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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新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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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机立断,瞬间毫不犹豫地转身游回去找白袖,一边游一边无声地做口型:有大蜥蜴——*

两人甫一靠近,谢松原就迫不及待地搂着巨型雪豹的脖子,爬到他的背上,脑袋撒娇般在大猫颈后厚实的毛发上蹭蹭,催促他:“快走快走。”

白袖也注意到了那庞然大物,调转身形,做贼似的飞快游回岸上。

暴雨季节,白日的天空阴沉得堪比傍晚,积水吞噬了平原,形成大片湖泊。

谢松原和白袖把帐篷转移到地势较高的洞xue里,防止被水淹没。

飓风将密林外围的树木刮得危房一般剧烈摇晃,激烈的雨幕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大地上的灰尘、沙砾与泥土,清洗星球表面的绿色秀发。

他们一天的大半时间都待在帐篷中,开着照明灯,听从空中发射下来的硕大雨点嗖嗖斜射向密林,箭矢般摔打在树梢。

晚上睡前,谢松原翻出诗集,在白袖的耳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以一种轻缓的声线诵读。

读:“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夜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

读:“当我爱你时,风中的松树,要以它们丝线般的叶子唱你的名字。”*

或者又读:“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我瞥见幽深的黎明,我看到古老的昨天,看到我不能领悟的一切。”*

6600万年前,小行星撞击导致了地球。

像先前的无数回一样,白袖和谢松原目睹了这场灾难的降临。

那时他们正在外面散步。

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发光物,一枚小游星在引力的拉扯下急速朝地球靠近。

在与大气层的激烈摩擦下,它很快着起了火,发出了比太阳亮一百万倍的惊人炽热光线,身后拖着的尾焰长达几万米。

碰撞发生的一刹那,地面上出现了巨型的大坑,近处的生物瞬间原地蒸发,火舌以一往无前之势向外蔓延,舐遍了视野内的所有植被。

森林燃烧起来,大量泥土、尘埃扬在空中,形成厚厚一层灰黄帘幕,遮住了天空。

地表岩石在高温冲击下融化成了液体熔岩,江河湖海尽数被轰然落地的行星撞击得飞上高空。

地震、山崩、海啸、森林大火像连锁反应般在地壳上不断传播,爆炸、岩浆、大火、有毒烟尘在白袖的眼前杀死了一批又一批逃亡中的生物。

所有恐龙都在这次灾厄中灭绝了。幸存下来的小型生物靠啃食死去的动植物尸体为生。

天空又下起各种物质混杂的有色酸雨,污脏的泥水渗进海洋,来不及躲避的动物被腐蚀性的物质融化掉了身体组织,奄奄一息。

碰撞的过程只发生了几分钟,而由它衍生出的后遗症却持续了几百万年。

几百万年里,酸雨不断带走大气中的灰尘颗粒,复苏的植物钻透废墟破土而出,为大地带来充分的氧。

地球又一次将自己从死气沉沉的枯槁寒冬中解救出来,哺乳动物终于紧随其后,占据了恐龙留下来的霸主空位。

新生代开始。

2300万年前,猴子当中的一支进化成了最早的猿。

也就是在这时,谢松原宣布,他们可以离开了。

因为再往下走,人类就要诞生了。

前四十多亿年里,谢松原和白袖已经习惯了地球上只有他们存在的日子,二人平时穿行在各色生物群之中,就和从蚂蚁身边走过没有区别。

而一旦早期的人类出现,意义就不同了。

虽然只是最原始的智人,谢松原也无法做到无视它们的存在,就像如果景区里到处都是其他游客,你就没法玩得尽兴。

谢松原盘腿坐在帐篷中,将散落的物件一个个收进登山包里,表情认真得像这些玩意儿都是真的一样。

白袖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顺便最后打量一会儿这个时期的地球。

在几百万年的黑暗之后,这颗蓝宝石一样的星球,再次被茂盛繁复的绿植与各种有机生命征服。

却又早已不尽相同。

视野所及之处,越来越多熟悉的生物浮现,它们是袋鼠、考拉、树懒、熊、老鹰、兔子、牛羊等现代生命的祖先。

它们在林间跳跃,于河谷中穿梭,在平原上奔跑,开启了又一轮永无止境的进化之旅。

一片绿叶突从头顶飘飞而下,来到白袖脚边。

青年弯身捡起它,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字:

——“我相信你的爱”,让这句话做我最后的话。*

周遭景色晃动起来,像巨大到足以覆盖一切的幕布冷不丁被人扯开。

在骤然刺入梦境内部的闹铃声中,白袖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床的另一边,谢松原伸手关掉手机闹钟,打了个哈欠。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道:“下午好。”

