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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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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研究所和军方的人尝试过多种对付盖亚的方法, 但都不管用。

它位处地下,本身就不好探测抓捕;它的行动速度很快,总能在人们发现它的踪迹时迅速溜走;它的破坏力也很强大, 能轻易摧毁硬邦邦的水泥墙面。

这个家伙的生命力更是极其旺盛,杀伤力极强的弹药武器在它身上几乎留不下任何痕迹。

那次军部试图用埋在地下的炸弹杀死盖亚,反而激怒了这地底的庞然大物。

它第一次在人类面前发怒, 摧毁了众人在研究所边辛苦建立起来的高大围墙与电网, 无数可怕的触手穿透建筑物走廊的玻璃, 抓住走廊上路过的无辜人类, 飞出窗外,实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碾压级别的反击。

研究所内一片狼藉。

盖亚就像一道阴影,始终笼罩在这些人的头顶,无法抹去。只要一想起它的名字,就战战兢兢,胆颤畏惧。

随着盖亚的茁壮成长, 被派到这里来的各项研究专家们终于意识到他们眼前最紧要的问题是什么。

想要解决污染,就要先解决掉盖亚。

只要它还存活在这世上, 游走在星球中的某一处, 污染就会像瘟疫一样覆盖整片大地——

甚至比瘟疫更加可怕。

到了那时,就是真正的灾难的开始。

七年前的“污染”和现在并不是完全相同的概念。那会儿的人类不会变成什么拥有第二基因形态的变种人,就只有那些常见的副作用:感染和死亡。

“盖亚”的命名,竟好像成了一种预言和隐喻。

在希腊神话中, 它是大地的神格化,是创造生命的象征,有点像是盘古和女娲的结合体。

传说天神看不惯人类的堕落, 降下天灾要将人类灭绝。于是世间洪水滔天,生灵涂炭, 直到普罗米修斯的后代向上苍合掌祈求,盖亚女神这才站出来,用自身的泥土与岩石幻化成勤劳肯干的新人类,使得神人两族可以和平共处。

这个预言里的“天神”,明显指向的是未知的天外文明。

陨石从天而降,带来了来自星空某处的危险物种。

它就像移动的污染源,肆意污染着所有途经的人类。也许它的目标,就如同神话中的天神一样,要实施惩罚,清扫人类,将整个星球占为己有。

——这是盖亚毁灭的一面。

七年后,污染的能源发生的变化,那场再次穿透大气层降临人世的流星暴就仿佛天神赐下的泥点,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新形式的生命。

这是盖亚象征创造的一面。

但那时的人们还预料不到这会儿的事。

为了搞清盖亚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科学家们小心翼翼地勘测盖亚游经过的土地,测量那里的土质与地况,发现但凡是怪物待过的地方,地面高度相较周围的区域都有着参差不齐的明显变化。有的地方隆起,有的地方落下。

研究所后面野地的地面日渐塌陷下滑,渐渐形成了一个“天坑”。那坑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最后有一天,居然“咕噜”一声,从底部涌出水来。

公园里出现了一片湖。

“盖亚打通了那附近的地下通道。”谢松原说。

研究所紧急调整了他们的研究方向和策略,将大半重心都放在了盖亚身上,为此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

而凑巧的是,七年后,在云城基地里,谢松原也在不知情——或者说失忆的状况下又完成了一次类似的尝试。

污染能量暴动后的那两三天里,整颗污染源都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近乎狂躁的丰盛能量,像是一下被人解开了封印,凡是靠近它的家伙,都不由得感到强烈的心悸与颤动。

好笑的是,这颗污染源在被老鼠带走后,因为他中途出事,最后竟又回到了小八爪手里。

事故发生后,谢松原很快意识到了不对,趁着整个基地大乱、没人管他,再一次前去寻找污染源。

小八爪那时就非常黏人,见谢松原许久不回来,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尽管谢松原走之前再三叮嘱它不要乱跑,最后还是溜到了走廊上,到处寻觅着粑粑的影子。

它本就因受到污染而生,对于污染源那仿佛母体般的气息特别敏锐,没走什么岔路,就找到了通往隔离室的小道,结果就见一群闯进来的变异生物正挤在过道边上,争抢着慌乱中被老鼠摔出去的污染源。

小八爪一闻到来自粑粑的熟悉气味,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甚至没有一月龄的小八爪在那时就已充分展现出特殊物种基因带来的强悍能力,它火冒三丈,甩动着自己巨型拖把似的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暴揍了这些家伙一顿,抱着比它头还大的污染源逃之夭夭。

