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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酥上了秦虞的车。◎
聚仙楼在珍馐阁对面, 都属于秦记名下的产业之一。
老太太办品酒宴那日,秦虞收到封信,邀她三日后来聚仙楼,说告诉她山匪刺杀事情的原委。
今日陪秦虞一起赴宴的是周莽。
八月份的傍晚, 太阳下山, 暑气渐渐散去, 街上的人也慢慢多起来, 夜市的各种小铺子已经提前开始摆摊。
一路过来, 各种吆喝声都有,小吃零嘴的香味跟冰粥冷饮的清凉, 光听声音都能感受到。
马车停在聚仙楼门口, 周莽从车辕上跳下来。
聚仙楼里立马有小二出来迎接,“贵人……”
他刚要说话就看见马车上是“秦”字字样, 顿时更加恭敬,“少东家, 有人说跟您有约,此时已经在二楼的‘春’字号雅间等候。”
秦虞从车上下来,提着衣摆的手松开, 青色衣摆落下, 微微颔首,“嗯。”
她带着周莽进去, 小二引着车夫把马车停到一旁。
聚仙楼做为京中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招待客人的态度自然没得说。基本瞧见马车停在聚仙楼门口,小二就会出来笑脸相迎, 询问是否进来吃饭, 有没有约。
哪怕就是路过讨杯水喝, 小二脸上的笑容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边说“好嘞”边给你取个干净的碗,邀你进来坐下歇歇脚,等什么时候喝好了什么时候再离开就是。
尤其是闹灾荒跟举办科考的时候,聚仙楼更是人神混杂热闹无比。
跟别的酒楼比,聚仙楼秉持一条原则:莫欺客穷。
聚仙楼,来者皆是“仙”,没有高低身份的贵贱,进门全是客。
高档跟平民,聚仙楼平衡的极好,既招待身份高贵的客人,又不妨碍它平易近人。
一楼是大堂,菜价平易近人,二楼是雅间,分“春夏秋冬”四档,“春”字最高,其次依次往下排,三楼则是掌柜的跟东家落脚的地方,轻易不对外售价开放。
秦虞到“春”字间,刚到门口,里面便有一随从适时开门,颔首侧身迎她进去。
雅间中已经坐着一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着银白锦衣,长发用玉簪挽起,整体气质干净整洁且儒雅温和。
听见动静,他擡起头看过来,秦虞这才看清他长相,模样是一等一的出挑,不愧是被人称为儒雅君子的皇六子,长相属实好看,很有君子之气。
大殇的朝廷姓萧,六皇子叫萧锦衣,秦虞跟他见过,且——
印象深刻。
秦家做为皇商,秦虞小时候,老太太为了让她能平安长大,证明秦家后继有人,特意带她进过几次宫露了好些脸,所以宫里的皇子她都有印象。
只是最近几年,老太太年龄大了精力不足,加上秦虞已经长大,她便不再掺和交际的事情,秦虞没事也很少再进宫。
毕竟她长大了,宫里那些皇子们也长大了,关于皇位的争夺已经开始,秦记原先不想搅在其中。
可惜,大势所趋,秦家这般庞大的家业,注定不能置身其外。
“六殿下。”秦虞拱手行礼。
萧锦衣从蒲团上站起来,放下手里的游记,笑着朝秦虞行了个同辈之礼,“秦虞,好久不见啊。”
萧锦衣的随从跟周莽守在外面,房间里两人坐下说话。
如今不到饭点,吃饭就太早了,所以只让人送了瓜果点心上来,顺带着沏了壶好茶。
“多年不见,你怎么长得越发秀气好看了,怪不得外头那些人一直怀疑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萧锦衣一开口,跟他谪仙一般的君子形象截然相反。
秦虞,“……”
秦虞见怪不怪。萧锦衣空长着一张超凡绝尘的脸,实际上话超级多。
秦虞不得不想起小时候躲着萧锦衣走的日子,那时候只要她进宫,萧锦衣就拉着她说话,从天上飞的鸟讲到地上爬的虫,好像有说不完的事情。
她从来没见过哪个皇子跟李云玉那个二傻子一样,话多且密,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自来熟的很。
秦虞合理怀疑自己从小沉默寡言,全是因为身边尽是李云玉跟萧锦衣这种人,他们话太多,以至于她话少懒得多说。
像今日,两人明明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萧锦衣一开口就自带熟稔,像是昨天刚在一起喝过酒一般,没有半分的生疏感。
“我没有断袖之癖。”秦虞一本正经澄清。
她这是百合之好。
萧锦衣以茶代酒敬她,“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我说秦虞就只是长相秀气,实际上性子那是纯爷们。”
纯爷们秦虞,“……”
秦虞不情不愿地提起茶盏跟萧锦衣敷衍地碰碰,“谢谢你,替我辩解。”
“这算什么,我跟他们说你这是洁身自好,总好过于那些留恋花柳的男子,不干不净一身的病。”萧锦衣啧啧摇头。
眼看他就要扯东扯西,秦虞立马打住,“信是你写的?你知道山匪劫杀我的事情?”
提起正事,萧锦衣微微扬眉。
他把茶盏放下,从腰后抽出折扇,缓慢打开扇了起来,“自然,怎么说我也是个皇子,多少知道点内幕。”
萧锦衣原本是盘腿坐在蒲团上,这会儿一条腿曲起,慵懒地往后靠着凭几,冲秦虞扬了扬下巴,“不信啊?”
“不信,”秦虞看着他这副模样,实在不信纸上的字能是他写出来的,“信上的字,你当真没找代笔?”
若是知道邀约自己的人是萧锦衣,秦虞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来不来这一趟了。
就他这吊儿郎当的话痨模样,哪里有办正事的感觉。
“自然是我写的啊,”萧锦衣道:“人不可貌相,我胸中有丘壑,笔迹自然磅礴大气。”
他丝毫不谦虚,夸自己的时候恨不得用上天下最好最华丽的词藻。
见秦虞沉默,萧锦衣啧了一声,直接坐起来,拢起扇面挽袖子,“那我现场给你写一个。”
说着就要用手指蘸茶水。
“不用,我信。”
反正信不信就那样吧,对萧锦衣留下来的根深蒂固的话密印象也没什么改观。
“你还是不信,不信就不信吧,”萧锦衣靠回去,缓慢展开扇面,跟秦虞说,“你出事的时候我就找人问过,京兆尹府那边一直支支吾吾给不出个准信,当时我就知道这事不对劲。”
“你秦家是皇商,可这些年很少参与朝堂上的事情,我知道你跟老太太是什么想法,所以也不再跟你联系,免得将你搅合进来。”
萧锦衣摊手扁嘴,“可现在,依旧是逃不掉。”
他高兴起来,“既然避无可避,那不如跟我一起掺和进来,哥哥带你干把大的。”
秦虞,“……”
这么不见外的话,她可不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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