白袖也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下午四点半。

请柬上写,婚礼在七点半开始。

五分钟后,他们就像两部被按下启动键的机器,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

两人各自去浴室洗漱,谢松原穿着睡衣下楼接人,白袖则还待在卫生间里,艰难地用沾水的手指捋平一抹翘起来的头发。

不过一会儿,谢松原把请来的造型师领上了楼。

毕竟是婚礼,也要化点妆提提气色。

二人的妆面自然素净,仅着重修饰了眉毛、眼尾和嘴唇的颜色,粉底也是用的贴近肤色的色号,妆感不重,却肉眼可见地和妆前不同,显得眼睛更亮而有神,轮廓和五官也越发立体深邃。

化妆途中苏元凯百无聊赖地跑上楼看热闹,那时造型师正用夹板烫着白袖脑后的头发,白袖微微低头,翻着谢松原手机相册里的新照片,回味过去这段时光之旅,而谢松原则拿着对方的手机,在旁边对着白袖的侧脸拍照。

女造型师一会儿看看坐在一边的谢松原,一会儿又忍不住罪恶地掠过白袖的手机屏幕:

在合照中,男青年以各种姿势窝在银白大猫的怀里,或趴在他的背上,或枕在他的头顶,被雪豹叼着,舔着,抱着……

萌吐了。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位不茍言笑的冷美人和照片里娇憨黏人的巨型猫科动物联系起来。

也有少部分合照是白袖变回人时拍的。这个就有点太私密了,造型师十分自觉地收回目光,加快手上的动作。

苏元凯在旁边看得赞不绝口,说我靠哥哥们,你们这也太帅了,整个人简直像在发光!

“是这样的。”女造型师笑眯眯地接话,“要不怎么说化妆是门邪术呢,一百分的帅哥做完造型会变成一百二十分哦,两位比我以前合作过的明星还帅——化完咯。”

