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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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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

“你说,我管林哥叫姐夫,你管他叫舅,我是不是比你大一个辈分啊?”夏煜铭笑嘻嘻地说。

迟熠然选择性失聪。

“那以后是你管我姐叫舅妈呢,还是我管你妈叫姐?”夏煜铭继续说。

迟熠然:“……”

这是什么混乱的辈分。

两个人没有就称呼达成共识,但这并不耽误他们坐上回国的飞机。

站在熟悉的路上,左手边是耀华中学的校门,右手边是耀华小区的大门,迟熠然只觉得恍若隔世。

当初离开得太仓促,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这个他生活了近一年的地方。如今想来,他最美好的十七岁就镌刻于此,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点滴记忆,汇聚成涓涓流淌的时光。

正值周五,学生们在下午放假。两个人拉着行李箱站在校园门口,听见铃声骤然响起,原本静谧的校园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哇哦,DNA动了。”夏煜铭感慨,“我一听见这个音乐,就仿佛听见了冲锋的号角!美好的假期在召唤我!”

身穿蓝白色校服的学生踩着欢快的音乐涌出校门,将原本不算拥挤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站在人声鼎沸的街头,身边是追逐打闹的高中生,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飞扬的年纪,两个人刚刚接受完老张吐沫星子的洗礼,伴着天边的晚霞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

迟熠然习惯走路时微微低头,清风拂动他额前的碎发,吹起淡淡的冷香;夏煜铭总是活蹦乱跳,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跑后,像一只歇不下来的大扑棱蛾子。

“同桌。”夏煜铭扯了一下迟熠然的袖子。

迟熠然错愕擡眸,眼前人的笑容刻在心底,让他恍然不知今夕何夕。

“你想不想回学校看看?”夏煜铭提议。

“能进去吗?”迟熠然问。

夏煜铭脸上浮现出一个贼兮兮的笑,迟熠然再熟悉不过——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我们换上校服,就跟门岗说,不小心把作业落在教室了,回去取作业。”夏煜铭眨眨眼睛。

迟熠然:“……我没有校服。”

夏煜铭一扬眉毛:“我有啊,我校服都留着呢。穿我的。”

夏煜铭一把拉上迟熠然,拽起行李箱就往家走。

一到放学,耀华小区总是十分热闹。路过围着围网的篮球场时,几拨人正为争场地吵吵嚷嚷,

一个篮球不知从何处飞来,重重地砸在围网上,又“嘭”的一声弹回去。

两个人在路上碰见一个中年女人。迟熠然觉得有些面善,却怎么也记不清是谁。倒是夏煜铭一见到她,立刻扬起大大的笑容:“阿姨好!”

女人注意到夏煜铭,惊喜道:“煜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学校放假,我就回来看看,正好参加我同学的婚礼。”夏煜铭说,“杨洋怎么样?”

迟熠然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女人是夏煜铭发小的妈妈。

杨洋妈妈和夏煜铭寒暄两句,看着迟熠然问:“这位是?”

迟熠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夏煜铭就抢答道:“我男朋友。”

迟熠然:“……”

中年女高中教师被夏煜铭的一记直球打懵了,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迟熠然点点头,礼貌地说:“阿姨好。”

杨洋妈妈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又看,使劲掐了自己一下,嘴角抽搐地笑:“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阿姨过奖。”迟熠然谦虚地说。

夏煜铭倒是毫不客气:“他以前也是耀华的学生,我俩是同桌。”

杨洋妈妈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夏煜铭望着她的背影,掩着嘴附在迟熠然耳边嘀咕:“我觉得,陈阿姨以后见到班里关系好的男生,肯定会往别处想。说不定还会立一条班规,比如‘同桌禁止谈恋爱’,或者‘同宿舍禁止谈恋爱’。”

然后他就被迟熠然在腰上掐了一把,“嗷”一嗓子嚎了出来。

“你干什么!”夏煜铭扶着腰,含泪控诉。

迟熠然:“你觉得这样说好吗?会不会太直白了?”

