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1/2）

死亡

想到墨染跟韩夜凝厮混被红尘撞见的画面，我闭了闭眼，很是头疼。

情情爱爱的事情我是看不懂了，然而脑子里蹦出莫名其妙的想法：我总觉得韩夜凝造反这件事势必跟墨染逃不开关联。

可这一个两个……莫非就喜欢他喜欢到这种地步吗？他死了多少年了，何必如此纠缠不清呢？连夙华都说看厌了，这几人又何尝痴情至此，看透了还放不下，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决定听安闲的，先保护韩夜凝，左右也不妨碍我什么事。

红尘和安闲在这种关头，受到的监视不减反增，更不好天天往我的客栈跑，我便去了红叶庄。兴许是被吩咐过，他原来的那些下属也不跟我嘀嘀咕咕了，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几辈子没见他们对我这么客气过。

光是在红叶庄住下还不够，传话的人手和鸟停也做了一定调整，尤其是鸟停。密信的传送乃重中之重，经不起一点闪失。我们在南疆圣女教、远定王府-南逾府、红叶庄、姜府四处建立了新的联络点，密信只在这四方传输，木鸟设置好了固定的路线，且也只够两地之间飞一次，若能量不够，就会自动掉落在荒山中，超过一定时间无人更换就会自动销毁。

关于会不会引火烧山的问题，已经由来已久。姜焚已做了多年的尝试与调整，现在手段比较成熟了，至少不会有大问题。

人手上，除了远定王府需要避嫌，圣女教和红叶庄的人俱可以驱使，何况我还有个青石，再不济，以我的轻功，去哪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些部署在三日之内便落实完毕了，期间，圣女教的手绳帮了大忙，我也没有闲着，只是改善了鸟停并不能保证密信万无一失，我便就着天影阁的加密方式，改造出了另一套风格迥异的写信方式，用了之前韩夜凝给墨染写信的、南疆那种薄如蝉翼的纸，且非得两片叠加在一起才能得到正确的密文，再按照特有的方式进一步解密才行，试验之后效果良好，便决定用它。

又一日。

红尘传信，已确定宿夕会在韩夜凝起兵前夕刺杀他，而我恰好在那之前与宿夕在折柳桥决战。红尘信中说，安闲的意思是，让我提前杀了他。

今生，迄今为止，我有三次犹豫不决。

第一次，是离殇让我下山。

第二次，是圣女教门口，是否该离开。

第三次，是这一次，我攥紧了薄薄的信纸，犹豫是不是该杀了宿夕。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此世并非“现实”，而是墨染将全天下人拖入的一个“梦魇”一样的存在，杀了也无所谓，因为不是一定会死。

这么多年的轮回，每一次杀死的人在下一次还会回来，但是我从来没像这辈子一样，心尤其的慌乱。

因为，我莫名觉得，这一世尤其不一样。

感觉墨染的诅咒，似乎在日益松动，而离殇所策划的这一切，好像会在这一世彻底终结。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我不知道安闲是否也是与我一样的，但是，我不能赌。

谁也不知道，诅咒是不是真的可以消除，也不知道，诅咒消除之后是会延续最后一世的情况到现实，还是根本就不会对现实有所影响。

之前的恣意妄为，是因为他们知道不会死。

可现在呢？

如果真的确定不会有影响，不会真死，又何必每一步都走得这么小心翼翼？

“大人，这是今年新出的青梅酒，青石在街边看见，记得您喜欢喝，便买了些。”

青石拎了两壶酒，高高兴兴地跑过来。

“放着吧，一会再喝。”

“好的。”

他答应着，我继续沉思，不一会又听见他的声音，“大人，今日的眼药是不是还没敷啊？”

他捧着碟子，绕到我面前，简直恨铁不成钢地说：“姜神医说了，这东西每日至少要敷两次，我一早就给您备好了，您怎么放到现在？这下好了，药都干了！”

絮叨了一大会，吵得我脑子嗡嗡的，我气得把杯子望桌上一摔：“反了你了！”

青石闭了嘴，瞅了我两眼，嘟着嘴捧着碟子下去，不一会又换了新的来。这次我没拗过他，只好乖乖上榻躺着让他上眼药。

“大人，放松，敷个眼药而已，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瞧瞧，眉头皱得都能拧死只苍蝇了！”

青石一边抱怨连天，一边手下却温和地揉着我的眉心。

我含糊地问道：“青石，你是离殇带过来的，若是他吩咐了你，要你杀死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你不想杀他，但是不杀他很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杀了他吗？”

青石的手顿了顿，似乎僵了一秒，又若无其事道：“若是青石，会。青石不瞒大人，无论如何都会。”

他的回答，我并不觉得意外。

在前面几世的轮回中，这小孩也杀了我不止一次，每次都在意料之外，下手又快又狠。对我都是坦然倾慕又坦然杀之，其他人更不会手软了。我确实想象不到有一天他也会心软的样子。

不过……他是不是也知道轮回的事情？

我决定试一试他。

“如果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呢？”

青石手再一次停下，默然片刻，方道：“恕青石愚钝，青石不懂您说的话，这世上，死还有假的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