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好软一只猫135(1/2)
第135章 好软一只猫24
迟迟等不到安博明再开金口, 靠坐着的陆柳鎏便翻身蹲着,面朝对方微弯的后背,他大力拽拉手里的头发,开始胡乱编辫子。
没人同他交谈问题不大, 他身怀的绝技之一就是自言自语。把他单独关住晾上七天七夜, 他也能跟自己聊得愉快。
“哎呀!”
“你说人哪, 怎么就那么容易犯贱呢。”
边感叹着,他刻意加大拉扯的力道, 对方的发丝甚至都有被他连根拔起的恐怖征兆。
“不管别人对他怎么轻佻勒索,诋毁榨取, 顺便一提这在大千世界里是算温和的了,结果这种人还不反抗报复, 还想着我不入地狱谁不入地狱。”
“啊,我原谅, 我替罪, 我无私奉献不求回报。噫~~恶心心。”
安博明的头发才长过后颈, 在他说话时, 被他分成一股股交错相缠, 拧成条歪歪扭扭的麻花辫。
“我觉得这样的家伙, 最好是离远点。不然到时候啊,被他拖下水就一切都迟喽。”
“圣父圣母你知道不?啊美好世界确实需要他们, 可我才不要。”
“被溅到一点点水花我都不行。”
辫子左右各编成几簇, 陆柳鎏用自带的丝线固定牢。
可过短的如绸碎发在他手中滑来滑去, 这处小头发才收拢好, 那处的几根又迫不及待窜出来找存在感。所以与小辫子天人大战期间, 他不得不集中精力闭嘴。
小辫子越弄越气,完成后他立马戳着安博明的脊梁骨, 愤慨不已。
“一点点都不行!”
“一点点点点点点点——都不行,你懂吗?!你有在听吗喂?”
背对他的人肩膀隐约抖了数秒,幅度极小微不可见,只不过压抑着的笑声证实对方的确有在倾听。
“猫比较怕水。”安博明尽量掩藏住笑声说着,“我很清楚。我养猫的,一只不怎么听话,还很爱吵闹的猫。”
为辫子头收尾的陆柳鎏听到这话,顿时觉得眉头上的筋在突突暴跳。
怎么回事这家伙,不说话就是个哑巴,一旦开口超让人火大。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现在份的记恨最好此刻报复。这么想着,他用超高难度的技术,凭借蛮力将十多簇麻花辫统统拉紧,固定成一条。
嚓嚓几声,乌黑发根扯着头皮后拉,安博明原本‘茂盛’的脑袋如瞬间剃光露出数片泛白部位,光是看着就够酸爽。
遭受非人对待,安博明从始至终不曾发出半点抗议,他甚至配合着脑袋后仰,声音平静地问道。
“那照你这么说,你是要排挤自己了?”
正在系蝴蝶结的陆柳鎏眯起了眼,“你什么意思?”