时间已经六点过半。

白袖站在穿衣镜前,一颗颗地扣好警队制服外套的扣子。

谢松原走过来给他系上领带,整理最后的细节仪表。

要决定婚礼穿什么不容易。

谢松原开始想给他们各自定制一套礼服,后来看了样图,感觉西装其实就那么回事。

一黑一白像黑白双煞,两黑两白呢,又仿佛两个伴郎凑在一起,缺乏特色,所以一直不太满意。

要想在男性礼服上出花样也确实有难度。

后来白袖提出,他可以穿公安警服。

很多军警系统的人都会在婚礼穿上所属单位的制服,这是一种传统仪式,极具意义,当然,也绝对富有辨识度。

至于谢松原的那身礼服,则是后来又见了好几个设计师才定下来的。

婚服最后定的是白色,因为他们都认为这个颜色更衬谢松原的气质。

礼服的款式没有严格按照一贯的版型来,设计更偏休闲年轻。

上半身编入了少许不夸张的中世纪宫廷元素,衬衫胸口处缝制着垂下来的小荷叶边。

制服外套做得挺括,是相当衬身材的修身短款,穿上时不用合上扣子,能从正面看到腰线。

戗驳领边和袖口处都十分克制地用金线缝制着小片的复古缠绕纹样,起到了点睛之笔作用的同时,又不会喧宾夺主。

白袖见到成品也很满意,说谢松原这身穿起来像王子。

他们这边刚把行头收拾好,小蜘蛛们和小桃就上来了。

八爪鲨的尾巴上高举着整整一大篮鲜花,一进门,就将篮子最上面一束蓬勃炸开的花朵插进了床头花瓶。

小蜘蛛们跳上床铺,分成四组,抓住床上还没叠起来的被子一侧,将它拉伸平整到盖住床面。

小桃将篮子里剩下的、经由小蜘蛛们爪工剥离下来的各色新鲜花瓣尽数倒在床上,娇小的小蜘蛛们用脑袋推着它们,将花瓣在床中心拱成一个隆起的爱心形状。

二人下楼,餐厅和厨房里那儿正是一片如火如荼,七八个系围裙、戴帽子的厨师在屋中穿梭来去,不时将已经摆盘好的食物端出去上桌。

巨大明亮的落地窗外,工作人员搬着材料来来往往,做着末尾的调整工作。

谢松原和白袖走出大门,在别墅外的庭院内转着圈视察。

婚礼场地用到的面积不大。

考虑到新人双方身世都比较复杂,能到场的亲人总共只有吴柏山一个,一般婚礼会出现的煽情场面不适用于这里,二人都同意他们最好还是别玩那套。

婚礼流程尽可能简便,那种在大庭广众下剖析爱情之路的演讲就别有了,主要还是通过婚宴向前来的客人分享他们的喜悦。

因此,现场的坐席只有两排大约能容纳六七十名客人的白色长桌。

桌上铺着层印着浅金玫瑰花纹的桌布,桌面中间用装在无色玻璃器皿里的鲜花花束、蜡烛摆件和白色亮缎作点缀切割,两侧都已摆放好了餐具。

婚宴的供餐方式为自助,那棵谢松原认为非常有艺术性的松树最终还是没成为婚宴的主餐桌,而是被用来摆放自助食物。

树桌中间照旧还是用花束堆叠装点,冷盘热菜,主食副食,小炒海鲜,酒水汤品,饭后甜点,按照区域划分,层层叠叠铺满整个台面。

水果切块根据颜色做了搭配,盛放在一个个精致的陶瓷小碗里;不同口味的饮品在玻璃罐里呈现出红黄绿的通透色泽,液体里漂浮着冰块。

甜点区里,颜色鲜艳、造型精美的纸杯蛋糕、甜甜圈以及各种西式糕点被摆放在几层高的转台上,助手托着一大盘刚出炉的蛋挞与曲奇饼干来到近前,空气中立刻弥漫出一股热烘烘的、黄油与蛋奶味混合的浓郁香气。

婚礼现场走的是自然明亮的田园风,谢松原不喜欢全是白花,或者单独使用某个色系,那样太单调。

春夏交叠,正是百花盛开之际,就要万紫千红、花团锦簇才符合这个时期万物欣欣向荣的风格景象:

白色和浅色的花朵要占大部分,中间再辅以稍许高饱和度的艳丽花枝,起到错落有致、疏密得当的效果。

放眼望去,整个婚礼场地都被这些甜美浓郁的色彩点缀包裹,像把一整个夏天的色彩都浓缩到了中央。

谢松原后来感觉别墅前太过光秃秃,又往这里移植了好几棵主景树和许多灌木花丛。

他在几根粗壮树枝上“穿针引线”,用蛛丝织成了一张网状雨棚,遮盖在两边的餐桌上空,以防突然的降雨。

为了美观,上面同样编入了一枝枝长短不一的变异鲜花,好像一条横亘在空中的长毛流苏毛毯,从高处向下垂落,在人头顶上方招摇。

末端的花冠有大有小,共同点是中间花蕊的地方都被挖掉一些,替换成了灯泡,电线隐藏在花茎里,和上方电力连接。

除此之外,雨棚欢庆气息。

距离两列长桌大约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就是此次婚礼的舞台。

舞台两边,娇妍盛放的花朵组成了一对不对称的半圆形拱门,仿佛一座生机勃勃的虹桥。

夹在它们之间的,是一面长度接近三米的巨大花墙,花墙上的图案正是谢松原曾经画过的Q版雪豹图像之一,和那只摆在客厅里的厚重地毯如出一辙。

组成豹纹斑点和身体外侧线条的是黑虞美人、黑巴克月季、小黑人洋牡丹,大多黑中微微透点紫红。

灰色毛发的填充物是灰紫色的惊叹灰虞美人以及染色后的厄瓜多尔玫瑰,白毛是白绣球和白色多头康乃馨,眼睛用的是蓝色的满天星和小飞燕。

这也是耗时最长的组装项目。

图案上的每一个色块,都要找到与之颜色对应的花朵,花朵之间的间隔要足够密集,才能形成精确的图案。

白袖头一次见到这一看就造价不菲的花墙,欣赏震撼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羞耻。

“你这个……”

谢松原:“怎么?”

“……挺好的,很童心未泯。”白袖古怪地想,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谢松原是个狂热猫奴了,“这个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在这所有动植物野蛮生长的末世后期,想要找到尺寸、颜色、形状都合心意的花种,还要培养够数量,花费的精力,时间和金钱都绝对不少。

“是有点多。”谢松原说,“不过我们家也算有点小钱吧。”