小八爪很快就发现了头上流着血的谢松原。

按理来说,平常这会儿,白袖早该过来找他了。可大量变异生物涌入基地,他此刻恐怕正忙着和其他队友迎击入侵者,分身乏术。

小八爪把污染源塞到粑粑的怀里,在前边充当着护卫,一路领路,将谢松原带到了安全区。自己则悄悄跳上天花板,在暗中守护着粑粑。

所有幸存的人,都渐渐汇集到了这里。

谢松原就在这时,和其他几个研究员一起匆匆展开了一项实验。

虽然他名义上来说还是正被关着紧闭的“戴罪之身”,但这时没人顾及得上这一点。

姚琦倒是几次皱眉瞧着他,想要出声阻止,却听谢松原道:“有一件事非常重要,我必须现在确认。如果你不让我这么做,那么接下来所产生的后果,都由你负责。”

这话果然震慑到了姚琦,在他的记忆里,这是谢松原第一次如此直白而强势。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实验操作。

谢松原让斯芬克斯帮他尽可能搜集来不同种类的动物,数量越多越好,少则五六只,多的十来只、几十只也都有。

它们可以是随处可见的各种昆虫,也可以是爬行生物,抑或是天上飞的鸟。研究员们把这些动物分装起来,尽可能靠近污染源,让它们最大程度地被污染。

“我们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污染源就是一种功率强劲的能量加速器。所有靠近它的生物,都会呈现出肉眼可见的、迅速进化效果。靠近的时间越长,效果也更显著持续。我们往往可以看到,那些在污染源边上长期生长的动物要比其他同类有着更多机能上的优化,比如,体型变大。比如靠敏捷度取胜的,身体骨骼更轻。靠爆发力捕猎的,肌肉质量将会进化到更上一个层面……”

“一项可能要花百万、千万年才能优化或者进化出来的生物功能,通过污染源的能量影响,可能只需要几天、或者几个星期就能办到。利用污染源的这个特性,我们完全可以以此来预测,未来将会发生什么。”

顿了顿,谢松原停下来观察众人的表情,看到有人面露迷惑的神色:“需要我再讲清楚一点吗?”

“好吧,首先我们需要认识一点,那就是生物的一切演化路径都是根据生活环境而定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地生存。一只原本在水里活得好好的鱼,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爬上岸,除非它面临着生存和竞争上的过大压力,不得不寻找新的栖息地。同理,生活优渥的现代人类也不会抛弃更加舒适的地面环境,突然长出翅膀飞上天空。”

“污染源加速了生物的进化过程,通过这个道理,我们可以根据这些动物呈现出的变化形态来推测未来的星球地貌。如果前方真的有一场巨大的、足以改变地表环境的灾难即将出现,那么我们一定能从实验动物中找到某些趋同进化的共同点。”

“而事实是,我们也的确发现了什么。”

“所有这些生物——不管是在地底钻的,天上飞的,还是地面行走的,最终活下来的实验体身上,都呈现出了同样的特质。它们都能在水下生活,只不过是或长或短的问题——有的生物的身体结构甚至可以让它们潜入到非常深的水域。它们的身上都出现了某种疑似可以应对极端气候的功能,比如演化出了更丰厚的皮下脂肪,或者可以随着环境的温度而调节自己的体温。它们普遍视力弱化,有的甚至已经看不到眼睛的存在。”

“我们据此推测,在未来的几十或者十几年内,地表的环境很可能恶劣到将不再能容纳生物居住,极度严寒的强冷空气让所有余存的生物只能转向地下生活,而那时,因为盖亚持续的侵蚀,地壳

“地下没有光线,所以生物不再需要眼睛来观察环境。而到时候,全球现存的变种人肯定还会再减少一大半。适应了变化并且变化的人留下,适应不了的则死去。”

谢松原嘴上尽量说得简略,但实际情况远要比语言描述复杂得多。

这场短期实验总共投入进去两百多只临时搜刮来的各门生物,最后存活下来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趋同演化,指的是在相似的生存环境下,亲缘关系疏远的不同生物在外因推动下各自演化出类似的能力、形态,或者特征。一千个生物可能会有一千种不同的演化排列方式,哪怕是完全相同的物种之间,其所被动选择的演化道路也可能天差地别。

