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深蓝 > 合作吗

合作吗(2/2)

目录

弗洛里安还想说点什么,但阿黛尔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他们两个一个严肃一个顺服,就立刻扑了过来,护在赛拉诺身前:“费里,你又在欺负这个小可怜虫了!”

“我们只是……在谈论一些歌剧剧本的事情。”弗洛里安说,如果不就这么掩饰过去,阿黛尔也许会追问个不停。他冲着赛拉诺眨眨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嗯……是的,我们……弗洛里安先生叫我去图书馆找一些合适的段落来练习。”

阿黛尔对什么事都感兴趣——除了音乐,因此她一听就立刻叉着腰走开了,转而去关心自己的事情:“哼,这我可没兴致……帽子,帽子……费里,你觉得我戴一顶帽子更适合去野餐?这顶带绢花装饰的还是有面纱的?我答应了菲斯特太太,和她们一起出去。”

“绢花的?”弗洛里安随口说。

阿黛尔就立刻拿起那顶有面纱的帽子,冲弗洛里安吐了吐舌头,像个小孩子似得跑开了。

弗洛里安摇摇头:“每一个都不省心,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想法。”

赛拉诺干咳几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随后也飞快地找了个借口,跑开了。

弗洛里安的表情放松下来,不过当他看到茶几上的信时,又叹息起来。

“把她带去会客室吧,我马上就来。”他对侍者说。

在午餐刚结束的时候,一位瘦小的女性找上了门,为他带来了这封信,并表示“要和乐师长谈谈”。弗洛里安原本没有当回事,然而侍者转告说“请务必看完信的内容再做决定”,他就觉得有些蹊跷了。

那封信显然是出自抄写员之手,特意写得很公正而没有特色,好像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然而信纸上的暗纹和香粉——以及信函末尾的徽章又像是在宣告,生怕弗洛里安看不出这是来自教会的东西。

那名女性已经在会客室中等候许久,不过她并没有在沙发或是椅子上坐下,她也没有像其他客人一样观察周围装饰的习惯,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好像是一尊雕塑。

这是一个东方人。弗洛里安想,有不少东方人主动或被动地穿越了中央大沙漠——或是被拉上船只,穿越大半个世界,最后再被丢进尼亚斯或是高卢的港口。他们天然对欧罗巴人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就像是那个神秘的东方大国一样,在维埃南与大夏建立稳定的商队往来之前,还有不少维埃南人认为这个东方国度如同歌剧台本中所写:遍地黄金,而东方人都是餐金饮玉的“仙人”。

然而眼前这个人不一样,她身上明显多了一种只有在维埃南本地才会被耳濡目染的气质——就像那些街头混混,对什么都不在乎,轻视一切事物,最看不起的就是自己的生命。他们拿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挥霍,给富商或是官员们见不得人的交易跑腿,赚到的铜板一半用来吃穿,一半用来赌博或是其他更为危险的“娱乐”,就好像只有这样的刺激才配得上他们无所事事的生活。

她很矮小,脸上有一道伤疤,从额头左侧一直贯穿到右眼,不难想象她为了在维埃南存活下去吃过多少苦头——不过显然,她在那些街头浪子中有不低的地位,衣着要更整洁,身体也更清洁——这是解决了生存的问题的人才能够考虑的体面。

弗洛里安进来后,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黑色的眼睛里除了漠然更多的是警惕,像一只随时准备亮出爪子的野猫。

“是教会的人派你送来这个的?”弗洛里安问,将那封信扔在茶几上。他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这么没有礼貌,但对方显然并不被包括在其中。

“是也不是。”她说,将垂下来的发丝拨去耳后。

“说说吧。”弗洛里安摊开双手,“如果这个故事很长,你可以坐在那边的单人沙发上。”

“凯撒之所以态度急转直下,是因为……一种药物。”她说,声音冷漠,“一种致幻药物。”

弗洛里安挑了挑眉,他没有接话,只是用沉默示意对方继续下去。

“如果你足够关心你的学生的话,你应该也听他说起过幻觉的事——在凯撒前往罗曼城之前。”东方女性继续道,“在原理上,他们的幻觉产生的原因是相同的。”

“所以?”

“在幻觉中,维埃南的君主度过的时间是……五年零七个月。”东方女性说,“这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把幻觉中发生过的事情当做了是现实?”弗洛里安打断了她。

“是的。”她回答得很干脆,“即便有一些模糊,但由于致幻药物的副作用,在他生病的那段时间,有人专门处理了这种‘错位’的记忆,天衣无缝。”

弗洛里安皱了皱眉:“所以,你——你的主人告诉我这一点是为了什么?”

东方女性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也许是在笑。

“您不想合作吗,乐师长?”她说。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