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2/2)
最重要的是,叫他宝宝的闻逍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怪像撒娇的。
蔺月盏闭了闭眼睛,鬼气入体,他可能也被闻逍传染了,变成了变态。
闻逍是个很整洁的人,操控着触手将西装整齐地叠起来,放在供桌上。
蔺月盏远远地看了一眼,触手灵活地叠好衣服裤子,还细心地拂去了上面的香灰,或许等他再穿上这衣服的时候,还能像今晚出现在派对上那样容光焕发。
鬼穿衣服吗?
蔺月盏不禁好奇起来。
“鬼没有身体,不用穿衣服,不过如果你想脱的话,我可以配合一下。”
蔺月盏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他看着面前突然穿上西装的高大男鬼,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脑海中冒出四个字。
——西装暴徒。
闻逍捉起他的手放在领带上,笑吟吟道:“来吧。”
蔺月盏:“……”
色鬼都这么会勾引人的吗?
蔺月盏攥紧了领带,被冰凉触手降低的体温突然升高:“来什么?”
“嗯?”闻逍挑了下眉,哼出一声笑,“宝宝,我没有那么喜欢羞涩的反应,也不排斥你坦率的行为,所以你大胆一点也没关系,就算浪荡得过了头,我也会喜欢。”
“……你才浪荡!”蔺月盏狠狠地拽了下领带,企图勒死他。
闻逍顺势低下头:“你索吻的方式越来越新颖了。”
在蔺月盏气急败坏想解释的时候,闻逍立马堵住他的嘴。
这个吻并不急切,温柔辗转,仿佛在用行动诉说着爱意。
蔺月盏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这种事情他和闻逍已经做过很多很多次了,熟悉到记忆里一片空白,但灵魂会产生共鸣,他的身体和本能都叫嚣着喜欢。
闻逍在骗他,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他们之间一定有更深的渊源。
“不能等你脱了,再等下去,我的礼物就给不了你了。”闻逍握住他的手,领带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蔺月盏愣了一下,看到一片宽阔的胸膛,饱满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他脸上泛起热意。
闻逍邪魅一笑:“小妖精,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霸总都是这样说的,闻逍的新目标就是做个霸总鬼。
蔺月盏心情复杂。
闻逍还是不开口说话的时候比较迷人,一开口,好像就没有那么蛊惑人了。
“这就看呆了?”闻逍摸了摸他后颈上的骨头,“低头看看,还有更让你惊讶的。”
蔺月盏不明所以,低下头,僵住:“这是个萝卜吗?”
闻逍得意洋洋:“这是我特地捏出来的,个大饱满,任谁见了都甘拜下风。”
鬼没有身体,可以自己塑造形态,他给自己捏了无数条触手,还捏了一个巨无霸武器,保管见到的人瞠目结舌。
“这不符合科学常理,这个……萝卜长有四十公分,直径十公分,你是想拿着它去砸人吗?”蔺月盏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探讨这种尴尬的问题,还是和一只鬼,“闻逍,你不太健康。”
如果不是身体不健康,就是脑子不健康。
闻逍皱眉:“书上说了,萝卜越大越好吃,越大越水灵,汁水丰盈。”
蔺月盏面无表情:“你是想撑死谁吗?”
物理意义上的撑死。
闻逍:“……”
闻逍仔细阅读了触手发回的情报,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想法,可供种植的萝卜坑位大小已经固定,确实种不下这样大小的萝卜,如蔺月盏所说,会撑死。
他不情不愿地换成了正常的萝卜。
蔺月盏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才符合科学常理。”
闻逍期待地问道:“你喜欢?”
蔺月盏“嗯”了声:“喜h——”
话音戛然而止。
蔺月盏绷着脸,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符不符合科学常理不重要,这萝卜最终的归宿在他监管的土地里。
他不想,至少不应该让自己监管的土地里种上萝卜。
别说萝卜了,种什么都不行,金针菇也不行!
蔺月盏人麻了,想改口,但拦不住行动迅速的闻逍。
触手又变成了藤蔓,藤蔓折断后会渗出黏滑的汁液,冰冷的汁液具有毒性,零星的一点碰到皮肤上,就会麻痹人的感官,让人感觉不到疼痛。
闻逍抱紧了蔺月盏,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特地让他面对着镜子:“宝宝,看看镜子里的你。”
或许是中了藤蔓的毒,蔺月盏的意识变得有些迟钝,他下意识跟随闻逍的指令做事,擡起头,对上一双满是水意的眼睛。
那是他的眼睛。
漆黑的镜子里照出他一个人的身影,在阴暗密闭的空间里,气氛愈发阴森。
“好黑……”
就像在梦里一样,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抱住他的人是谁。
闻逍扶着他的腰,支撑着他,让他不至于滑倒,同时打了个响指:“别怕,马上就不黑了。”
鬼火瞬间燃起来,漂浮在四周,将房间照得透亮。
蔺月盏瞳孔紧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力地弯下腰,他一阵阵痉挛,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符合科学常理,不代表在人体承受的范围之内,具体事情还要具体分析。
血一般的教训铭刻在身上,让蔺月盏无比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楼下,蔺太太大惊失色,她跌倒在蔺先生怀里,眼里满是恐惧:“亮了,那个房间亮了!”
