇宫,而是在城堡剧院停了下来,赛拉诺这时才意识到也许自己误解了对方,尤其是在凯撒穿着便装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

“唔,我可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凯撒说,不过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觉得有点好笑。他看着眼前的尼亚斯人——以及他被梳理得像个演说家的头发、带着过多装饰的衬衣、看起来会很热的马甲和快要被烧红的耳尖,“我猜,这并不是你自己……弗洛里安是以为你要和我一起去出席什么会议吗?你看起来就像那些连报告都写不好的大臣。”他的语气轻松,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不过过度紧张的尼亚斯人显然又一次误解了他,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

“抱歉……”赛拉诺低下头去。

“我们只是很普通地出去闲逛而已——至少在表演之前是这样。”凯撒耸了耸肩,他揽着赛拉诺朝剧院的某个房间走去——他毫不怀疑,如果这个年轻人就这么跟着自己出去,在太阳上升到头顶之前就会中暑。“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最好还是带你换一身更轻便的衣物。”凯撒说,“最起码别再穿着这个看一眼就要热得流汗的马甲了。”

减轻了身上的“负担”,赛拉诺稍稍放松了一些,阿黛尔给他增加的这些装饰物让他觉得喘不过气,但又不好意思拒绝,现在总算是“解脱”了。他如释重负地长呼一口气,这让凯撒又笑起来:“天,我还以为你完全觉察不到呢?”

赛拉诺小声地为自己辩护了几句,然而凯撒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离开剧院前,他不动声色地将那枚蓝宝石装饰戴上了。

皇帝的便装表明了他并不想引人注目,然而有些人好像天生就带着一种吸引人的气质,无论是从外表上还是性格上,凯撒都能被归于此列。

他们打算步行着前去,凯撒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不打算在这样的场合抛头露面——教皇名义上是来“暗访”的,民众“自发的”欢迎是一回事,皇帝亲自去迎接又是另一回事,在对方要求前往皇宫之前,他得表现得对此一无所知才行。

“没什么意义的老传统,真不知道人们为什么净是要做一些令人发笑的事。”凯撒对此发表评价,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形式主义,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何准许了烟花表演——赛拉诺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人提醒,他完全会把教皇忘得一干二净。

“人们也许只是需要一点……稳定。”赛拉诺说。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打算观看表演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从住宅走向大街,逐渐稠密的人群中也不乏一些抓住商机的小贩,向还没吃过晚餐——或是被气氛感染、打算给自己或孩子买些零食的人们兜售传统小吃。

更为精明的是那些售卖冰激凌和冷饮的人,即便是夏夜,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足够催生出满头大汗了,人们不会拒绝这种能够暂时逃离炎夏的东西,即便它们尝起来只像是冰块加奶油。

“是吗?”凯撒漫不经心地问,他和赛拉诺走在人群后方,因此逃过了大多数热情推销,“好吧,对于平民们来说,也许是这样,然而对于一个国家……如果永远安于现状,不对外扩张的话,只会变成一潭死水。”他说,过了一阵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一个尼亚斯人面前说这个,尤其是西里雅的尼亚斯人。

赛拉诺没有在意——不如说,坎培、西里雅甚至是尼亚斯都在他的回忆中逐渐褪色了,对于维埃南和尼亚斯的冲突,他好像没有什么实感,对于他个人而言,无非是在痛苦中被拉了一把——痛苦来自于凯撒,而对他伸出手的也是凯撒。

路灯一盏盏地亮起来了,由术士们升起的火焰会持续到午夜,维埃南的街道就像是被注入了活力似得,闪烁起来。最后的一点霞光退回到地平线后,在天空留下一抹紫色的渐变,另一侧的月亮懒散地从群山中升起,慷慨地给河流镀了一层银色。人们如潮水般涌入广场,卷起一团笑声,男士们高声交谈,女士们用扇子掩饰着她们的秘密,情人们相依偎,尽管被热气未散的夏风吹得满面通红,也不肯松开对方的手指。

人影像是一片黑压压的树林,铺满了维埃南的街巷,一些小鬼头则另辟蹊径,从窗口攀上屋顶,给自己占了一个好位置。凯撒甚至半开玩笑地指了指那些正在攀爬的孩子,说如果不是因为赛拉诺穿得太正式,他们也可以找个屋顶坐坐。

他们从街道的另一头穿过人群,越过小巷,尽管露天广场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凯撒有更私人的偏好。

“我一直鼓励人们把公园做为消夏的场所,”他们走过一座小石桥的时候凯撒突然说,他停下来,双臂搭在石桥的围栏上,注视着在月光下静静地闪烁着的河流,“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实际上在几年之前还是仅对皇室开放的猎场。”他停顿了片刻,这时他们离人群已经很远了,因此周围足够安静,以至于赛拉诺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落寞。“我父亲还在的时候,经常会带着我去那里——虽然只是散步。”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一个有些局促的笑容来,“毕竟他最讨厌的就是运动。”

赛拉诺安静地站在帝国的君主身边,他一向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更何况对方是凯撒,于是只是在片刻的犹豫后,轻轻将手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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