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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好软一只猫13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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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由低谷回升,祁希明似是想起什么,合扇往手心一拍。

“小博明兄弟,我猜你应该是知道幸魂游的,恐怕比我还了解。啊哈,我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手上有那本秃驴大胡子们都梦寐以求的典录?”

多天来一直将万妖行记随身携带,可安博明并未回应,只默不作声将袖中的书册握紧几分。

见此情景,祁希明笑开了,用扇柄轻点他的靛青衣襟。

“别紧张,这些个文字密密麻麻又枯燥的天书,我最怕最厌恶了,一点都不眼馋。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别太把里面的纂述当回事,捏造胡话,自欺欺人,谁不会呢?”

令人生厌的笑容俨然是初到当天的复刻,甚至因为这刻意的语气,叫安博明怒意渐升。

经过这些时间的接触,他能很确定,不知存活多少年的祁希明并非人前表现的风流公子。而是恰恰相反,正如千年古树,用一层层死去的枝干表皮包裹住暗藏危险的内核。

那可能是已经被虫啃噬,腐坏了的。

见他不语,祁希明微笑着收回纸扇,随后拍了拍脑门。

“哎呀不好,好哥哥还有小博明兄弟,我突然想起我还没给祁蝶,璘蝶喂食呢。先走一步。”

话虽如此,离开前他还依依不舍地缠着陆柳鎏,一再交代后天的万妖行,得到保证了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人一走,整座园林竟瞬间清静。

夜色深沉如丝绒,四处仅有虫鸣风吹的响动,静谧凉爽,相比甜腻喧闹的樱宴又是一副别致的景色。

垂柳下,陆柳鎏擡手想伸懒腰,却发现右臂还被握着,而那大掌的主人欲言又止的,皱眉望着他愣是说不出话来。

“你明知道那时天门地门不稳,行道上险象环生,无数刁滑鼠辈都虎视眈眈等着这天,为什么还要答应一个贪人去?”

安博明好不容易定下心来,刚问了一句,又被面前人突然惊悚的表情打断思绪。

“哇啊?!我们小夏宝贝怎么站起来脱光衣服劈叉了?!”

脱光衣服劈叉?!

下意识的回头前,安博明还被自己无意脑补出的不堪景象吓到,有些退缩。可转回一看,夏英哲还好好的趴在草地上酣睡。

再回头时手中早没了触感。猫妖再一次在他眼皮底下跑了。

气愤又无奈,却毫无办法,安博明沉着脸将夏英哲送回房间,能去叫唯一的帮手替他照顾,已是极限。

这帮手自然是一天找不到夏英哲的好妹妹,任雪珍了。她正好因为这事烦恼睡不着,结果就被敲开门,喊去看顾醉酒不醒的老哥。

好在醉死过去的夏英哲不乱动也不呕吐,她只需取来水替人擦拭脸颊手脚。

屋内水声哗哗,伴着她不满的自语。

“啊,真是的,我还以为到哪里去了,担心了一整天。”

“看我明天怎么审问你。”

“明明外面那么危险······”

握着对方发烫的手,她望着修长的五指忽的停下。张嘴刚想说什么,她被窗外奇怪的风声一惊,忘了刚才在想什么。

湿布巾跟随她的手来到对方脸旁,擦拭移动的动作逐渐变味,成了小心翼翼的抚摸。

珍视着,渴求着,止步于此不敢靠近。但拦住她的墙,此刻却摇摇欲坠。

“我劝你最好收起这可怕的念头哦,不然你之后会很——后悔很后悔哒。”

窗边传来突兀的人声,任雪珍虽受到惊吓,但能迅速保持镇定,捏住怀中随身携带的护身符。

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她不认识,却很熟悉,而且尽管是张赏心悦目的俊俏脸,她仍产生了莫名复杂的厌恶感。

“你、你是谁?”

