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2)
美好的灵魂比摄人心魄的身体有时更令人着迷。
他对着跟白千羽对话框内的几个红叹号发愣,再在“小白二竟然删了他半年”的愤怒里差点忘了自己姓严。
别忘,千万别忘了自己姓什么,也别忘了他是从哪来,命中注定又该干什么。
他哥是傻子一个,老严家想要延续正常的香火,还得是靠自己。
严则在某一瞬出现了“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
他沐浴着律所的灯光,手脚并用地划了个长步,小白二虽然离开了,他安身立命的律所还在,没什么短痛的,他可别想多了。
白千羽在此夜终于明白了庄家跟金城严家的联姻,就是一个大写的“庄严”。
他们不仅要在山上铸金殿,还要铸到别人心里,只要准备抗争就会得到AK-47的火力袭击。
那猪头肉晃在厕所里有老些时候了。
楚望月的那句“庄文亭,你想死吗?”之后,庄文亭冷飕飕的眼神就仿佛变成了火眼金睛,透视到楚望月即将拔出来的弯刀,一脚就将他拿刀的手踢麻,弯刀自然掉落,那声金石碰撞的亮音直接让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汗毛直立!
太岁头上动土,这是要开干了。
幸好方笙手里有缨枪可以护命,他不顾法典,脚尖点了下缨枪的棍身,极为轻巧地就将刀锋对外,白千羽见状直接就横在凶器与庄文亭之间,弯腰捡起那把早已开刃的弯刀,道:“你们下场戏是不是想直接在台上割猪头肉?”他想把刀直接甩给庄文亭身后的仆从,却被楚望月否了。
他道:“把刀给我。”
白千羽不从:“不行。”
“我割猪头,不割人,除非某个人想当猪头。”楚望月权衡了利弊,知道大人必须做出选择,而动武,即使动出了血肉模糊也还是难以成事。
公海被他血洗了,不也是两败俱伤吗?
他弯得了一时的腰,就必然能让庄文亭给他弯掉下半辈子!
弯刀入了楚望月的手,在众人复杂的心情下,他一刀一刀地片着猪头肉,刀法不够自然,片下来的肉块大而肥腻,看一眼都没食欲,更别说真下嘴了。
楚望月的嘴却好似连轴转的钢刀,片多少塞多少,塞多少吞多少,重达斤余的猪头肉慢慢进入了他的腹中,吃得大汗淋漓。庄文亭也在他的言听计从中得到了莫大的快感,不自觉地用手指叩着前臂,嘴里哼着一曲悠长的闽南歌。
一曲终了,盘中只剩下猪头的吻部,两只鼻孔朝天,挑衅着楚望月。
他身上流着与白千鲟近似的血,读的是风月,活的是人间,是白千鲟领他到深渊里屠掉黑暗,便会永远为了白千鲟从深渊里换回来的人付出妥协。
眼光微微一扫白千羽,是不动什么声色的怜悯,楚望月压下狂跳的心,轻哂着,心算着,当众吃鼻子又怎么了,不丢人,弄丢了白千羽才算丢人。
他张开大嘴,看似很享受地吃完了猪鼻子,油光荡了他满嘴,只看一眼就油腻得发慌。
苏惑做了个将要呕吐的表情,大高帽都让楚望月的现场吃播惊歪了。
“好吃吗?”庄文亭眼波轻晃,看出来是个笑意直达心底的快乐。
“好吃死了!”楚望月抹着嘴角,白千羽却觉得他这是在抹血。
难道庄文亭看出什么来了?
不会有人能执拗如他,会觉得唱句错词就能影响运势吧。
庄文亭用一个漂亮的转身给出无声的答案——他还真就是见不得别人唱错。
至于其他的,庄文亭暂时还没有起疑。
白千羽轻轻吐了口气,气刚吐完,就让庄文亭架走了,那手虽然纤细,力气可真不小,白千羽战战兢兢地拖地前行,并没看见后面的三个臭皮匠纷纷做出了呕吐的动作。
“放开我!”白千羽的后颈轻轻摩挲着庄文亭的细指,有些奇痒,他端望着庄文亭冷淡的侧脸,还有滚动的喉结,实在是想踹他一脚。
庄文亭如拖行李般将白千羽带回了庭院,圆月满盈,亮如白昼,灯笼红极了的样子很像庄文亭不常露出的血盆大口。
逐一落座后,庄文亭又跟没事人似的翘起小腿,抿着手中的白茶,茶香中白千羽隐约还能闻见那股猪头味!
他突然转身捕捉白千羽的细微变化,恶作剧似的说:“你说他们刚补充了能量,是不是能唱得更好一些?”
白千羽:“你什么意思?”
“再接着唱下去啊,不过我这次要点个新戏,是之前一位演员新编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唱。”庄文亭擡手招呼下去,“让他们三个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