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皇帝怀了我的崽[穿书] > 第38章

第3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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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让陆琰舒坦不少,“好,继续大力打捞左相。”

现在他仿佛是被架在了火上烤:想让那个该死的傅旻上来,别死在自己的地盘上惹一身晦气;又想让那八百个坏心眼子的傅旻干脆死在水里,让他淮南城的鱼虾将他拆吃入腹,代自己出这一口恶气。

不成不成,还是要打捞起来,出恶气的法子可多了去了,不止这一个。

陆琰正恨恨想着:待人打捞起来,他就以医治的名义将人再留在府上,他自己上手亲自医治!定要将这夭寿的傅子怀治好了、治服了!

“相爷!”

一声群呼将他从些小儿不宜的腌臜思绪中拉扯回了现实。

陆琰凝神一瞧,见船夫托着个黑影正往岸上爬,甲板上的人都冲过去帮忙了,他也连忙跑过去,扎进人堆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傅旻眉头紧皱,已然晕了过去,与他一同托上来的还有另一个人,面朝下趴着,看不清面目,二人的腰间用一根麻绳紧紧捆在一起。

随行的大夫上前查看,见傅旻腹部横着七八寸长的一道伤口,被水泡到泛白外翻,仍在不断溢出黑血,外袍已然丢了,只有被扯得松垮的亵衣将将蔽体,不难看出水中打斗、挣扎痕迹。

可谓触目惊心。

“快,快解开麻绳,”大夫在腹部伤口上洒了药粉简单包扎,“相爷还有鼻息。”

解开麻绳、翻过另一人身体,才发现那人早已死透,但却非是死于外伤,而是死于毒药,那药是藏在牙关里的,嘴角被毒水腐蚀的部分已绽开了皮肉。

陆琰一看那人便慌了神,死透了的这人,是右相派来跟在他身旁的眼线。

可坏了可坏了......原来这傅子怀竟是无辜,来这搂一趟席真遭了杀身之祸。

此刻情势紧迫,陆琰来不及思索,为何右相派来的人要杀害左相,是右相想要借刀杀人、还是不准备继续盟友关系,统统顾不上了,他慌慌张张吩咐下属:“快将这死人挪开,专心诊治左相!”

所幸傅旻带来的人都忠心不二,此刻都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将这凶手挪走,竟无人拦着。

果真人慌无智,陆琰想着,还好本王并非常人!

“咦?相爷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郁荆今夜的嗓门比他平时的三倍还大,这一声带着习武的内力,足够让两岸看客听清了。

听完他这句,几个人上前一同努力掰开了傅旻的手,见手上拿着的是一枚令牌,鎏金令牌上明晃晃写着“淮南”,拿开令牌,手上还挂着几缕丝线,正是取自方才挪走的凶手的外袍衣料。

郁荆举起令牌,不着痕迹地给两岸看了几圈,高声道:“原来谋害相爷的,真是淮南王府的人!”

这话刚落地,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

“相爷啊!我苦命的相爷哦!你这样掏心窝子真诚待人,如何就惹来了杀身之祸啊!”

陆琰:“......”

他现在再说无辜,可有人会信?可是,便无人会信,总还要先狡辩一下啊——

“这其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方才那人,并非我淮南王府的人。”

有个上了年纪的京官颤颤巍巍起身,冷笑道:“若非你淮南王府的人,王爷又何须如此着急地毁尸灭迹?”

陆琰想骂人,原来这群酸腐书生眼一点不瞎,分明看见了他挪走尸体却不吭声,原是在这里等着他。

见陆琰语塞,郁荆直接扯起嗓子,竹筒倒豆子一般,嘀哩叭啦说了一长串:“一定是那王府死士前去行凶,先用淬了毒的利刃刺伤我们相爷,为毁尸灭迹一同跳水,最后以自己吞了毒药的尸体为石,坠得相爷无力出水!好算计!好手段!好狠的心!”

陆琰已然听见,两岸的嘘声一片了。

正伏在傅旻身边看他被医治的某个官员一个激灵,当即推开了诊治的大夫:“难说你此番是治是杀,我们不要你诊治了。”

其余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对对对,我们不要你治。”

傅旻一行人中年纪最长的一个,起身向岸边深深行了个礼:“可否向列位父老借篷船两只,送我等回驿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必迎回京,奉为上宾。”

酒楼里的生意人都咂摸出来了点意思:人家左相是真的一腔真心,带人来赴你这鸿门宴,可是连个篷船的后路都未有留下。

可惜了可惜了,一片真心终错付,你淮南王竟欲吃人!

听到“京城”、“上宾”等词,岸上的人都来了劲,破船两只换来荣华半生,傻子才不做这样的生意!

