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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遗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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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遗念

“小姐,这边来。”陌生女人的手粗糙又温热,付知冰凉的小手被她攥着,忽然也感到安心。女孩擡起头,仿佛被蒙了一层白纱般的视野中,是一个衣着简陋的矮胖女子的背影。

父亲的旧交在押送要犯入城时悄悄将自己给偷了出来,将老友的独女救出他已经是冒着大不讳,不敢再将要犯护在自己府上,便找了一个农妇,托她暂时将女孩藏在乡间,以躲避镇北王府的搜索。

生有天赐之才的女孩对人过目不忘,她还记得这妇人以前是付家府上的仆役,在她家做工的时候曾被人诬陷偷窃。正在花园中玩耍的付知看见了,只看面相便知此人不是偷鸡摸狗之徒,于是便替她解了围。

过了几年,这妇人的弟弟又因受人陷害而身陷囹圄,父亲纠察错案时还了他自由,付知还记得妇人是如何对他们家感恩戴德,三年前她终于攒够钱替自己赎身时母亲也没有阻拦,反而托人替她找了个去处。

幼时便被家中发卖的妇人无家可归,这几年原是靠着父亲好友的关系才在北地落地生根。女人勤劳肯干,在这里的几年务农为生应该也过得不错,付知摸了摸她披在自己身上的棉衣,虽然粗糙简陋,但却足够厚实暖和,想来她家中应该不太紧张银钱才对。

付知在脑中竭力寻找着这人对自己可能的怨恨,和她会对自己不利的理由,但思来想去,这个和善的妇人都不像是要害自己的样子。

一队官兵听见了城外的骚动,朝着城门的方向走了过去,农妇连忙将付知拽到一个小巷里,用自己的身体将她遮住。

付知站在阴暗的巷子里,凝望巷口时面前的白雾让她的视野一片光亮,只见几个模糊的人影经过了,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妇人蹲下身,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小姐,现在还冷吗?”

付知摇摇头:“不冷。”她的声音冻得打哆嗦。

看着女孩裸露的细白脚腕,妇人有些心疼地说:“早知道给您带双暖和些的鞋了,这鞋铁块似的,裤子连脚踝都盖不住……”

“不劳您费心了。”女孩乖顺地回答。

“我家小子和小姐您差不多年纪,回去我将新纳的那双鞋拿来给您穿。”见巡逻的官兵离开了,妇人便牵着她顺着小巷往里走。

“……”原来她还有个儿子,那她可是对自己另有什么谋划?付知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女子的后脑勺。

她想不出任何理由,受父亲旧交委托,冒险藏匿自己的女子显然是为了还当年的恩情,可为何她身上又有黑气缠绕呢?

付知摸着她的手中的纹路,这个女子的命线很长,虽然现在还不值一提,但总有一天她会大富大贵。

这朦胧的黑气也不是因妇人自身命不久矣而产生的,那便是来源于付知这个灾星了。

“再坚持一会儿,我男人在市场那边接应呢,与他会和后我带你到我家去……你很快就安全了。”她忍不住摸了摸女孩的头,这孩子乖巧伶俐,无故遭难真是难为她了。

付知点点头。

她相信若是躲在乡间,运气好的话自己很快就能摆脱镇北王府的纠缠,只是她的家……却是永远也回不来了。若非是自己自作聪明,或许付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数月以前,镇北王沈硕为庆祝母亲五十大寿而大摆宴席,能得到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的邀约,是付家怎么也不敢想的。

付郡守也知道,若是没有这个生有异能的女儿,他连这个边地郡守或许连镇北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更别提能达官贵人们面前露脸了。

欣喜若狂的郡守很快就发现,女儿一反常态地忧心忡忡。付知犹疑地对他说:“镇北王或有逐鹿之心,无论我说些什么,此去我二人都凶多吉少。”

无论付知有何看法,她猜到沈硕定有反心,他已位极人臣,又有意与自己这样的相师相交,不,对方要是有所防备,必然会记得让她永远闭上嘴。莫说他们父女,整个付家都讨不了好。

可若此时回绝邀约,不仅拂了镇北王的面子,更显得可疑……

付知对外称身体有恙,实则与父亲二人还是暗地里提前生辰宴一日到了镇北王府。在沈府中的经历付知已经懒得再去回想,唯一值得回忆的只有那个比自己年幼几岁的郡主。

沈硕的独女沈鸣珂与仙道有缘,只是整个沈府中的人都印堂发黑,在花园中与她相遇的女孩也不例外。可见沈鸣珂若是要走上正途,还是要脱去一层皮呀……

见付知望着自己的女儿,五官威严的男人站在她身后,淡淡地开口:“犬女可有什么值得小天师注意的地方?”