“如你说所。字面上的意思。”
“你本源为妖畜,野性难驯,生来便会以人魂为食,祸害世间为乐。可是······为什么你所做的,却全然相反。以自身气运,成他人之美,度芸芸众生。”
“就说这?谁让我要修炼呢,不然我早就不在这了。早逍遥快活去了,爱干啥干啥,吃嘛嘛香。”因为嘴里叼着发带,陆柳鎏回答得吐字含糊。
安博明难得说着笑出了声,“妖道修行向来乌烟瘴气,像你这般坚守灵萃之路,从不作恶却又道行猛进的,更是万年难遇。否则,也不会轮到你一出行,那些老不修纷纷赶着过来端碗蹭食。”
一提起这事陆柳鎏就来气,张嘴怒喷吐掉了红丝带。
“我呸!你以为我想趟灵路这滩浑水的?,还不是因为当初你——”
愤慨声嘎然而止,陆柳鎏总算是回过味来,一副看穿阴谋的小样,奸笑着伸手再度戳上对方脊背。
“哦吼~我说呢,你怎么就突然把话题扯到这来。你是想让我嘴漏风,说点什么你想听的,嗯你这小兔崽子蔫坏得很。”
被说中小心思,安博明先是以沉默回应,随后大方的承认了。
“因为我不敢确定,你到底如何看我,又想现在的我待你怎样。”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陆柳鎏索性也敞开了讲。
“那我可求求你,快点许愿,让自己生生世世幸福美满吧。”他身子一歪栽倒,单手撑在地面与脸颊之间,“许完这个愿望,你我都不亏。”
可嘴上这么催着,他心里也没底。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应付安博明的事上,他失去势在必得的信心与他引以为傲的判断力。
凡人向他许愿,必定是在某一念想极度强烈,欲望汹涌蓬勃的时候,届时第九尾自现,他半只脚踏着天门门槛,并以这份力量实现愿望。否则他将无法回应许愿者,道行也滞留在第八尾。
尽管安博明是他的首位主人,也逃脱不了这条天定法则。
通俗的说,规定许愿条件并立下他九尾修炼死循环的,是比他还要更加高阶,无法掌控、能够影响的存在。
不同于前次身为魔龙遗族,他随意站队,反复横跳立场,甚至永远顶着大恶人的牌子假死都无人管束。
在这一世界里,他无法再动歪脑筋走捷径或意图违抗宿命,突然不做‘好妖’跑去混邪道,或直接脱离妖途。
最初的他走上九尾猫妖的修炼道路时,早已无终止和改变的可能。
这恐怕也是REa-Lis安排他身份的用意所在,极大限度压制他的行动。要么,纯粹恶心他。
若被他质问,那家伙或许还会在一边假惺惺的声称‘我并没有故意加害你啊,我只是结合分析结果,给予了你最佳选择’。
如今设定已经死透了,他太过越界的改变非但没有好效果,反而只会引火烧身,造成他不敢想象,难以弥补的后果。
因此,他目前最棘手的问题不是杂七杂八小喽啰的骚|扰与觊觎,自己九尾猫妖身份的困扰。而是他从苏醒那天起,就从未在安博明身上感知到任何强烈的‘念’。
没有念,无法许愿。
没有念,如今安博明的灵魂是否又会重蹈覆辙?
此外更糟糕的是,他无法保证安博明许下的愿是否能扭转局面,让666的任务完成。
这家伙的固执程度,可能比上世界才告别的艾斯特小王子还有过之而不及。
所以,他这次也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故技重施像上回逼迫对方一番,铤而走险选择另一方案。
或者,失败。
“为何你会觉得,我许下这种愿望之后,就真如其意,永世安康,无忧无愁了?”
风过竹林之际,安博明第二次向他抛出疑问。
“难道不是么?或者,你还可以换成别的呀,你喜欢的,你追求的,曾经远远观望触不可及,不敢妄想的。要知道,满足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你体验过一回后,会着迷哒。”
后背探来一双手,缓缓环在腰间,那热气喷洒在后颈灼人肌肤,轻快的语气像猫儿的尾巴勾着人的腿挑逗,安博明呼吸的间隙缩短不少。
他知道,这是猫妖诱哄他伎俩,却还是像个心虚贪婪的骗子,默默享受须臾的靠近。
“可得到也意味着承受。承受,最终不还是要放下?你所说的那些,我都得到过了。”
名誉天下,权倾朝野,江山美人,功名利禄······在他能书写成千册的前世经历中,他都曾拥有,亦统统失去。不过是镜花水月,过眼烟云。所有的悲痛,欢愉,怨恨,宽恕,种种因缘而起的情愫皆流经他的灵魂,留下的仍是空白。
这就是轮回不休的最终代价,蚕食心神后无尽的空虚。
但空白的画纸上,有他,还有一直不离不弃陪伴着他的存在。
趁对方走神玩自己头发的空档,他反问道。
“那么身为度人者的你又想得到什么呢,破除死局,功德圆满,最终登天成仙成佛?”