两人对视了片刻,同时笑了起来。

青城夏天晚上八九点钟天黑,这会儿的天已不如下午明亮,掺入了一层浅灰的雾。

谢松原让人开了灯,整个场地内登时充溢着暖黄色的柔和灯光。

光线穿透花瓣,使其变得微微有些透明,在一蓬蓬硕大花朵的围绕下,站在其中的人就好像来到了异世界,头顶连绵不绝的灯带组成了一片熠熠发光的星海,看起来安静而宁谧。

最上方松树间的那堆鸟巢也都打开了照明,或冷或暖的灯光从草叶的空隙中流动出来,形成鸟巢纹理形状的光幕,投在树冠与枝干间,倾洒在地上。

远处看去,像一个个倒挂着坠在树冠间的灯笼球,草叶的嫩绿与松叶的深绿相映成趣。

陆陆续续地,场地彻底布置完毕。

小八爪载着第一批宾客赶来赴宴。

考虑到郊区的家距离市内有些远,谢松原和白袖特意在市区一家酒店订了房间,为客人提供免费住宿。

小八爪临时充当起了接驳车,负责用它缩水后依然巨大的怪物体型在两个地点之间分批运送客人。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跃入眼帘。

同事、上级、前同事,还有末世中在各个城市认识的朋友。

谢松原看见了乔其和他父亲乔晟,还有海豹变种人谭老板;文姝带来了她的妹妹和任教授,双头蛇艾森与宋清也从云城赶了过来。

同样自云城而来的,还有曾和谢松原在生物基地共事过的岑思远和李老,罗丘、梁易等几名经常一起出任务的军人都抽空过来参加了婚礼。

黑甲堂的谭家父女、女婿阿锋,还有七年前就与谢松原结下不解之缘的甲央纷纷到场;斯芬克斯由庄游打头,带领着骆汀、向秋彤、丹妮拉和她的哥哥等好几号人姗姗来迟。

在一旁闲逛的苏元凯看见了丹妮拉年轻靓丽的身影,不由双眼一亮,迎了上去,又被对方的哥哥几个眼刀定在原地,不知道还该不该往前走。

谢松原和白袖站在迎宾区,与一个个前来的宾客简单地寒暄问好,随后半转过身,看向两小时前就已经坐在他家客厅里打游戏和偷吃零食,此时正换了身衣服站在一边的吴柏山,示意他带客人去空位上落座。

吴柏山翻了个白眼:“你结婚,让我给你当苦力是吧。”

谢松原不轻不重地剜他一眼:“你再摆出那个表情试试看。这里的东西你少吃了吗,去,别逼我在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刻揍你。”

吴柏山看起来依然很不情愿,碍于谢松原的淫/威,还是耸了耸肩,转身和客人说话去了。

二十分钟后,迎宾区不再有人到来。

负责载客的小八爪将它的本体停在一边,变出人形、换上谢松原特意为它定制的小号礼服,被苏元凯领去甜品台上拿蛋糕吃。

谢松原来回将邀请的宾客名单检查了两遍,确认没有遗漏,回头将它放在身后的桌子上。

“人都到齐了,走吧,大家都在等着我们。”

话音落下,却没得到预想中的回答。

没头没脑地,白袖只轻轻说了声:“Surprise.”

谢松原疑惑地擡起头来,刚要说些什么,注意力却被某些不同寻常的事物吸引走,目光越过身边的白袖,看向他身后更远的地方。

“……这怎么会——”因为不可置信,谢松原的声音开始有点发抖。

五十米远外,有四道身影在朝二人的方向走来。

这是一行不在邀请名单上的不速之客,是谢松原都没有预料到的,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即使相隔有一段距离,他还是很快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那个明显比其他人矮一截的,是他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曾经出手帮助过他们的怪物同类阿曼。

他身边那位明显属于成年男子体型的,是专门请了年假赶来的谢明轩。

剩下的两位,都有着女人的线条特征。

谢松原也花了更多的时间来辨认。

最终他察觉到,站在左边的那个是苗贞,或者说年轻时的苗贞——而最边上的那位……

“……妈妈?”他不可思议地喃喃着,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在他们身后,一脸不耐地赶来催促他的吴柏山慢慢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先是动摇,随后变得完全茫然与空白。

谢松原眨了几下眼睛,才压住突然涌上眼眶的酸涩。

他突然意识到,在自己背着白袖偷偷策划“惊喜”时,对方也在暗自筹备着今天这次史无前例的会面。

白袖发出去的那封邮件里,不仅询问了关于自己的问题,还向上级提出了一个秘密的郑重申请。

“这怎么就不会呢?”