夏煜铭满不在乎:“那有什么?我这么好的男朋友,为什么要藏着掖着?难不成你喜欢玩地下情?”

迟熠然:“……”

“我就是想让我周围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了,一直喜欢了八年,以后还会喜欢一辈子。”夏煜铭说,“管别人怎么想。他们为我高兴也好,看不惯也罢,反正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不耽误我吃饭,也不耽误我睡觉。”

他的喜欢总是那么鲜明直白,来得肆意张扬,来得轰轰烈烈,就像当年,他站在舞台上大声喊出“我喜欢你”,年少的情动像是燎原烈火,从此燃之不尽。

夏云曦和林远泽结婚后就搬进了新房子。林远泽搬走后,迟熠然家的房子被租了出去,学区房从来不愁租,如今的十号楼二单元301的住户是一对母子,儿子上高三,母亲在这里陪读。302夏煜铭家的房子则一直没有出租,夏煜铭偶尔回家时会住在这里。

两个人踏上熟悉的楼梯,一前一后走在狭窄的楼道里,夏煜铭伸出手,像以往无数次那样,牵住了迟熠然的手。他们无言地走着,路过斑驳的暖气管道,经过写满“老铁开锁”“疏通下水道”等小广告的墙壁,打开了一扇尘封在记忆里的大门。

一切都像是老样子。

夏煜铭进门就钻进了自己的卧室,翻箱倒柜地找校服。

“来,穿上试试。”夏煜铭把一身蓝白色的秋季校服塞进迟熠然怀里,自己也穿了一身,还换上了白色的运动鞋。

“我好像长高了。”夏煜铭揪着自己的裤腿,“裤子短了。”

一擡头,他就看见两条逆天的大长腿,裤脚刚刚够到小腿

夏煜铭:“……”

好吧,这才叫“裤子短了”。

他跳起来勒住迟熠然的脖子:“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高中的时候你比我高,现在还是你高呢?明明我的运动量大,应该长得高才对啊。”

迟熠然被他压得弯下了腰,忍不住笑起来:“可能是越磨越短吧。”

夏煜铭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两个人穿着高中校服,大摇大摆地往学校里走,结果被门岗大爷拦了下来。

“哎哎,你们两个,干什么去?”

因为耀华中学里面有标准的篮球场和足球场,不少校外人员喜欢偷偷溜进去打球踢球,给学校的管理工作带来不少麻烦,所以学校对于人员进出比较严格。

夏煜铭拿着自己的校卡晃了晃,又指指自己胸前的名牌,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不小心把作业落在教室里了,回去拿作业。麻烦您开一下门好不好?”

这位门岗大爷年纪比较大了,老眼昏花,并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白白净净讨人喜欢的“小男生”的名牌和校卡上写着“2015级1班”的字样。

他将目光移向“小男生”身后的人,略带惊奇地问:“你也是学生?”

迟熠然没有带校卡和名牌,夏煜铭解释:“他把校卡和名牌弄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

门岗大爷把他们放了进去,迟熠然总感觉大爷的视线一直粘在他身上,把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夏煜铭笑得眉眼弯弯:“同桌,你看见没有,他相信我是高中生,但是不相信你,这说明什么?”

迟熠然的长相虽然年轻,但是和夏煜铭“阳光大男孩”的样貌不同,他更偏向成熟稳重,眉宇间早已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气质也不似一个高中生,穿上高中的校服显得有些怪异。

“说明你已经老了。”夏煜铭贱兮兮地在他耳边笑。

迟熠然掐住夏煜铭的后脖颈,把见势不妙妄图逃跑的人牢牢钳住:“你说谁老了?”

夏煜铭能屈能伸:“哥我错了!你年轻,你一点都不老!”

“你明天还想不想下床?”迟熠然压低声音问。

夏煜铭扯着嗓子叫:“救命啊,有人当街耍流氓了——唔唔——”

迟熠然死死捂住夏煜铭的嘴,把“弱小可怜”的“男高中生”拖进了楼道的阴影里。

门岗大爷看着两个打打闹闹的年轻人,正兀自感叹年轻真好,突然闪过一丝异样感。

他又仔细一琢磨,忽然反应过来这异样感从何而来——他们说是回来拿作业,怎么可能不带书包!