男人笑得格外欠扁,还不礼貌地朝她勾手指,“你过来走近点,我就告诉你啊。”

明明脑中还在犹豫,可她双腿不受控制地往前进,她紧急刹车来不及,最后踉跄几步直接向人摔去。

陆柳鎏是伸手撑住她胳膊了,她也在片刻的怔愣后抽出护身符中藏着的小刀片,作势要往对方脖颈上划。

仿佛早料到她会如此,陆柳鎏踩在窗框上的脚一蹬,轻松地将对方推回地上,自己安然无恙地飘在半空,挑衅的扭屁股。

“哎你砍不着砍不着,略略略~”

任雪珍扶额咬牙切齿,再转头哪还是元气阳光的少女,分明是凶神恶煞母夜叉在世。

她克制着音量喊道。

“陆、柳、鎏!”

“啊~~好怀念啊。”陆柳鎏装模作样地抹眼泪,“你都多久没有这样喊我小宝贝了。”

“谁喊你小宝贝了!去死!”

“嗯嗯嗯,打是亲骂是爱,我懂我懂。”

“滚!”

任雪珍,抑或说是莫文姝,满头大汗的她像经历了激烈的挣扎,疲惫瘫坐在地喘着气,许久才平定心神。

看她恢复得差不多了,陆柳鎏迫不及待地感慨着。

“说实话啊,我真的蛮开心的。没想到你最先记起的人,还是我。不枉我对你那么照顾,分享了那么多的爱~”

“呵,”莫文姝冷笑着翻白眼,“那我可真谢谢你了。我想大概是你的恶心太离谱,让我难以忘怀。”

“喂喂喂,话不能这么说,我刚才可就帮你悬崖勒马,阻止你犯下大错喽。”

然而莫文姝两眼透露着茫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望向沉睡中的夏英哲,眉头越皱越紧,双手也愈发不自在。

看着她如此纠结,陆柳鎏笑意渐收没了继续耍人的心思。

“你的名字,是什么。”他问。

没有回答。

“你是谁。”

虽然是与上一个类似的问题,可却让陷于遗忘的莫文姝,又增添了几分不安痛苦。

到这个地步,陆柳鎏抓了把头发落回地面,俯视对方最后一问。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来这。”

一阵含糊不清地喃喃后,莫文姝找回说话的声音,仰起头露出发红的双眼。

“我只记得,我要找一个人。”

“很重要······非找到不可的人。”

她不理解,陆柳鎏为什么又对她露出欣喜夸张的笑,并朝她伸来手。

几番犹豫后敌不过那亮晶晶动物似的眼睛,她豁出去般握上去。

双手相握堪堪数秒,她如灵魂出窍后度过数个世纪。即便面上恍然失神,内心竟遏制不住的颤动。

陆柳鎏松开手的同时她亦擡起泛着泪光的眼,激动地张开嘴。

“你······”

“嘘——”

他食指抵在嘴前示意她噤声,随后像无事发生,盘腿飘在半空伸懒腰。

这么多个世界下来,莫文姝知道何为隔墙有耳。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催促她铤而走险,换着法子要从陆柳鎏这人口中问出什么。

尽管希望不大。

“他,就是你的另一个同伴吗?”她选择从夏英哲这下手。

“嗯哼,是哦。他很可爱吧,超令人垂涎欲滴的。哦对了,你刚刚不是还差点——”

莫文姝:“好了行了!闭嘴!”

谈话没开始就结束,本就精神疲乏的她此刻顿时觉得千斤压顶。

她果然和这家伙无法相处。

晃神没一会儿,莫文姝忽然发觉这位赖皮正笑嘻嘻的看着她,那观赏稀有动物的眼神,让她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你看什么,还有事?”她没好气的下逐客令,“如果你是担心我对他做什么,那大可不必。我马上就回去了,会继续装着被骗成山里无知少女的傻明星。”

“没,我就是对你很钦佩,想对你做一次真情实感的采访而已。”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心里这么想着,可莫文姝出乎自己意料,话到嘴边竟改了口。

莫文姝:“好啊,那你想问什么。我要是高兴,我就回答你。”

可令她更想不到的是,那陆柳鎏一开场就给她甩来个暴|雷。

“你怎么就对人家一个半身残废念念不忘,赴汤蹈火了。”

报复欲与杀念催促她动手教训,但另一种微妙的,难以细说的情绪却让她停下,几次开口回答没成功。待她转向房间另一面墙,看不见烦人的脸,她才终于能抛出答案。

“我欠他一条命,这可以了吧?”