蔺先生也变了脸色,语气沉重,急忙四处搜寻:“月盏去哪里了?”
“他说不舒服,回房间休息了。”蔺太太抖若筛糠,“月盏,月盏……”
她转身就往家里跑去。
那间屋子里供奉着鬼王,安安分分了十八年,本以为还能相安无事下去,谁知突然生出了变故。
鬼王,一定是鬼王!
鬼王来找月盏了,要将他带走。
蔺太太跑到了二楼,她站在蔺月盏的房门前,犹豫着不敢敲门。
如果房间里面没有人,她该怎么办?
蔺先生很快追了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把推开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蔺先生连忙按开灯,偌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心慢慢沉了下去。
“三楼的钥匙放在哪里?”蔺太太几乎要站不住,全靠蔺先生扶着她。
蔺先生脸色难看:“在书房的保险柜里,月盏不知道密码。”
为了防止蔺月盏和鬼王扯上联系,他们锁住了供奉的房间,将整个三楼都列为家中的禁地,要不是谈秋生说过不能搬家,他们早就带着蔺月盏离开这里了。
夫妇二人来到书房,保险柜安然无恙,钥匙静静地躺在里面。
但这并不能令他们安心,蔺月盏不见踪影,十之八/九是在突然亮起来的房间里。
那里面住的不是人,是鬼,不用钥匙也能开门的鬼。
当蔺家夫妇来到供奉的房间门口时,闻逍正抱起他的月亮牌小蛋糕,面对着镜子,露出蛋糕内部的夹心。
镜子里没有鬼影,蔺月盏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之中,他羞耻得浑身发抖,却被闻逍逼着睁开眼,直视着镜子的蛋糕。
镜子里的蛋糕并不成功,做蛋糕的寿星操作手法生疏,做出来的蛋糕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蛋糕胚是雪白的,夹心是草莓果酱,果酱倒的太多,蛋糕胚被压的太紧,殷红又鲜嫩的草莓几乎要从蛋糕胚里挤出来。
蔺月盏呜咽出声,受不了似的闭上眼睛,往闻逍怀里缩了缩。
闻逍亲了亲他的耳朵,温柔地询问:“你的爸爸妈妈站在门口,你说我要不要给他们开门?”
蔺月盏猛地睁开眼睛:“不要!”
闻逍握住他的膝弯,游刃有余地抱着他转过身,朝着房门走去:“宝宝今天过生日,收生日礼物收的很开心,不应该告诉爸爸妈妈吗?”
蔺月盏反抱着他的脖子,不停地摇头:“不告诉,不要见他们,不要过去,求求你。”
“你这是在求我吗?”
蔺月盏仰着头,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睛里,在鬼火的照耀下,闻逍眼里的深意十分清晰。
他咬了咬唇,主动仰起头:“要亲。”
好乖。
闻逍心里软乎乎的,得寸进尺道:“那宝宝应该叫我什么?”
蔺月盏脸皮薄,在床上很少说荤话,方才闻逍逼了他半天都没逼出一句来。
蔺月盏难为情地闭上眼睛。
房门突然被敲响,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蔺家夫妇拿了钥匙,正在开锁。
蔺月盏慌忙地睁开眼,顾不上羞怯,连忙道:“夫君,老公,门,不能打开门,老公,求求你!”
闻逍闷哼一声,蔺月盏一紧张,整个人都绷紧了,他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
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蔺月盏急哭了,老公和夫君叫个不停,闻逍不慌不忙地亲亲他的耳朵:“宝宝不怕,老公不会让别人看到你的。”
早在蔺家夫妇踏上三楼开始,闻逍就将整个房间都用鬼气笼罩起来了,门锁不过是个摆设。
当然这一点不能告诉蔺月盏,不然他就听不到蔺月盏软乎乎地喊老公喊夫君了。
打不开门,蔺家夫妇急疯了,不停地拍着门。
闻逍早早就设下了结界,抱着他的小蛋糕东走走西逛逛,在落地镜面前展示一下,又去供桌和窗台待一会儿,甚至还去了房门。
结界隔绝了声音,不知蔺家夫妇有没有离开,蔺月盏紧张不已。
闻逍觉得隔着一层门板的小蛋糕最好吃,又软又甜,还会主动哄人,别有一番风味。
闻逍吃饱了,惦记着蛋糕十八年,一朝吃得餍足。
子夜交替,十二点一过,蔺月盏丰富多彩的十八岁生日正式结束。
他身心疲惫,连眼皮都不想睁开。
冰凉的吻落在眉心,闻逍亲昵地拥抱着他,低声诉说着爱意:“蔺月盏,生日快乐,今后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长相厮守,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