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他它，将将江湖（2/2）

“小美人？醒醒，别睡过去。”

我茫然地睁开眼睛，他手明显地顿了一顿，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从柜子里翻出两瓶药。

“你的膝盖刚刚撞到了桌椅吧？现在已经青了……啧，忍着点痛，真不耐受啊，随便碰一碰便红了，一个男人怎么能娇气成这样……”

我蓦地拉住了他的衣角，声音有些哑。

“你看到了吧。”

那样明显且突兀的停顿，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而我全身上下，唯一特殊到千不该万不该的地方就是我会变色的眼睛。

他默然上完药，然后缓缓捏住了我的手腕，没用一分力，也不怕我走。

“紫瞳惑世，孤星之命。会流落到这种程度，你一定活得很辛苦吧？”

“……”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那个徒儿是真的担心你。可惜……他对你的好，并不是给你的。”

我默了默，轻声道：“您究竟想做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友善地对一个冒牌货？”

他怜爱地看着我，轻蔑、又居高临下，冰凉的指节抚过我的眼底：“真可怜啊，拥有与我前世一模一样的眼睛。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所以他们把我错认成你了吧。”

“现在，他们知道谁才是你了。”我不为所动。

他有些惊讶：“你好像毫不意外。”

我摇摇头，我比我自己想得还要平静、还要比他们所有人更快地接受了这件事。

我不是墨染，我只是布局之人用来迷惑他们的一枚棋子。

但我也是个人，我也会受伤啊。

如果有一天，有几个不俗的少年找上门来，告诉你你与他们关系匪浅，他们又待你很好，好到一种你过去根本不敢奢求的地步，你是否会对他们心生某种眷恋？

而等你习惯了他们这么对你，他们突然告诉你，你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你又待如何？

你是否还能保持笑容，笑着对玩弄你感情的众人说出一句：

“看来你们演不下去了，是么？”

我不明白。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面对这些人，但此时此刻，我绝不想呆在这里。

对。“我不要在这里，我要离开了。”

“离开？你还能到哪去呢？”

我不知道，我感觉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会有人在等你吗？”他双手抚上我的腰，靠在我的颈侧，轻声呢喃。

“又或者说，真正真心待你的、对你无有企图的，又有谁呢？”

他缓缓解开我的衣服，帮我脱去外面的长衣。

他轻柔地把我的头发放下来，披落在床上，缠缠连连，蜿蜿蜒蜒。

“紫墨色的瞳孔，就是天煞孤星的命啊。”他叹息。

我忽然间抓住了什么似的，急忙地：“你的眼睛为什么不是紫色的？你怎么确定你就是真正的墨染？”

他笑了。一手勾上我的发尾玩弄。

“那也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你真。至少我还有身为‘墨染’的记忆，可你呢？除了这双带给你精神疲劳的眼睛，你什么也没有……不是早告诉过你了……不要掺和这件事了么？为什么，你就是不乖呢？”

他话里隐隐透着威胁之意，我缩了缩身子，“你和离殇是什么关系？”

“不要对我那么警惕嘛……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你就行了。”他慢慢抱住我：“别担心……你看到这个房间了吗？”

“这个房间里有什么？”我警觉。

“只是小小的软骨散罢了，它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危害，只会让你全身软弱无力而已。亲爱的，好好睡一觉。”

这一句“亲爱的”让我心头大震。

“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谁？”

他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笑得面具差点掉下来。

“我不是他？小美人，你在这说话可是要负责的。”

他一手捂住了我的嘴，“嘘，不要惊动别人，不要试图惹我生气。你表现得乖一点，说不定我就把身份还给你了呢。”他小声在我耳边说道，“毕竟……反正都是骗他们的，我们之间，谁去骗，不是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