虽然不合时宜,但陆柳鎏还是没忍住破功趴在人的背上笑了。
一方面他实在搞不懂这秃驴的脑回路。另一方面,身为游戏某种意义上的局外人,这问题在他看来格外愚蠢滑稽。
更何况神兽他都当过,一个处处受制的小妖仙他还看不上呢。
陆柳鎏得瑟地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成什么仙,拜托,成仙相当于考上了官,当官有什么意思,都说快活似神仙,可要我说神仙一点都不快活。我还是喜欢当我的普通小老百姓,以后吃——”
安博明接了话,“吃到老,玩到老,唱到老,逍遥自在。”
有所偏差,但这确实是自己雷打不动的追求。无论是在现实还是虚假的世界。
指尖拨弄着红丝带,陆柳鎏在片刻的沉吟后,将话题重新拉回。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许个愿,我断一条才长的尾巴,还是没捂热的呢。于你于我而言有利无弊。我就等着这事结束后分道扬镳,去我的小地盘作威作福。”
“是么,可······”
安博明欲言又止,却被猛戳腰窝,被迫终止后话。
“今个儿晚上月黑风高,我还以为很适合你想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愿望呢,既然你没有,那你爹爹我就走了,乖,不许把头发解掉哦。我要去看我买下的新地皮了哗啦啦~~”
眼看人又要神不知鬼不觉溜走,安博明情急之下转身站起一踩对方衣角。若不是陆柳鎏够反应迅猛,站稳的同时拽住衣领,保证摔个狗啃泥又脱衣走光,丢了妖怪界的脸。
“好,那我许愿了。我——”安博明开口前根本没想好说辞,磕绊好半天才在目露凶光的猫妖面前做下决定。
“幸魂游,你不许去。”
陆柳鎏右手拢住耳朵大喊,“哈啊?你刚刚在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清楚——”
可周围别说风,连人放屁都没有。
这不认真的态度让安博明无可奈何,焦灼之下,他只能紧紧抓住人的手臂反复强调。
“后天你不能去。那人心术不端,你知道的。”
陆柳鎏突然眼歪嘴斜,张嘴不知所云,“啊巴啊巴啊吧~~”
安博明:“······”
再好的耐心也快被磨灭,酝酿成强硬不容抗拒的命令。孰料他才开口,鼻前飘过一缕月桂香,装傻充愣的猫妖猝不及防跳上来,右手搂着他的脖颈,双腿|缠在他腰|间。
来不及细想,身体率先做出反应,他条件反射般的伸手抱牢了人。
“刚刚你想跟我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好好说一遍,你想要我做什么?”
保持着这暧昧的姿势,说话的人故意腾出左手,指尖不轻不重揉着他的唇峰。
有那么一瞬,安博明还真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他禁不住的想,美人计的存在确实有理。
沉默许久他仍想坚持原意,这回还没开口对方又像早料到似得,发力一|挺,如猫挂在他身前攀爬,硬是高过他头顶,眯着眼,好笑又看戏般的睥睨着他,抢话道。
“秃驴,我说你不会最先想起的,还整天回味的,就是你破戒的晚上吧?”
安博明默然。
仿佛抓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把柄,陆柳鎏马上开始火力全开的嘲讽。
“吼吼~看不出来啊,算一算你总共都修行过多少念了啊?一会儿当和尚,下次又当道士,下下次投胎转世说好了为编撰游记奉献终身,结果嘿嘿嘿嘿嘿!满脑子黄汤,一勾引就上钩!”
“你还说别人心术不正哟,啧啧啧。”
觉得单方面被抖‘黑历史’踩压不满,安博明微微一笑,立即给予致命还击。
“但每次这‘勾引’我的人,貌似只有你啊?”
此话一出,油门踩到底的陆柳鎏刹住了,眼神交流一阵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再次歪嘴装傻。
“啊巴啊巴啊巴~~~”
对于这类挑衅,安博明永远是点到为止,他终于肯退让不再提幸魂游的事。而是说道。
“那就名字,把你的名字告诉吧。”
“······嗯?”
