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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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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哐当!

阿檀夺门而出。

她在浓郁夜色中疾走, 完全忘却了脚伤痛感。

与此同时,黄春义的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一双脚从门缝中轻踏进来。

夜色中, 能隐约看清,此人头似木偶,身着戏服,不过脚是着地的,并非悬空走动,他蹑手蹑脚,朝黄春义的床榻走去, 一步一步, 待走到跟前,他从宽大袖口里掏出一柄利刃举过头顶, 利刃幽幽冒着寒光, 他使了全身力气,往床榻上隆起的被褥上狠狠刺去。

呲!

刺了个空。

他心下一惊, 忙将被褥掀开查看,却发现,被褥底下只是枕头一双, 哪有什么黄春义。

“木偶人”意识到中计, 转身想逃跑,谁承想周钦之早已到了身后。

他伸手擒住“木偶人”的肩膀,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地将之擒获。

揭开这人头上的木偶外壳, 刘得宝点燃灯盏递过来, 周钦之面容淡漠,举起灯盏往这人脸上一照, 看清了模样,年轻,俊朗,是木偶戏班的——

“阿骤。”

阿骤愤懑挣扎几下,可惜于事无补,周钦之仅用一只手便教他动弹不得。

阿骤犟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道:“黄春义呢,黄春义呢?欺负我的蝶君,我要杀了黄春义!我要杀了他!”

刘得宝脸上惊喜掩饰不住:“马哥说得没错,这人真是阿骤。”

周钦之看向阿骤脚底,又瞥了眼阿骤头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浓眉敛起,他吩咐刘得宝:“你来押住他,我去黄春义那里看看。”

“是,警长。”

周钦之提起汽灯,擡腿疾步行走,阿檀也在行走,只不过她的目的地不是黄春义那里,而是蝶君房中。

阿檀的脑海不停闪回蝶君的话,她笑意盈盈的说,今晚我给警官唱一出别开生面的木偶戏吧。

阿檀推开门,蝶君丝毫不觉意外,她手里提着两只精巧的木偶人,线牵动,偶人便动,线不动,偶人的动作也停了。

“你真来看我唱戏了!真快啊,我们原以为,警察厅都是一群拿着公款欺压平民的酒囊饭袋呢。”

阿檀置若罔闻,她目不斜视紧盯蝶君,“我也想不到,是这样别开生面的一出木偶戏,更想不到,你手里提着的木偶人,会是他,白日里,你窗前的深深一眼,是看向他的。”

蝶君脸蛋生得莹润白皙,即使是在昏黄灯火映照下,美丽也丝毫不褪色。

她嘴角忍不住一弯,声音一如往常娇柔动听:“警官,你看我的手里不止一个木偶人,我对他们好,他们也都怜惜我,心疼我,爱慕我,情愿为我去死。”

死字掷地有声,周钦之也到了黄春义入睡的房门外,童叔友赶紧过来汇报:“警长,我们都盯着,没一个人靠近过。”

周钦之眸光阴鸷,伸手推开房门,突然从里面蹿出个黑影妄想逃跑。

周钦之扔掉汽灯,飞踢过去,踢中那人背脊,踢得他闷哼一声扑到在地,想过来生擒,可这人不是阿骤那样的花拳绣腿,他身手厉害,很快一个鲤鱼打挺,与周钦之对打起来。

踢擒侧躲,再踢,反擒,两人打得难分高低,正当局势胶着之际,周钦之找准机会,朝那人腿弯狠狠一脚。

骨头碎裂,那人痛苦惨叫出声。

周钦之气喘吁吁将其摁在地上,他扭过头,吩咐童叔友:“去看看黄春义。”

童叔友忙不叠地往房中跑去,到了床榻前,他伸手推了推,黄春义没反应,又将手指先伸鼻尖再探胸腔。

既无呼吸也无心跳。

童叔友大喊道:“警长,黄春义断气了!”

闻及此言,周钦之质问地上之人:“黄春义是你杀的?”

“是。”

“他可是你的雇主,为什么要杀他?”

阿泰笑得猖狂,眼神却瞥向蝶君房间的方向:“雇主又如何,我想杀便杀了。”

灯火摇曳,阿檀对巧笑倩兮的蝶君冷眼而视:“我终于明白了。”

“警官明白什么了?”

“明白你们的计划,是如何一环扣动一环。”阿檀大脑像幻化成了一个制造精密的钟表,小齿轮带动大齿轮,机械声咔嚓咔嚓,她根据所知线索,一条一条梳理清楚,“先是抛出二十年前木偶戏班的有木偶杀人的传言,接着陈班主将他所制作的木偶人送与阿骤,阿骤为了带戏班离开春湘园,用这些木偶与文叔壮子合作了一些吓人伎俩,成功让城中许多市民对此传言深信不疑。”

“虽然有人信了这个传言,但假木偶做的把戏,终究只是把戏,不够有说服力,因此需要真人穿上戏服,头上戴好木偶壳,脚上穿双长靴,这长靴黑底白面,底高一分米,行走在夜色里,人眼压根看不见鞋底,看上去,就像双脚离地悬空走来,福子目睹,宣扬出去,木偶成精这一说法,便更使人信服了,至少让黄春义感觉害怕,不然不会清早就请来道士驱邪。”

蝶君微笑着,安安静静聆听下去。

“再接着,就是文叔,被‘木偶人’活活吓死,尸体被放置到黄春义房中,脑袋套上木偶壳,木偶找替身之说便能完美掩盖原本的杀人动机,我原本想不通,扛人进屋这样大的举动,贴身保护的阿泰怎么就没发现,现在才知道,这个‘木偶人’就是阿泰,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没明白,你让阿泰杀黄春义,应该轻而易举,怎么会等到今晚再动手?”

蝶君神色惶惶地捂住胸口,一副不知情的语气:“警官在说什么?我一介女流,哪里来的胆子,支使阿泰杀害老板呢?”

在阿檀困惑的眼神里,蝶君柳叶眉似蹙非蹙,轻言道:“我不过是害怕,愤恨,日日向老天爷祈祷,祈祷这个欺负我的黄老板早些死了就好,我本来是祈祷,黄老板恶事做得这样多,一下就死岂不是便宜了他,最好是能慢慢被吓死,只可惜,来不及了。”

阿檀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凛冽起来:“策划这么多,这么周祥,你、陈班主,与十年前吊死春湘园的小秋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落音,蝶君唇边噙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彻底消失,她轻轻嗟叹一声,并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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