付知说:“此女贵不可言。”

付氏父女二人被安然送了回来,两人不过前脚刚到,后脚拔擢的圣旨便到了付府,命郡守调职入京。

明黄色的锦缎被从匣中取出时,付知便愣住了,一团浓黑的死气紧紧地缠着那道圣旨,几乎将宣纸的使者的脸都遮住。女孩面色苍白地望着它,一时竟然忘记了跪下接旨。

直到母亲狠狠地拉了一下她的袖子,付知才软着腿跪倒在地。

原来那只是个开始,身为边陲郡守的父亲自然是喜不自胜,但若是举家入京,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事,付知便感到绝望。

当夜,付知在自己房中拼命算着可能的生门,但卦盘上却是一片死寂,仿佛接下来无论如何选择,最终都会导向一个悲惨的结局。

她不明白,这难道是天道的玩心吗?赐给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却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步步迈向深渊,而她只能束手无策地在一旁看着!

一定有……一定有破局之法,她一定会找到。

她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中,付知好像被困在一个黑匣子里,只能透过一点微光的缝隙看向外界,缝隙后仿佛是妖魔横行的世界,模糊的狰狞人影在水墨中演绎着一桩桩一件件……

付知看到身着铁甲的兵士在将军的带领下冲锋,看到穿着明黄色威严长袍的少年与“将军”来回周旋,他身上的五爪金龙从绣纹上飞出,在空中盘旋着。

在一黄一黑两个巨大的人影脚下,渺小的模糊身影仓皇逃窜着,被巨人一脚踩死。

付知的双手狠狠地抓在墙面上,双眸含满热泪,她用力捶打墙面,对着那个下半身被压在皂靴之下的小人发出悲恸的吼声。

虽然墨迹组成的斑驳痕迹甚至很难看出人形,但她知道,那是她的父亲。

凡人的身影忽然散去,出现在付知眼前的是一个有着朦胧轮廓的白衣女子的身影,那个人对自己伸出了手,发着莹莹白光的手伸进黑箱中。

付知下意识地握住了那只手,触感微妙,好像抓住了一块冰凉细腻的玉。

眼前的景象又模糊起来,她看到自己身处仙门,身上穿着与周围人一样的长袍,站在崖边看着巨龙凌空,一甩尾便将一整个山头打断,山上泄出的瀑布也好像被从半空截断一般随着陡崖一同坠落。

双眸有如赤金的黑龙仰天长啸,修长的身姿宛如某人在天边划了一道墨迹,每一片鳞都透露着非凡的威势。

金瞳的黑龙好像注意到了站在崖边的渺小人类,身形一扭便朝她扑了过来,血盆大口足足一栋房子那么大,好像要将付知连同她立足之地一同吞入口中。

在那一瞬间,付知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梦示之景,那是现实——距今尚且遥远的现实。

从梦中惊醒,付知恍然发觉自己竟然躺在地上睡了一夜,背心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而那场凌乱的梦仍旧缠缚着她的大脑。

恐慌之中,她无意间将卦盘上的木条碰翻了,站起身来,付知才发现卦盘的异样,她呆呆地看着阵中卦象,生门出现了。

母亲她们……现在还好吗?父亲是不是已经到了边地?付知在阴暗的小巷中跟着农妇走着,她突然擡起头,方才误以为落在鼻子上的冰凉是雨,没想到却是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

说实话,她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最好的结局,只是当她惴惴不安地去找到父亲,准备将卦象与他和盘托出的前一刻,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危机感忽然袭来,面对父亲疑惑的神情,她却踌躇了一下。

她为家人从天道那里偷了一条命,理应为此付出代价。

他们家唯一的生路是抗旨不遵,入京之后被卷入到镇北王与皇帝一党之间的争斗中几乎必死无疑,届时可不是问斩一人便能了事的,在付知的预测中,付家上下百口人,竟是无一人能逃脱。

那纸诏书是出自镇北王的命令,小皇帝不得不从,心中却也不平。圣旨降下的第二日,付父便上书称病,无法上京为官,望能辞官归乡。

两人是如何就此事拉扯,付知也不晓得。最终结局便是,父亲在沈硕的怒火中被迫革职流放,但其余人却有幸捡回一条性命。付知则在镇北王府的操控下流落到了北地。

付知的双眼逐渐被白翳覆盖,澄澈的天目被天道收回,就连眼下残留的朦胧视觉也会很快归入黑暗吧。

雪落在她的唇上,付知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她已经无法从自己眼前的一片模糊中辨别出雪落下的痕迹,冷风从棉衣下摆灌入她的身体。

农妇带着她在小城的巷子里七绕八绕,终于快到集市了,她在巷口左顾右盼了一下,远远地看到了焦急地等待着的丈夫,脸上露出喜色:“小姐,我男人就在前面,很快就安全了……”

原本该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分明将付知的手抓得紧紧的,可再摊开手掌时,手中只有一块婴儿手掌大的玉坠。

付知生具天目,攥玉而诞,这双异样的双眼已经让她失去了家人,这块玉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农妇发觉自己将女孩弄丢了,慌乱地顺着原路返回,四处搜寻着。那女孩双眼失明,又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衣,她能走到哪里去啊。

雪越下越大,一直到天色昏沉下来时,妇人也没能找到付知,她只得无奈地回到了集市。

还未走近,丈夫便怒气冲冲地朝她吼道:“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让老子在这里挨了半天的冻!”

农妇刚想说些什么,她男人看到她身边没带着约定中说好的那个女孩,愠怒地走上前来,拽着她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那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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