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2)
第117章
话语刚落,周寄疆只觉得腹部燃起了一簇火苗,愈烧愈烈,快把他点着炸了。
沈清时掌心与他毫无缝隙贴在一处,不可能感觉不出来,他挑眉,手下更放肆,蜿蜒向下。
沈清时虽病弱但也不曾懈怠过剑术,他指腹有层厚茧,很粗糙,摁在皮肤上面又疼又酥麻,混杂着在周寄疆脑子里炸开一小簇烟花。
由着这份疼,周寄疆也缓过神来了,他望向沈清时,瞳孔黝黑,眼神前所未有深沉。
他没想到沈清时竟然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这种事并且还差点被人发现了,身体诚实的反应让他想转头就走,但是不行,沈清时还站在他面前,那是一个正对着那些人最容易被发觉的位置。
所以他第一时间上前遮住了沈清时。
幸好,事情没有往不可想象的地步发展而去。
周寄疆劫后余生,甚至不敢回想要是那些将士真循声走过来了该如何收场。
而他在这种紧张心烦意乱情绪下,其实都忽略了,心里那股怒意不是因为沈清时越界孟浪,而是……
沈清时怎么这么熟练?
沈清时以前就算再无法无天的小少年郎,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种行径,怎么……这么熟练?
也给别人做过吗?
“放开。”他眉梢往下压,压迫感顿起。
黑发,又是高个儿,他冷脸,肤色苍白,就将那些陈年堆积在骨子里厌世感逼了出来,层叠笼罩在周身,黑眸生来含水,整个人跟爬出江面的潮湿水鬼,别无二样。
周边很吵,他身侧冻成霜。
连将士们自顾自都发现两位上位者之间难言怪异气氛,脚下抹了油就跑到江边捉鱼去了。
走之前还顺便把天子越渊绑得结结实实,运走。
于是红鬃马旁就只剩下了两人。
其实他们不走,气氛还未如此焦灼,偏偏跑得比谁都快,拦都拦不住。
周寄疆看向对方,理智回归,他瞬间后悔了。
沈清时唇角紧抿,他手指还僵在周寄疆身上,嘴唇很薄,没有血色,也辨不出喜怒,俨然寺庙神佛,无悲无喜。
周寄疆心里七上八下想着刚才是不是话说太狠了,沈清时虽言语没个正形,但当时大抵也紧张敏感。毕竟主动做出这些个事情,通常要遭受更大舆论压力,沈清时顶着被万人唾弃风险那样……
周寂疆扪心自问,他也没想拒绝,一切结束了就被他这么冷眼相对,沈清时生气属实正常。
他唇瓣翕动,就要软下声音。
沈清时也是一样心思,他素来知道周寄疆脸皮薄,一逗弄,雪白脸色就要红得不得了,清冷寡欲都抛到九霄云外。
心下知道越界了要哄人,只是擡眼那刻与他对视,映入眼里就是周寄疆抿着唇线,眼里簇簇怒焰。
超凶,朝可爱。
沈清时没见过周寂疆这样,被凶了还挺高兴,后一秒情绪骤变,想到以下——
第一,周寄疆很少生气。
然后顺着想下去。
第二,就算是天子越渊当年背叛他背弃他,他都未必有今日暴怒。
再摸着竿爬,就想着。
第三,被他碰一下就这么嫌恶?
喜闻乐见,场面就阴差阳错崩塌了。
沈清时意识到这点,这股子冲动让他不偏不倚与堪称暴怒的周寄疆对视而上,也堵住了周寄疆即将出口的道歉话语:
“如果一开始毫无反应就应该推开我了,不是吗?现在爽完了你就始乱终弃,是不是等会儿还要跟我过河拆桥,满怀抱歉告诉我,我们只是伯牙钟子期那样的知己挚友?”
沈清时从来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他看着好相处也只是懒得去计较,真计较起来,脾性锋利连他师父都忍不了他,他在周寂疆面前能低下头软乎劲儿是因为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喜欢了好多年的人,舍不得下狠话。
哪怕现在也留了余地,话软得一塌糊涂。
周寂疆额头青筋冒了两根,倒不是沈清时言语刺伤他,只是有被猜中几分心思,登时,说:“我……没有始乱终弃。”
“不对。”
周寄疆发现自己被扯着话题,飘远了,他其实已经后悔刚才那么大反应结果现在下不了台阶,艰难道,“压根没有始乱终弃说话。我只是觉得我们相识多年,我把你当兄弟,‘强人所男’不好……”
“你是斥责我心思龌龊,说你只是将我当兄弟却没想到我想上你?”
