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2/2)
庄文亭就更不必说,天天躲在高山发号施令就行,最不缺的就是替罪羊。
没有能被公检法采纳的证据链条,也没有直接行恶的佐证。
他只能靠自己莽夫式的智慧,冲出一个义薄云天来。
三十年也许不能成为法律公允的追溯年限,但能让一介平民跑赢有失公允的命运。
“何毕,如果你认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追回白千羽,那我告诉你,你认为对了。”严则走到落地窗前半推开窗户,垂散的头发迎风扑朔,“法不容情,情却大于法,小白二的底线可以变成我的上限,为了他,我甘愿入魔。”
“何毕!你他妈为了长水也要替我忍着!”
不过一天之后,金城就在严则的运作下迎来一位重量级来客。
严氏的大本营坐落在金融街的独栋写字楼里,这栋高楼几乎容纳了严氏所有子公司,以及严明独子的私募公司。时间已过早高峰,刷卡的上班族寥寥无几,每个“滴”声都格外刺耳。
严则双眼如炬,面如板岩,直奔严明所在的顶层,电梯刚到,就被静候多时的秘书请到严明的办公室。
严明正与一位须发花白的人相坐畅谈,听见秘书一声轻唤,便起身相迎,“严则,你来了。”
那位背对房门端坐的老者也温恭地回身,恰好与严则打了个照面,只一眼就勾起很多不快的回忆,神情犀利地冷冷瞪着他们拥抱寒暄。
严明放声一笑,把严则请到二人中间,笑吟吟地介绍道:“秦兄,这是我堂弟严则。严则,这位就是秦知琯。”
秦知琯好奇问道:“堂弟?”
严明明亮而欣慰地笑了,“历史原因,现在才相认。”
严则快速扫了眼他们二人耀眼的衣着,然而时间不允许他严加审视,并表现出一丝不满,嘴角诡异地勾道:“秦叔叔!过去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误会,我之所以让明哥把您请来,就是为了冰释前嫌,共商大事。”
“哥,能给我和秦叔叔一点时间吗?”严则做了个请严明出去的眼神,紧迫道:“一会儿我再以酒赔罪。”
严明轻笑出声,畅快道:“好,好!秦兄,本来这次会面就是严则的主意,你就不要怪我唐突了。”
说罢,严明真就“识相”地退出门外。
见两人已是进入私密会谈,秦知琯便不再伪装,也剥下严则的面具,勃然道:“你为了见我一面,竟然让严明编借口骗我过来,要不是你出现,我还真以为严明真有搞定庄文亭的办法。”
秦知琯义愤填膺地说:“我跟你没话可谈!”
严则心中敞亮,知道秦知琯不仅在责怪律所当年在白千羽的带领下冲击同济会的权威,更是在表达直播时戳穿庄文亭的不满,忙亮出底牌:“其实,我跟叶青华也算有些渊源。”
这名字仿佛鱼雷,直贯秦知琯的胸口,令他那张凛凛难犯的尊容出现波动,斥问:“你什么意思?!”
“我当时做梦都想加入同济会,成为叶青华麾下的一员猛将,谁知道让我的合伙人给毁了。”严则说,“叶老是立法界的泰斗,仅仅是微调律法,就可以高屋建瓴地让整个国家都产生质的改变。”
秦知琯似乎被他激起一点兴致,“说,怎么改变?”
“比如增加死刑的用刑范围,甚至增设死刑罪名,都能与同济会的道义不谋而合,提高……命案发生率。”严则稳住摇摇欲坠的心神,给他递了个尽在不言中的眼色。
秦知琯曾听叶青华这个老废物讲过这件事,至于是什么原因,他还是想听严则亲口解释,于是假装不解地问道:“怎么提高?”
“比如强-奸罪改为死刑的话,既然强-奸是死,杀人也是死,那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他还不如直接杀了别人,这道理似乎是明摆着的。”严则言辞激烈地说,随即又反问道:“秦叔叔,您觉得呢?”
“我确实在立法界少了些朋友,至于改动后的效果显不显著,我去哪知道?”秦知琯转盼过来,“严则,你懂得不少。”
“秦叔叔,我确实也想像叶青华那样,在法学界呼风唤雨,做出一番改变。”严则将重音落在“改变”上,声量稳劲,看起来颇有鸣志的决绝。
“既然想搅浑世界,又是凭借什么样的心情,去质问庄文亭制毒的呢?你当时听起来,更像是捍卫正义的清道夫。”秦知琯到底是老谋深算,发生过的事,严则休想一笔勾销。
严则无动于衷地“害”了一声,混不吝地说:“我那是在试探,想看看庄文亭是不是真心想搞毒品,如果是,那大家关起摄像头,认好兄弟呗!”
他话头转向对自己有利的事实,“秦叔叔,你知不知道我律所的一位大客户,就是‘月蚀’?再给您说个社会上不知道的小秘密,我那些私人委托的客户里,有上百个毒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