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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辅罗斯选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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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应该专注解决的可不是这种事情。

北方领主们的代表团终于在两天之后抵达了维埃南皇宫,照例,又是一顿宴会——尽管人们都了解他们的君主并不喜欢这种嘈杂环境,但他们依旧要求对方以这种传统的方式表示礼节。

凯撒也照例在中途离场,他来到了露台上,自顾自地开了一瓶白葡萄酒。

气温已经逐渐上升了,庭院里的树木也一层一层地长出了新叶,夜晚的空气里弥散着一股微醺的气息,不停息的乐曲和人们嘈杂的欢闹声穿过幕布和墙壁,像一片薄雾一样盘绕在他周围。

“这个时候,我本来以为没什么人会来打扰我。”凯撒说,他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

“谁叫你把我的学生送走了。”弗洛里安的声音。

“嘶……你真是专往伤口上撒盐。”凯撒摇摇头,他心底那股烦闷的感觉又被翻腾起来了。

“没办法,我记仇。”弗洛里安说,他和凯撒并排站着,两个人不像是乐师长和皇帝,反倒像两个在酒吧门口插科打诨的酒徒——他们一人提着一瓶酒,连杯子都懒得拿,就这么“暴殄天物”地“喝酒”,而不是像屋子里的那些,持着高脚杯,优雅地“品酒”。

“说说看,做完这些事之后你打算怎么跟那孩子解释?”弗洛里安敷衍地和凯撒碰了个杯,问道。

凯撒不做声了,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几口酒下肚之后,他才老实承认:“我……没想过。”

“你就那么自信赛拉诺会跟你回来?”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凯撒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难以觉察的不自信。

“那他现在也不会在他哥哥身边了。”弗洛里安一摊手,又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直到凯撒不耐烦地要求他闭嘴,他才岔开话题:“卡特的调查怎么样?”他是指针对圣柏尔总督的那件事。

“老样子,没什么进展。”凯撒说,有意隐瞒。“‘卡厄斯’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吧。”

弗洛里安点了点头,凯撒就继续道:“有人拿着这个名字,建立了一个隐秘的组织,我怀疑他们和圣柏尔——还有格洛瑞亚的事情有关。以及,一点小建议:鉴于你的学生曾经单枪匹马地去调查这个组织,我劝你在他回来之后多关心一点他的动态。”

“……什么时候的事?”弗洛里安被他这么一说,一个踉跄,险些把酒瓶从露台砸下去。他定了定心神,觉得自己或许是喝了太多,因此索性就靠着栏杆,盘腿坐在了地上,把酒瓶搁在脚边。

“新年庆典刚结束那天。”凯撒也坐了下来,他不想暴露自己曾经混入“歌剧现场”的事,于是撒了个谎:“我在他身上施了一个简单的法术。”

弗洛里安思索了片刻:“所以,这个‘卡厄斯’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知道内情,他们选了这个名字,然后对那些看不顺心的家伙们发动‘审判’。”凯撒说得很隐晦。

“所以,你觉得是他们杀害了格洛瑞亚伯爵和圣柏尔的总督?”

“也许吧。从卡特的报告上看,这两个案子之间有很多共同点。”凯撒说,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比如‘歌剧邀请函’……实话说,我觉得我们的调查有些打草惊蛇,然而不那么做又得不到任何信息。”

弗洛里安沉默了一会:“我觉得你还没有抓住重点。”

“乐师长有什么高见?”凯撒翻了个白眼。

“如果真按你说的,他们杀害伯爵和总督是为了‘审判’……”弗洛里安说,句尾长时间的停顿显示出他的犹豫,直到他和凯撒的眼神对上了,他才艰难地继续:“也许真正的目的是你。”

“我?我做什么啦?”凯撒拔高音量。

“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在‘以自我为中心’这一点上的没心没肺。”弗洛里安说,“有时候人们愤怒,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你没做什么。”

更何况,对于贵族们来说,既得利益变少,比让他们亏损还要难受。弗洛里安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不想让凯撒又脑子一热就去大刀阔斧地改革——就像这家伙刚上任时一样。维埃南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凯撒沉默了许久,就在弗洛里安考虑着是不是出来太久该回到社交场合时,他忽地将酒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真不明白他们还有什么不满!”他大声说——更接近是吼了出来。“真应该把这些不知感恩的家伙们扔给邻国的高卢王,让他们在鞭子底下怀念我吧!”

他忽地有些理解特蕾莎大公是如何从那种残暴的行为中获得快感的了,因为他现在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他觉得这愤怒和以往都不同,并非是时间或者几首伶人们演唱的美妙歌曲就能抚平的,这是一种积蓄已久的愤怒,一种失望——不仅是对他人,也对他自己。

他猛地站起身来,然而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一阵眩晕从背后袭击了他,他觉得眼前一阵黑暗,又爆发出炫目的亮光,就像一片烟花在他脑子里炸开了似得。

他听见一种嘎吱作响的声音,有点像那种老式的纺车,过了一阵,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这纺车声中跳了出来:“别自以为是了,凯撒,我不想跟你走。”

他恼羞成怒地擡头望去,不顾那刺眼的亮光,然而只能看到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他很快就意识到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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