“不是的,你听我说,你在我心里就是亲人一样的存在,你比我小几天,算作是我弟弟……你做什么?”
陡然,周寄疆细碎声音都咽进喉咙,愕然望着对方气笑,意味深长念道:“弟弟?”
接下来局势不由他掌控。
沈清时突然上前一步,脚尖对脚尖,距离突然拉进到危险地带。周寄疆下意识脚跟后退,给他让出个地儿,却被攥住后颈。
沈清时用力。
颈后那块骨头逐渐锋利突出,他头颅跟着海拔被迫一寸寸压低,与沈清时对视。
周寄疆半俯身,被摁着脖颈与人平视,呼吸相闻。他其实可以回到他高海拔地区,眉眼冷峭俯视对方,警告对方不要逾矩。
但是周寄疆没动,他极细微极细微动了下,屈腿弓下腰,身体弯出一个锋利优美弧度,如一张弓。
身体突然热得不可思议,他苍白脸色都微微泛粉,低低喊他:“沈清时!”
周寄疆情绪大起大落,沈清时又何尝不是?
沈清时耳后那片皮肤红透了,他喘着,恍若未闻,攥着他命脉,又漫不经心到恶劣:“弟弟我在呢。”
弟弟。
周寄疆听到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裂的声音。
禁忌与欢愉模糊了界限,脑海中世界崩塌重组,他眼里只剩下沈清时,那双勾人丹凤眼,与唇瓣翕动间那截嫩红舌尖。
他眼形细长,瞳孔漆黑,咧开鲜红唇齿:“你全身上下除了嘴,哪里最硬?”
明知故问,心眼大大的坏。
周寄疆从来没发现沈清时这样漫不经心的矜贵病弱人物,一旦认真,气场全开,眸中映着他身影,好似猎物跑也跑不掉。
沈清时也不是个正常人。
“牲口。”周寄疆恼羞成怒。
沈清时漫不经心:“嗯,我就是呢。”
周寂疆一阵无力之感,一直保持这种姿势并不好,他听见背后那些将士捞鱼回来了。
有前车之鉴,他放缓语气,说,“弟……沈清时,你放手,你弄疼我了,我们慢慢说。”
“你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
“我喜欢你的性别。能改吗?”沈清时视线下移,露出森森白牙,“或者说,能切吗?”
“……”
“啧,这就软了?”
周寄疆下半身有点凉,甚至出神在心里开了个玩笑,要是有狗跑过,他都得病急乱投医,骑上狗跑路。
所幸沈清时睨他一眼,道:“放心,留着我还有用。”
周寄疆额头又开始崩青筋了,不厌其烦搬出这套说法:“我们是兄弟。”
“别装傻了,你早就知道,兄弟会在你喝醉后扑倒你,亲吻你,啃咬你脖子,你不知道我忍了多少年,身体多想要你吗?”
周寄疆:“你别这样……”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沈清时好像破罐破摔了,说话一个比一个劲爆,难以让周寄疆接受。
周寄疆脸很红:“我不跑,你,你先放手。”
他活了如此多年岁,要是有小说写他,描述词肯定都是淡淡一笑,淡淡说话,淡淡望去,就是说人淡如菊了。
要是遇见旁人也就算了,结果他偏偏遇见沈清时,第一次体验到何为绝望何为社死。
周寄疆拒绝不了他。
对了,到底是怎么针锋相对,怎么到了这种地步?
他企图从针锋相对源头,解决现如今进退两难场面:“其实我真没有始乱终弃、过河拆桥,我让你放手,只是我觉得……”他又说不出口了。
你这么熟练是不是有过别人?
周寄疆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以夫君拈酸吃醋还别别扭扭的角度?
他觉得说出口,沈清时真的会把他摁在浅草堆里就地正法。
何况周寄疆心乱如麻,方才那一霎怒意很有可能并非出自于情意,他只是、只是在欲望交织缠绕之下放纵了自己,猪油蒙了心,鬼使神差才会那样介意沈清时到底有没有别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