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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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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你们学竞赛花了很多时间,到最后干脆停了正课,一门心思扑在竞赛上。”老张的雷霆怒火倾泄完,语气稍稍放缓了些,“我也料到,你们在总成绩上会有退步,我做了心理准备,可以接受你们往下掉名次。但你们呢?一落千丈,一退万里!”

老张说着,从一沓A4纸中翻了翻,抽出其中一张,投影在大屏幕上,展示给数一数二的同学。自己对比一下现在和以前的成绩,是不是自己都看不下去,觉得对不起自己?这是你们高一第一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单,我来给你们念一下啊——”

同学们的头垂得更低了,从老张的角度,只能看见一排排黑色的发顶,整整齐齐像一片收割过的麦茬地。

“夏煜铭!”老张开始了惨无人道的□□。

夏煜铭没想到老张第一个拿他开刀,当即吓了一个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

“从年级十五到年级一百,坐滑梯的感觉怎么样?”

夏煜铭觉得,自己的榆木脑袋快被老张的一双鹰眼啄出两个洞来。他现在就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好躲避老张的目光凌迟。

“整天上蹿下跳,自从竞赛结束,就没静下心来过!又是运动会又是篮球赛,怎么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呢!”

夏煜铭学着沙漠里的鸵鸟,把脑袋埋起来,假装自己不存在。

老张锐利的目光刀子般割过众人:“杨梓萌!”

仿佛是为了回应老张,杨梓萌发出“呜~”的一声呜咽,随即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她的眼眶上浮着一抹绯色,眼角还挂着泪珠。

然而这副梨花带雨的神态并不能引起老张丝毫的怜爱:“哭什么!现在知道伤心了?你还记得,你以前考过年级第九的辉煌成绩吧?你这就不是坐滑梯了,是玩蹦极啊!年级第一百九十六名,快破两百了,是不是很刺激啊?”

小女生脸皮薄,杨梓萌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她“哇”地嚎啕大哭起来,掩着面夺门而出。

老张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眉心立刻拧紧了,迅速叫道:“米嘉!”

米嘉的心狠狠一跳,她心想着自己只不过是从年级第五名退步到第二十三名而已,还没有到需要被拎出来训的地步吧。她壮着胆子擡起头,就看见老张一脸急色地冲她挤眉弄眼,不停地朝门口努着下巴。她看了看门口,立刻心领神会,从旁边的熊初默手中接过一大包纸巾,拔腿追了出去。

楼道里传来米嘉的喊声:“萌萌!萌萌!”老张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轻到紧张的学生们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在叹气。他清了清嗓子,接着严肃凶狠地□□下一个玩大跳水的学生。

“你们别怪我凶你们,等以后到了社会上,看看还有谁能像老师一样,为了你们的前途,真心实意地跟你们着急上火。”老张数落一通之后,又开启了语重心长模式,“你们知道,高考的竞争有多激烈。今年,咱们山东省参加高考的考生有57万人。等到2018年,你们参加高考的时候,考生人数只会多,不会少。”

“和将近60万人竞争是什么概念?你以为,你在咱们学校能在前一百名稳住脚,就是好学生了?你在学校是100名,在区里就是几百名,到市里是几千名,在省里就是几万名!几万名的成绩,能去你想去的学校吗?”

夏煜铭被老张锋利的眼神一扫,立刻中弹躺尸。

“就算你学习好,在咱们学校考了第一,那么你在区里是第一吗?在市里能进前十吗?在省里呢,能进前一百吗?取得了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井底之蛙,鼠目寸光!呃……迟熠然同学,我不是在说你啊……”

迟熠然无辜躺枪:“……”他觉得,老张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你们整天做梦考清华北大,你知道清北在山东招多少人吗?今年,清华招了160个人,北大招了141个。这说明什么?你想上清北,就要考到全省300名——还不一定能去你想去的专业。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就你们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水平,能考全省多少名?”

说着,老张在多媒体屏幕上投影出山东省2016年高考的一分一段表。触目惊心的数据让同学们如坠冰窟,一二三四五个零压在他们头上,像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五指山。

“高考本来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硬仗,你们的对手,不是坐在你身边的同桌,不是在这个教室里的同学,更不是咱们学校这区区一千五百人,你们的对手,是全省六十万考生,这其中,有数不清的天才学霸,也有比你们努力百倍的后起之秀。”

老张在讲台上口若悬河,慷慨激昂,吐沫横飞。

“如果你们不能认识到这个残酷的现实,沉溺在幻觉里,认为成绩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东西,就会成为被温水煮熟的青蛙。高考竞争的旗帜就树在那里,你们赌上的是自己的未来,拼的是自己的人生,不出彩,就出局!”

下了课,先是被老张当头棒喝,狠狠敲打一顿,然后又被强行灌了一肚子加料鸡汤、打了一桶强效鸡血的同学们终于从霜打的茄子状态恢复过来,重新焕发出一点生机。

“为什么咱们这一届这么多考生啊?”邵晔问。

“咱们省不是一直都这么多人吗?”郑义不解。

邵晔摇摇头:“不,有数据显示,2018年的考生数量将突破历史极值。”

“大概是因为,00年是生孩子的好时候吧。”夏煜铭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转着笔,闲闲地说,“所以00年出生的小孩格外多。”

众人一噎,忍不住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顿时冲散了教室里愁云惨淡的气氛。

“都想赶在千禧年生孩子,结果造成了过度繁殖,咱们就只能进行激烈的生存斗争,最后适者生存。”夏煜铭两手一摊,露出一个无辜又无奈的笑来。

“哈哈哈……”大家纷纷为夏煜铭的高论折服。

“哎,铭儿,你以后想考哪个学校啊?”邵晔问。

“我也不知道,随缘喽。”夏煜铭勾了勾嘴角,有看向迟熠然,“同桌,你呢?清华还是北大?”

众人的目光如聚光灯般投向迟熠然。

迟熠然微微偏头,略一思忖,轻声答道:“我也随缘。”

“噫——”大家起哄起来。

“迟哥这种水平的,还不是想去哪个就去哪个?”邵晔在座位上吊儿郎当地抖着腿,“我小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还纠结过我到底要考清华,还是要考北大。现在好了,跟本用不着纠结,哪个都去不了!”

“唉,谁小时候没有做过梦啊?”郑义接话,“我还想成为爱因斯坦那样的科学家呢!”

“哈哈哈。”夏煜铭听他们聊儿时的那些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理想,也插了一嘴,“我比你们稍微着调一点儿,我小时候想当医生。不过我一说出来,别人就笑话我。后来我干脆就不往外说了。”

邵晔疑惑:“当医生不挺好的吗?为什么要笑你?你想当什么医生?临床骨科还是内科,难不成是牙科?”

夏煜铭调皮地眨眨眼,向来没脸没皮的人居然透着一股羞涩。

只听他答道:“妇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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