在污染源强大的力量影响下,绝大多数的实验体都在研究者们的眼底开启了它们肉眼可见的演化之旅。有的只支撑了两到三个小时,就迅速死去,有的甚至只存活了五分钟——

很显然,它们已被上帝之手无情地抛弃,丢在身后,就像被打上质检不合格标签的残次品。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污染源就连这一点都模拟得十分到位。

“不是每一种‘进化’都代表着成功,有时候你只是迫于时间紧急,交上答卷,却不知道答案是对是错。”谢松原道。

“污染源实验模拟得出实验体的进化道路,却无法得知人类未来的去向如何。当然,这其中肯定有一小部分人类能逃过天谴的制裁,就像那不超过一百分之五的实验动物一样,侥幸求生。然而又有谁能够肯定,自己未来一定会是少部分幸存人类中的一个?即便真的存活下来,谁又一定能说,那些体内存在着另一种生物的基因,又在加速进化后终日游在冰冷冷的地下水域中,连双目都弃之不用的家伙还能被称之为人?”

如果非要归结盖亚的存在的终极目的,那么那大概就是终结人类的存在。

毫无疑问,盖亚就是万恶之源,即将导致一切灾难出现的导火索。

一个想法渐渐在谢明轩的脑海中产生了。

预测天蛾,就是他那时候讲给谢松原听的故事。

……

曾经的达尔文见到了一种来自马达加斯加岛的彗星兰标本。

他发现这种彗星兰用以分泌花蜜的花距长达近30厘米,普通的生物根本无法触及。于是达尔文就此推测,这世上必有一种蛾,生长着长度远超其他生物、足以采撷深处花蜜的喙,来为这种彗星兰授粉。

达尔文死去几十年后,其他科学家证明了他的猜测。

这种蛾也因此被命名为“The predicted one”。

预测天蛾和彗星兰,在现在许多学者眼中看来,无疑是自然选择与协同进化下所演化出的标准案例。

协同进化,顾名思义,是一个互相选择的过程。

不同物种在彼此的影响下相互适应、共同进化,正如彗星兰和预测天蛾。

植物想让昆虫帮助自己传粉,昆虫想要取食花蜜,却又不想承担授粉的责任。于是彗星兰的花距越长越长,只为了让蛾子更靠近花朵,沾上花粉。而为了吃到花蜜,蛾子的喙部也愈渐延伸,最终形成了这种奇异的搭档。

不过,这类演化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一只尺寸不超过人手掌大小的蛾子,没理由长出长度一米的喙。那对它来说太长,也太笨重,笨重到远远超过能够以此来采取花蜜的便利。

当这场博弈到达了某个极值点,两者都不再能从进化中获取更多好处,进化的过程也就中止了。

哪怕彗星兰曾一度突变出远超过30厘米的花距,这个批次也终将因为没有昆虫能够为其传粉而销声匿迹。

达尔文之所以能够预测到天蛾的存在,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只是因着最简单的一个逻辑:

如果没有一种喙长足以为彗星兰授粉的生物存在,那么这个无法自花授粉的植物物种怎么可能繁衍生存到现在?

一样事物,或者一个生命、一个种族之所以能长久地延续下来,一定有着某种稳定的外因环境。

而“协同进化”这个微妙的词汇,或许也可以运用到他们和盖亚之间的关系当中。

谢明轩坚信,盖亚针对人类所设置的攻击体系是存在着某种漏洞的。

假设盖亚所来自的那个星系种族真有那么强大,为什么不直接降下连绵贯彻至整个星球的一场天灾,直接让人类消失于无形,而是通过污染这样曲折的方式?

毕竟,并不是所有被污染的人类都会死。

这证明盖亚能量也需要载体。

只有附着在人类身上,通过外来的基因污染将他们转变成盖亚们想让他们变成的样子,这个来自星外的种族才得以在地球表面繁衍。

就像喜欢巢寄生的杜鹃一样,将自己的卵产在寄主的巢xue当中,让寄主帮其抚育后代。

“污染”,或许也可以被看做是筛选合格寄主的过程。

如果它们想,它们当然也可以寄生在其他生物身上。可又有哪种地球生物会像人类这样,拥有着最为完善的精密大脑,可以自如地和同类交谈,分享他们的快乐与野心?

