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一本，你要不要（2/2）

纵使我没有审美，也觉得这张脸想来是好看的。

但我又想起，话本里说过，这样面相的人最多情善感。常怀着别人的悲伤，且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

我闭了闭眼。

“因为你给人的感觉就像烟雾和风一样，轻轻缓缓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我再度擡头，看他的眼睛泛着眸光，好像泪腺特别发达。

我忽然想，他看墨染的那些话本的时候，看到悲伤别离时、看到生死相诀、看到情动之处，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悲伤，会不会哭。

“……所以你穿粉嫩的颜色，会显得有活力一些。”

我微微后退了一些。

他好像也发现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也主动退了一些。

“嗯，你觉得好看就行，我无所谓。”我说。

随便吧，我真的觉得无所谓。

如果我不是墨染，那我应该去做什么呢？

现在的我，也不是曾经那个梦陨了，我不想回归那种只有杀戮的无聊日子。而这些做小买卖小打小闹的日子，虽然无聊，虽然平淡，但很惬意。

——去隐居吧。我心里有个声音如此劝阻。

——你不是一直渴望着什么也不用想的悠闲日子吗？反正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你无关了，不是么。你甚至不用再忧心眼睛会不会变紫的问题。

它说得对。

既然“墨染”已经出现，我再怎么变色，这些人大概也不会再有我和墨染关系的联想了。

我是这么想的，但我仍然有些意外，因为这一路眼睛都没有变色。

第七天，我们回到了大晋的疆域。

第九天，他请我吃了顿饭，然后风度翩翩地（绕路）把我送回了酒馆。之后才去送货。

分别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竟然有点不舍，因为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奚少爷是个不错的朋友。

“回去好好经营酒馆，我会去找你喝酒的！”他坐在马车上，笑着向我挥手。

“知道了！”我尽量大声地回应他。

回到我的柴扉小院，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那道门，看着已经长野了的园地蔬菜，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青石。”

少年人的身影倏然出现，单膝跪地在我面前：“梦陨大人。”

我垂眸看着他：“那些话本带回来了吗？”

“二十本，全部运回来了。”

“很好。将我看过的那几本送到奚府，跟他们小厮说是他们少爷爱看的孤本，每本不能低于五两银子，卖不出去就拿回来。”

“是。”青石一声应下，身影就消失了。

院落安静无声，唯落叶簌簌。

我看着房屋后的某处，那里落了很多橙黄色的叶子，又得好一番打扫。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我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