白袖歪着头笑道:“也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准备了惊喜啊,否则我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好了,去迎接他们吧,小心眼泪把妆弄花。”

他甚至还打趣一下对方。

并以一种异常温和的、包容的神情看着自己的爱人,满怀爱意。

这是……崭新的、永远不会再来的时代。

自星球第一个有机细胞诞生之初,生命在历史河流中的挣扎就是不断地毁灭再新生。

天灾无数次降临地球,或从天上,或自地底,将这颗亘久的母星变成烈火炙烤的黑红星球,抑或寒冰覆盖的永冬之境。

地球一遍遍被葱茏的绿意覆盖,又一遍遍几乎被摧毁殆尽。

——这个世界将所有生命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停用灾厄困境的筛子磨练它们,从满框火山灰屑与冰雪颗粒中筛选出最顽强的幸存者。

给予它们优胜者的桂冠,又在它们最鼎盛的时期毫无恻隐地将其黜免。

然后游戏清零,一夜之间所有事物都被打回原样。

几百几千万年后,新生命从灰烬中诞生。

一次又一次,生命以其本身的坚忍不屈在星球上以接力的形式谱写着连绵不息的史诗。

早在四十亿年前,这个世界早期的原始生命就已经学会吸收转化电磁辐射,使其成为自身的一部分。

这样的基因逐渐加倍壮大,于是今日的人类,乃至地球上所有的现存生物都得以挺过又一次天灾浩劫,进化成新的物种。

而你选择用来装扮我们的婚礼的花朵,是来自一亿多年前的回响,是这颗星球送给我们的祝福,是赠予勇敢的挑战者的徽章。

……每一个生命,都是倍受宇宙中的上帝宠爱而诞生出来的孩子。

尽管你可能不相信。

这就是你我存活并赖以生长、怀有眷恋的世界。

它是一个巨大的欢乐场,充斥着欢笑与泪水,痛苦与希望,离散与重逢。

如此残酷,又如此美好。如此冰冷,又如此美丽。

总是严苛冷厉,总有一线生机。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因你而生,为你打造。

傍晚的粉橙余晖落在他们身上,迎面走来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像被时光的琥珀隽永地保存过。

那个似乎只在记忆中出现过的女人,就那样栩栩如生地出现了。

甚至比他想象中还美。

是谢明轩最终决定重塑她们的躯壳?还是那是一位从某个平行时空赶来参加她素未谋面的、另一个世界的儿子婚礼的“谢曼晚”?

似乎都不重要了。

因为就像白袖说的那样,她们都会爱他,也爱他们。

那些他在意的、应该陪伴他的人,都在今夜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们将会亲眼目睹、参与、并构成他人生中最重要且美好的时刻,见证他和所爱之人交换信物,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永恒的爱与誓言。

于是许多年后,当谢松原将这颗琥珀从记忆中提取出来,将其融化,里面的藏品都仍然光彩夺目,熠熠生辉,恍若当初。

终于,谢松原有了动作。

他拉起白袖的手,冲赶来的吴柏山扬了扬下巴,和他们一同迈出了脚步。

微风拂过。

谢松原知道,这将会是他人生中永远无法褪色的一页,这是最具意义的一天,最幸福的一夜。

也是全新的世界。

他会永远记得。

全文完。

终于全部写完了(阳光地爬行)

没啥好多说的了,这篇文是我的磨难但我也确实从中学到了很多。希望走过的坑不要再踩了,也希望接下来每一本都有进步。

我太善变了想写的脑洞一个接一个,又写了个粗略的咸蛋预收放在作话最后大家看看吧,感兴趣欢迎收藏。

*生命将海水带上岸这个说法我是从《项塔兰》看到的,不知道最初是哪本书讲的,我感觉还挺浪漫。

*薄片龙,蛇颈龙的一种,近似蜥蜴但不是真蜥蜴,只是简略说法。

*击鼓之后……,《亚洲铜》

*当我爱你时……,《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

*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我相信你的爱……,《飞鸟集》

《坏家伙》

攻和受从高中起就是哥们,彼此对对方谈过几段恋爱一清二楚。

恰逢受刚分手,一群认识的人出来组局喝酒,攻受都有点醉了。桌上玩到大冒险,要求两个人亲吻十秒。

酒精上头的两人亲完,共友打趣你俩别假戏真做了啊。

攻:想多了,我爱上他的概率比我现在从窗户外边跳下去的概率都小。

受:?闭嘴吧说得跟我看得上你一样,再狗叫现在就把你推下去。

结果不到一个月两人就又亲了,亲完两人十分默契地又二话不说滚上了床。

第二天早。

攻: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受:亲朋好友。

攻:……

攻:这么说你还是睡美人呢,这下赚大咯宝宝。

受:……自恋狂滚。

请用一句话形容你最好的朋友。

“一个特别特别坏的家伙。”

爱炸毛内心戏很多的宅男酷哥受x表面高岭之花其实很自恋的美攻

损友变情人。攻受平时对话就是贱嗖嗖的相处模式。

一些不顾炮灰死活的主人公式爱情,攻受谈没谈恋爱前心里对方都是第一位。容易代入主角前任心理纠结道德问题的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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