“噢~~”

无奈她失算了陆柳鎏的功力,光是听对方揶揄的语气词,她两只拳头就已按捺不住了。

“仅此而已?他是你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可你又是他的谁,人家要你救他了吗?”

在他尖锐的质问下,莫文姝猛然转回身子,能杀人的眼神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彪悍。他依然与反问前一样,单纯的注视,抱有慰勉的好奇。

于是熊熊怒火在他眼前消失,女人仿佛被剥去遮羞的衣物,神情仅是屈辱而不堪。

“我只是站在他身后,不敢追上去哪怕一步的······愚蠢女人。但如果,能有下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原地等待。”

所以,她才会来这。

不愿在最讨厌的人面前露出脆弱的表情,声音发颤的她拨弄着发丝,将侧脸很好的掩盖。

奇怪的沉默中,她还在猜对方会怎么回应她,结果就听陆柳鎏啪啪啪鼓起了掌。

“啊谢天谢地,你终于明白了,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来着的,但是没找到好办法,啧啧啧,谁让你有时候真的太蠢,跟我以前养过的猪猪宝贝好像啊哈哈哈哈哈!”

莫文姝:“······”

其余情绪荡然无存,剩下名为‘暴怒’的洪水猛兽,她擡手将花瓶一丢,竟还真的砸在陆柳鎏脸上。

她好像还听到了鼻梁断裂的声音。

“谢谢你啊,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看不到对方伤势,权衡之下她只指着门催人离开。

“哎哟哟,泼妇泼妇,希望那位轮椅哥以后能安好,别

在莫文姝陡然犀利的眼神注视下,陆柳鎏闭嘴不再嘀咕,乖乖擡脚踏上窗沿。可她却在跳出去前回首,露出完好但笑容挑衅的脸。

“今后一定要跟在我们绝世第二好男人小宝贝身边哦,跟牢牢的。”

莫文姝懒得搭理,摆摆手继续赶人。

探出去半截身体又一次缩进来,这回陆柳鎏问了令她意外的问题。

“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这幕与前个世界终末如出一辙,可任她如何揣测分析,总是猜不透陆柳鎏问她的缘由。

唯一相同且显著的特点,是话里掩饰不住的奇怪期待。

思来想去,她学着对方的模样,两手环在胸前,拉长音调。

“这个么——我不是说过么,你的恶心出类拔萃,我怕是终身难忘,永生阴影了。”

以为能看到对方气得跳脚,谁料这人竟笑得异常灿烂,具有欺骗性的好人脸,竟让她失神片刻。

“那就好。”

人倾身翻出房间,他眨眼消失在莫文姝的可见范围,窗外仅有满院竹影婆娑,形如魅惑鬼影。

同是竹林,安博明所住的东楼却无风寂静。临近深夜,他依旧穿着件单薄的靛青外袍,头顶银月,笔直盘坐在石路中央。

粗重的喘息快慢很不平稳,这是只有在忍耐极限才会出现的呼吸步调。

闭目养神没有效果,他便将手伸入袖中,取出那张被折叠数次的画纸。纵使他再怎么小心的存放,可看的次数多了,折痕和褶皱依然变成深深的,无法抹平的印记。

薄纸摊开,入目是墨线勾勒的两具胴|体,如初生婴儿不着一缕。身躯相交,发丝相缠,亲密无间。

紧捏页角的拇指指节,自己猛弹一下,安博明匆匆收起画作,有些慌乱的坐定。

画作没有起到任何平复心绪的作用,反而雪上加霜,情况愈演愈烈。

他仿佛走投无路,无奈闭眼,合掌轻念。

“当念信守经戒无有疑贰。”

“当念我宿命因缘根断。”

“当念我胎根己绝不复世生同·······”

断在这并非他忘了下文,只是后背上靠来一人的体温,对方还故意将他往前挤压,迫使他弓起腰,变成块贴身的靠垫。

可是,这力道根本不重。

像孩童玩伴间的嬉闹。

或为引起主人注意,故意作怪的刁滑宠物。

还能是······

靠着安博明的背,陆柳鎏翘脚舒展双臂。他反手拽住了对方一缕发丝,不禁调笑道。

“继续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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