从这个角度来讲,盖亚又是不希望人类全部死绝的。

在谢明轩看来,盖亚的进化也是这样,并非无穷无尽。

它最终会到达一个极值,也就是人类与盖亚能量之间的纳什均衡点——在那之后,盖亚将会停止传播病毒,因为这个举动不再具有必要。

也正因为如此,谢明轩相信,在这个星球的某个角落,一定存在着一个人,可以完全接纳来自盖亚的污染。正如在世人惊讶的目光中横空出世的预测天蛾一样,对于彗星兰来说,独一无二。

——不是预测到的那一个,而是命中注定。

看似不可能的背后是必然。在迷幻的表象下,隐藏着最冰冷而无法动摇的真理。

这是横亘在他们和盖亚间的博弈。

……尽管这个过程将会非常残酷。

和许多人听到时第一念头想的不一样,不是一个人突然间如同超级英雄般获得了能够防御所有病毒的强大光环,而是这个人刚好幸运地在一次次的淘析与洗涤中幸存下来。

污染将会反复筛选着现存的人类,留到最后的那一个,必定就是盖亚心目中关于新人类的完美人选——

谢明轩将这个必将出现的人命名为“逆源”。

“也就是我。”谢松原说。

*

谢松原说完,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才有人问:“听你这么说,‘逆源’出现的几率应该很小,全球这么多人,当时青城就算全部人都感染上了病毒,撑死也就不到千万人口,盖亚怎么就能确定,从这不到千万人里筛选出的逆源,对它来说就是最合适的载体?”

谢松原转了一下手中的笔。

“因为本质上,‘逆源’只是一个概念,是谢明轩推测出来的虚拟人物,是一个节点,却不具有独一性。就像人类中的熊猫血,虽然概率小,但只要人口基数大,绝对不会只有一个。”

“想想协同进化,其实还是那个道理——或许盖亚的确可以做到在全球范围内只筛选出一个可以抵御一千种污染病毒的宿主,可那对它又有什么好处?”

“或许它需要更多载体,方便它同时在星球各个方位游历。或许它在天外还有无数个亲朋好友等着过来旅游,需要提前占位。把门槛降低一半,符合条件的目标人物就会相应变多,在青城的千万人口里刚好出现一个逆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刚刚也提到了,那就是地域限制。”

最初来到这个星球的盖亚充其量只是一个刚睁开眼的新生儿,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

它当时的能量并不足以让它探测到这个星球上究竟有多少人口,又能有几个宿主供它使用——这也是为什么谢明轩如此急切地想要把它困在青城的郊区。

从一百只苹果里找到的质量最好的那只,放在一万只苹果里,还会是最完美的吗?

谢明轩就是要趁盖亚眼前只能看到一百只苹果的时候——趁它还是个没那么手眼通天的井底之蛙,就将它扼死在摇篮里。

这就是男人想出来的欺骗手法,以最快的速度打造出一个人工催化出来的“逆源”,在盖亚面前蒙混过关,诱骗它尽快停止散发辐射。

在谢明轩的示意下,专家们将挑选进来的孩子像过滤沙砾中的金子一样细筛,通过一种简单粗暴、高效残忍的方式:让他们反复经受感染。

就像计划好的那样,从A到Z,总该有人无限趋近于最完美的完成品。

而白袖就是谢松原在那时认识的。

他就像其他许多命运相同的孩子一样,因为家中的父母感染死亡,被人辗转送去福利院,再作为健康的种子被选中,载到研究所。

至于吴柏山那边的情况……则要复杂一些。

谢松原被接去研究所后,始终很在意吴柏山的境况。

谢明轩得知后,便叫人去那家福利院将吴柏山接出来,另外找地方安置。可回来的部下却说,吴柏山已经被自己的父亲带走了,两人一起下落不明。

谢松原听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一方面觉得虎毒不食子,吴祺瑞应该还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什么,一方面又对这人的所作所为放心不下。

吴祺瑞一旦发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当初抛下兄弟二人的样子有多决绝,谢松原就有多不相信他回过头来寻找吴柏山是出自愧疚之心。

但对方又能做什么呢?

再次出现的吴柏山给了他答案。

吴祺瑞在尝试复活谢曼晚。

“这个家伙从研究所复制窃取出了当时所有的研究成果,带走了少部分不再想服从谢明轩、与他意见相悖的科学家,以及几管珍贵的原材料,在外面另起炉灶,筹备他的完美再造人计划。”

随着研究的逐渐深入,研究所的行动方向一再调整,众人之间出现了分歧。

多方利益关系的参与让一切变得更加错综复杂,科学并不代表着光明与无私,相反的,可能同样充斥着厮杀与铜臭,吴祺瑞绝不是唯一一个对谢明轩持有意见的人。

在这里,科学家们渐渐分为了三个派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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