就这?
怔住的陆柳鎏可真想敲敲对方脑门,让藏在里面的小智障开门,看这颗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牛虻。
里面的东西是都被啃精光了吧。
“怎么滴,你不是应该知道么?”
既然已经想起了前世种种,就自然会知道猫妖的名字。更何况这名还是安博明自己取的。
见对方一味的眼神请求,却就是不肯说话,陆柳鎏不再嘲笑,只松开人摇摇头叹气。
“这可不算愿望,我的亲亲尾巴毛都不用给你断。不过嘛,我提示你一下也没什么······”
赤足踩着青石板路,他在对方注视下穿过竹林,于就近柳树下逗留片刻,随后足尖一踮便越上树顶,折来顶端的条柳枝。
月色下,金边柳叶依然闪耀着光辉,陆柳鎏如闲庭信步,手执柳枝而来。地上不宜书写,他稍微犹豫一会儿,擡手就将东西递上,同时脚尖点了点地面。
“猜一猜,猜中了,我多赏你五百年福气。”
柔软又韧性十足柳条垂在二人之间,像极了一座虚晃飘渺的桥梁。
因为陆柳鎏挑衅的眼神一再示意,安博明终于在疑惑中小心的接过枝条。他双手捧着,低头仔细摩挲那道道金黄边缘,双唇微动拼凑着字词。
陆海盘江,柳暖花春,美金谓之鎏。
“······好名字。”他忽然阖眼一笑,感受着汹涌而出的触动。“是我听过的,最美的名字。”
不知是被夸赞了而高兴,还是取笑安博明的言行举止,陆柳鎏两手插袖哧哧笑了几声才旋身一跃,如风消失。
安博明手握柳条,伫立院中至天空亮起白光才将它轻轻卷起,藏进袖里。
这夜有人彻夜难眠,但夏英哲却破天荒睡到了次日傍晚。
醒来时夏英哲没有任何宿醉的后遗症,他全身有劲,思维清醒,就是身体过度轻盈忘了听大脑指挥,看起来晕乎乎的不协调。
所以,他一翻身就从矮床上滚落地面,下巴磕地,眼冒金星。
痛呼声惊动屋外晒太阳的莫文姝,她想了想,仍旧装作原样推门而入。
“怎么了,哥?!”
见对方像只乌龟趴在地上,她匆匆上前搀扶。
夏英哲揉着下巴,疼得直抽冷气,“嘶——现在、现在什么时候了。”
“你都睡了快一天了,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只喝了一杯就倒,他哪有颜面说?
“我就跟他们凑热闹,一时难推脱所以——”夏英哲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忽的怔住。
同之前相比,任雪珍周身的浮空裂痕明显不止一倍。那夸张的空间割裂感,相当于他上次在特卡非王国遇见对方的程度。
脑袋转不过来弯,一放松警惕就容易耿直行事的他直接开问。
“你是莫文姝吗?”
莫文姝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干脆,与他大眼瞪小眼,互相发呆许久才一改焦灼担忧的神情,扶额叹气。
最后她只起身去倒水,边感慨般地说道,“你和那人,真不愧是一道上的。”
她觉得最傻和最讨厌并且最没辙的,全给这两人占了。
听她这么一说,夏英哲才回过神,尴尬的笑笑。既然人家已经恢复记忆,他不再昧着良心欺骗,占对方便宜,客客气气地让出位置拉远距离,自己坐地上喝茶。
“你们这次又想搞什么鬼,话说我的身份,压根跟你们没有关系吧?”
开问之前莫文姝擡手示意夏英哲,对方心领神会,立即在房内设下密闭结界。
“我一开始也不想让额外的人卷进来,可是·······”
夏英哲简单解释了带她进来,又将她催眠的原因。也与昨晚拜访的陆柳鎏不约而同的要求对方紧跟在他左右,以防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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