大爷猛地擡头,哪里还能看见两个人的影子?

夏煜铭自讨苦吃,被抵在暗处教训了一通,出来后一边舔着嘴唇“嘶嘶”抽气,一边老老实实地带着迟熠然继续在校园里闲逛。

和煦的春风送来醉人的香气,正是人间四月天。

杏园里的满树繁花编织成锦缎,墨池的碧波荡漾着飘零的落花,孔子像依旧静静地伫立在杏坛之上,脸上是经年未变的宁静祥和。

夏煜铭深吸一口气,让沁人心脾的花香深深浸透每一个细胞。他回过头,得意洋洋地朝身旁的人说:“我说吧,等到杏园里的花全都开了,那才叫一个好看。”

“嗯。”迟熠然擡起手,轻轻拂去夏煜铭头发上沾的一片花瓣。

走在漫长曲折的□□上,如同置身一个悠长的梦境。阖眸时尚有料峭春寒,睁开眼便已满目繁花。

他们终未辜负这场四月的约。

“同桌。”夏煜铭呼唤道,“回头。”

迟熠然回眸,夏煜铭按下快门。

照片定格下两张年轻的面容,晚风从橙色的天际扑面而来,将他们的脸染上了暖色。在他们身后,微风摇曳着烂漫的色彩,无尽的黄昏燃烧着不熄的云霞。

在林远泽的张罗下,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

“姐,我是认真的。”夏煜铭看着夏云曦的眼睛,“你要是接受呢,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弟弟,以后你一回头,身后就是两道坚实的后盾。是不是比别人多一倍安全感?”

夏云曦瘪瘪嘴:“那我要是不接受呢?”

“那——也没用。”夏煜铭笑得没个正形,“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你总不能让我始乱终弃吧?”

言罢,他脸上的笑容一僵——迟熠然在桌子

夏云曦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心想,这家伙好不要脸!

“那你还跟我费什么口舌?”夏云曦没好气地说。

夏煜铭一看,知道夏云曦的态度软了,于是捅了捅迟熠然:“叫姐。”

迟熠然无缝衔接,张口就是恭恭敬敬的一声“姐姐”。

夏煜铭很是满意,觉得这一幕颇像女婿上门——啊呸,什么女婿!

林远泽不乐意:“不是应该叫舅妈么?我可是你舅舅,你叫他姐,那我成什么了?”

夏云曦抿嘴笑:“不是表的吗?”

林远泽:“血浓于水啊!”

几个人哈哈大笑,气氛和乐融融。

“不是,我就很奇怪,这么远的亲戚,你们是怎么认上的?”夏云曦百思不得其解。

林远泽解释:“我们两家是世交,老一辈人娶来嫁去的,从族谱上扒一扒,总能扒出点联系来。”

夏云曦:“……”

居然还有人闲着没事去扒族谱,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吃过饭后,夏煜铭和迟熠然慢慢往家走。

天边亮着一弯月牙,地上是连成河的灯火。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林哥喜欢我姐?”夏煜铭忽然问。

“嗯。”迟熠然应了。

夏煜铭好奇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迟熠然回忆了一下:“你救杨梓萌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林远泽组了个饭局,叫上了迟熠然。席间,林远泽被酒意醺红了脸,失落地搭着朋友的肩膀,嘟嘟囔囔道:“你们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有把误会解释清楚。那时候年轻气盛啊,总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我回过头来,人家早就有男朋友了……”林远泽唏嘘不已,“所以啊,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机会走了,再想开口就难了。”

林远泽的话在迟熠然心里砸开了一个口子。当晚,迟熠然在路上遇见夏煜铭,在得知夏煜铭被歹徒围攻的那一刻,某种情感从这缺口里澎湃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我觉得有句话说得挺对的。”夏煜铭说。

迟熠然歪了歪头,表示洗耳恭听。

夏煜铭:“外甥像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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