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谎言家（二十三）（1/2）
第 23 章谎言家（二十三）
离他们十米左右远的地方，三五个小孩子在分糖果，其中一个因为没分到自己喜欢的糖跟小伙伴闹别扭，另一个就把自己的糖给他了；南边的公交站牌下，一个中年男子一边打电话一边来回踱步，不住地看着手表，脸上浮着难以掩抑的焦躁；街角咖啡馆的门口，一个女生不高兴地往马路对面走，一个男生从后面追上拉住她的手……
一切正常。
可刚才那种感觉他太熟悉了，那种……像是被窥视的感觉。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了乔儿？”祁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发现。
祝程转过头，垂着目光思索了片刻，淡淡道：“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祁缘先是有点儿疑惑，随机恍然大悟，笑着拍拍他：“嗐，没事儿。咱们长这么帅，走在大街上难免会被人多看两眼，我从小被看到大，都习惯了。”
“是吗？”祝程笑着看他。
大概是心头的警惕还没有消下去，笑容看着有点怪怪的，看得祁缘莫名心虚起来。
“倒——也没那么夸张。”他一脸正义，“乔儿你放心，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守身如玉的！”
“守身如玉？”祝程还是盯着他不动，心说你初中和小女生早恋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祁缘最终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十四岁那年和我们班一个女孩……在一起了两个星期……不过我必须声明，什么也没干，小手都没牵，我的初吻是给了你的！”
他说着说着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祝程扯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放低了声音：“我也是那之后发现自己不喜欢女生的……”
“行了缘哥，我没那么在意这个。”祝程笑道，“咱们走吧。”
插科打诨了一会儿，他才感觉方才的紧张感慢慢褪了下去。
祁缘笑着跟上他，一边走一边微微低下头，在他耳边小声说：“乔儿，我感觉你有点儿变了。”
祝程一怔：“怎么变了？”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温柔可爱只会窝在角落里吃草的小白兔，但是现在……”祁缘思考了几秒，嬉笑着继续道，“我发现你也会蹦蹦跳跳地去啃大萝卜嘿嘿嘿。”
他这个比喻给祝程整得哭笑不得。
祁缘马上又说：“不过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然后又补一句：“喜欢得不得了。”
两人吃过午饭，乘着冬日斜阳，悠哉悠哉地又往四处随意地转了转。祁缘平时周末总是一个人窝在家里，也很少出来玩，上次来这片地方溜达都是去年的事了。
走了百八十米，竟意外地发现这儿不知什么时候新建了一家电玩城。
祁缘喜出望外，擡脚进去：“嚯，设备还挺全。”
祝程倒是比较新颖的，满目琳琅，眼花缭乱，不知道该把目光聚焦在哪里，就跟着祁缘往里走了。
现在的人大多都在手机电脑上玩游戏，没几个有这闲情雅趣大冬天跑那么远来，不过几十年前这些东西还比较流行，这家店主打的就是童年回忆。
祝程的目光从左到右一一扫过，本以为祁缘会挑个什么格斗、赛车之类的游戏，结果——
“乔儿，快到这儿来！”
祝程在心里稍微挣扎了下，才肯过去。
“看缘哥给你抓个娃娃——熊猫、兔子、哆啦A梦，想要哪个？”
祁缘从盛游戏币的小筐里抓了两个塞进投币孔。
“都行。”祝程道。
祁缘牢牢握着手柄，全神贯注地盯着机器爪子，肉眼可见的高度兴奋。
祝程也不由自主受他影响注重起来，还忍不住出言指点一二。
“往左一点，再左一点……过了过了，往右……好，就是这！”
祁缘一脸庄重地按下按钮，然后——
抓了个寂寞。
“哎哟？”
出师不利狠狠地激发了祁缘的胜负欲，他扯了扯两边衣袖，又抓了两个币丢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晃着操纵杆，脸上显而易见地写着严肃两个字。
好！按按钮！
祁缘看着那爪子精准地落在一只毛绒小狗身上，回升，小狗摇摇欲坠，但幸好，终于被送进了出口。
“哦耶！”
祁缘取出小狗，拿着它冲祝程摇了摇。
“你要不要试试？”
祝程戳了一下小狗的黑鼻子。
“好啊。”
祁缘帮他投了币，祝程的注意力瞬间就集中起来，他的眼神比祁缘的好使，手也够稳，机械爪的落点几乎没有丝毫偏差，毫无悬念地把一只长耳兔抓了出来。
“厉害啊乔儿！”
祝程弯腰取出兔子，学着祁缘方才的样子拿着它晃了晃。
兔子在笑，他也在笑，祁缘也在笑。
“还要继续玩吗？还是玩个别的？”
祝程好像真对这个一人高且装满玩偶的大箱子起了兴趣，抓一次怎么够，当然是要继续。
祁缘抱着小狗和兔子站旁边，看祝程兴致勃勃地抓娃娃，抓到了他就负责拿出来抱着，抓不住就适时地鼓励一下。
祝程上了瘾，直到把一筐几十枚游戏币全用光，才回过神来，活动活动手臂，扭头见祁缘怀里抱了一堆玩偶。
“尽兴了没啊？”
祝程蹭了蹭鼻尖，有点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乔先生，”祁缘努力把脸从玩具堆里挤出来，“买娃娃吗？不多不少十六个，只需要一只乔故渊就能全部带走，心动吗？”
隔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祝程蓦地听到祁缘完整叫出“乔故渊”的名字，笑容僵在脸上。
如同一桶带冰的凉水当头泼下，给他浇清醒了。
祁缘喜欢的是乔故渊。
对的，是乔故渊，不是祝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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