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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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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鹤州人,能为她的冤情策划这么多,从鹤州到长沙城,进入春湘园,诱使阿泰卖命,费时费力,普通关系肯定做不到这个程度,除非是至亲。”

微不可查的,蝶君眼底闪过一丝哀伤。

“小秋死时十八九岁,过去十年也才二十八九,而你不到二十,姐妹?陈班主五十有余,在背后推波助澜,父女?”

蝶君凝视阿檀,脸上露出的,是赞许的神情。

这件事,她与父亲筹划数年,实施的时候,蝶君也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短短几天,就被眼前这个人看了个透彻,如果不是警察厅入驻春湘园,父亲害怕夜长梦多,恐怕她也不会暗示阿泰今晚就动手,要真是拖到明天,估计就杀不了黄春义了。

“怎么不说话,我猜对了?”

蝶君却不接阿檀的话头:“只说,对错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没有意义了。”阿檀轻叹出声,也对蝶君投去赞许目光,“你说得没有错,今晚,果真上演了一出别开生面的木偶戏,你提着细线,牵动几下,兵不血刃,仇人便悄无声息地死了,而我们,虽然知晓了真相,却掌握不了任何实质性证据。”

毕竟,蝶君与陈班主,确实没杀人。

她由衷鼓掌:“精彩。”

未几,脚步踢踏声响起,童叔友疾跑过来:“阿檀,阿檀?”

“童叔?”

“黄春义死了,凶手是阿泰。”

阿檀意味深长地看向蝶君颔首几下:“我已经知晓了。”

阿檀转身过去:“带我去看看吧。”

深夜时分,雨雾迷蒙,春湘园中却亮起灯火,如白昼一般。

地上,阿骤声泪俱下交代动机,皆因他爱慕蝶君,痛恨黄春义,又想起木偶成精传言,所以才会从戏班里偷了戏服,乔装打扮夜潜入屋持刀杀人,没成想,黄春义早已转移了地方。

而另外一边,阿泰也面无惭色讲述他与阿骤如出一辙的动机,也承认文叔,正是因为看到他惊吓致死,问及所穿木偶戏服从何而来,阿泰不动声色看了眼远处的蝶君,也说从木偶戏班偷拿来的。

最后,他留下一句:“为心上人,死而无憾。”

阿泰闭上眼,脑海浮现的,全是蝶君仅对他一人所露的音容笑貌。

闹剧落幕,木偶杀人传言也真相大白,然而以往热闹喧嚣的春湘园却一夜之间人去楼空,老板死了,戏班散了,只剩下灰瓦白墙与飞檐峭壁孤独伫立闹市中央。

街道上人声鼎沸,阿檀与周钦之并肩站立在楼台上,远处,是偶戏班一行人的身影,他们今日将离长沙城。

周钦之单手插兜,目光懒散地往边上一瞥:“你似乎有心事。”

“心事谈不上,我只是觉得有些唏嘘。”

“唏嘘什么?”周钦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黄春义?还是这父女俩?”

“黄春义作恶多端,死了就死了,父女俩谋划这么多年,能成功我也并不意外,我只是为死去的小秋,和为爱杀人的阿骤阿泰感到可惜。”

阿骤杀人未遂,牢狱之灾不可避免,而阿泰连害两人,固执认为,他是为爱赴死,不肯相信自己只是心上人手里的一枚棋子。

或许,一切确实都是他自愿的。

周钦之缓缓点头,赞同道:“是有够唏嘘。”

“对了——”阿檀突然想起什么,“警长那时是怎么知道黄春义出事了?”

“我当时也不确认他已经出事,只是我看阿骤鞋底并未悬空,身量也不及你描述的那么高,所以怀疑你见到的,和阿骤不是一人,才想着去黄春义那里看看。”

阿檀豁然顿悟:“原来如此。”

她的视线又聚焦在已经走远得只剩拳头大小的木偶戏班上,轻声嘶道:“那个二十年前的潮生木偶戏班,不知道是父女俩编造出来,还是确有其事?”

周钦之轻轻摆首。

这一切,都随着父女俩的远去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眼看木偶戏班的身影越来越小,阿檀终于收回视线,她伸了个懒腰,眯起眼懒懒看向周钦之。

“警长?”

周钦之轻哼一声算是回应,低眸看她:“什么事?”

阿檀眨了下眼,狡狯笑着:“我有事与你商量。”

“你说,我听听有没有得商量。”

“这个点,警察厅想必也没什么事需要我做了,可否允我提前下班?”她晃荡着口袋,里头叮当脆响,破了案,抓了行凶者,参与此案的每名警员都得奖金一份,阿檀也不例外。

“你要做什么去?”

“趁着时间还早,我想去市场称条鱼买点排骨提回家去,拿给我文绣姨做顿丰盛的晚饭,我文绣姨的手艺,那真是,长沙城一绝。”阿檀美滋滋,毫不吝啬对文绣的夸赞。

周钦之看着阿檀,眼底有浅淡笑意漾出:“长沙城一绝,何阿檀,你不邀请我去品尝品尝?”

“现在邀请迟吗?”

“不迟——”

此案结束,茶馆散场,各位看官们,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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