很快,他们便筹得了两只船,七手八脚将昏迷的傅旻搬上船,一群北方人便摇摇晃晃地摇起了橹,因不得其法而在河中打转。

心思活络的淮南汉子,跳下水去上船当了船夫,自又得了文人重诺。

所有人都探出身子去,见两艘乌篷船顺流而下,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淮南王那一艘繁华精美的画舫,还静静停泊在水里,在月光映照下像一个巨大的、荒凉的笑话。

今晚这遭,想必不日便会直达天听,很快便会传遍大江以南。

陆琰强撑着精神向两岸呵斥:“看什么看!都给本王滚回家去!”

夜色里,水汽蒸腾中,左穹、傅九一人立于一艘船尾,将这闹剧尾声尽收眼底。

“喏......昨晚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傅旻守在陆望安门口,欲哭无泪,天已经亮了,但陆望安还没醒,“我是真不知道陛下来此。”

千算万算,还是失算。

怎么就将小皇帝给吓晕了呢!

听说这孩子当时在牢里可是结结实实把那陈富来折腾够呛,好像行刑的时候人都疯癫失禁了,该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啊,如何一柄白刃就吓晕了呢?

莫不是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病吧?别是脑袋里闹了毛病?

呸呸呸......傅旻抓紧给思绪刹车,可能只是晚膳没用饱吧,低血糖了也说不准呢,他实在太瘦了。

听闻里间由兴王府的玉嬷嬷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可万乘之尊尚在屋内,傅旻这打工人,也懂事地没有回去歇息。

今夜他一上船,底下人就跑去南边儿将沈逸给请了来,沈逸本还在观察记录男子产褥期身体情况,科研之路被打断惹得他好一肚子火。

可见着傅旻的狼狈模样时,这火气自己就歇下去了,沈逸拿出随行的药箱就在门口给处理了伤口,又是洒药包扎,又是煎药熬药,折腾大半刻钟,才放了心。

那烈酒浇上外翻泛白的伤口时,连傅九等钢铁一样的汉子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但傅旻愣是顾忌着内里,怕小皇帝万一这会儿醒了,听见他惨叫又会吓到,生生咬着牙没吭一声。

“你在水里泡太久了,消炎的药得多吃几天,刚刚给你喝下的是化毒的药,万清丹快要失效了,”沈逸道。

傅旻淡淡“嗯”了一声,伤口疼得他脑子一阵阵儿地发黑。

沈逸十分好奇,问:“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动手?”

“我曾见过他......”傅旻刚说完这半句,喉咙口上便涌起了剧烈的呕意,只来得及跑到院子外,对着棵树便开始狂吐。

话虽说不出来,但却已经开始在心里骂沈逸了:该死的沈逸怎么每次都给我下这样猛的药!这排毒的药才咽下去没有半刻,竟就已经上了劲儿!他是当真不怕把我给吃死吗!

当真也是说着王八来了鼈,罪魁祸首沈逸还笃笃笃从院内追到了院外,一边象征性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傅旻拍背,一边疯狂地追问:“诶我说,你先别吐了,且忍一忍,话说一半快给我好奇死了,怎么就能这么算无遗策呢?真是神奇啊......”

傅旻擡手就招呼给他一下子,强忍半天,才挤出句:“你忍得住?”

沈逸想了想自己写的药方,“倒也真未必忍得住......那你快些吐,抓点紧,将毒排出来再与我讲。”

稀里哗啦一通吐完,倒真觉得身子舒坦了许多,傅旻接过傅九递过来的茶水漱口,心想暂时原谅沈逸这开药一事。

“傅兄?”沈逸凑到他旁边,“吐好了吗?吐舒坦了吗?吐熨帖了吗?可以给我讲了吗?你想我从恁远的地方赶来,对你情意之深桃花潭水尚不能及......”

傅旻本还打算继续讲,想到沈逸在远处送来的回信——“观察男子生育”,又是一肚子火。

正待发作于他,便听得院内房门打开,玉嬷嬷站出来,扬声道:“左相,陛下有请。”

傅旻低头看了看自己,早前穿的那身糟烂的亵衣已经除了,新换的常袍还带着清新的皂角香,虽伤处包扎带的药味过浓,但也没办法,整体仪容还是过得去,可以面圣。

他正了正衣襟,抚了抚下摆,仰首挺胸往院内行去。

沈逸在侧边小步跟着,嘟嘟囔囔:“大舅哥,你待面圣回来可千万千万记得与我讲......”

傅旻住脚,偏头对他一笑。

沈逸也跟着笑了,“我就知道你......”

傅旻收起笑容,头也不回,“我与你讲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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