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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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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

国庆假期过去,一群学生浑浑噩噩地回了学校。老张面对一张张因纵欲过度而油尽灯枯的脸,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就不应该给你们放假!我就知道,放假一天,你们需要两天调整状态,放假两天,你们需要五天才进入状态,放假一周,你们干脆调整状态到高考吧!”

学生们恪守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任凭吐沫横飞,我自岿然不动。

老张雷霆大怒:“把假期做的五张试卷写好名字,课代表给我收上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做成什么样!”

此言一出,“死猪”们立马集体诈尸,老张前脚刚出门,后脚教室里就陷入了兵荒马乱。

“卧槽!老张怎么收作业了!”

“完了完了!我试卷呢?”

一班的老师们向来秉承着“作业不是做给老师看”的教育理念,几乎从来都没收过作业,老张这一招把学生们杀了个措手不及,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与动乱,其效果无异于火车站恐袭。

学物理竞赛同学的作业成了抢手的香饽饽,文星航和米嘉等人的座位前围满了前来“虚心求教”的同学们。另外,那些平时做作业比较认真的同学也受到了热烈追捧,熊初默的五张试卷流落民间,造福了不少“求知若渴”的“寒门学子”,一时间洛阳纸贵。

夏煜铭在一片哀号遍野中气定神闲地转着笔。

邵晔回过头来,满面愁容地诉苦:“唉,我倒是做完了,但是我这卷面……我估计老张看不懂我写的啥。”

因为老师们不检查作业,他们早已习惯了把试卷当草稿纸,直接在题目旁边列式子打草稿,反正只要他们自己能看懂就行了。这样一来,卷面的美观程度就可想而知。

邵晔自认为了解夏煜铭,知道自己儿子的狗爬字是什么样子,和自己相比,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此想从夏煜铭这里寻求一点心理平衡。

谁料,夏煜铭把自己的试卷往桌子上一拍,装了一个很欠揍的逼:“哎呀,我也没想到老板收作业,我就认真写了这么一回,还正好赶上了。”

邵晔:“……”他很想在这张嚣张的脸上印一个鞋印。

夏煜铭瞟了一眼旁边的迟熠然。

他这次能侥幸逃过一劫,其实还要归功于他这位态度严谨认真的同桌。一整个假期,他都是和迟熠然一起做的作业,有时候是他凑到人家的家里去,有时候是他强行把人留在自己家。总之,身边有这么一位连草稿纸都能写成字帖的模范学生,夏煜铭都不好意思在试卷上放飞他的狂草了。

“见贤思齐”是孔子他老人家的圭臬之言,“近朱者赤”是劳动人民总结的不刊之论,不甘示弱的面子则是夏煜铭同学进步的阶梯。

老张看到夏煜铭的作业后老怀甚慰,不禁感概万千,一个没忍住,在班里赞扬一番夏煜铭同学的“迷途知返”,宣传了一波“朽木亦可雕,粪土亦可圬”的励志故事。

不过,夏煜铭的这股得瑟劲儿并没能维持几天。

“高考平常化,平常高考化”,这是耀华一贯遵循的风格,就是为了把学生训练得临场不惧。因此,即便只是一个月考,学生们也要被打乱顺序,单人单桌考试,出了成绩还要全年级排名。

“请大家把准考证、身份证放在课桌的左上角……”广播里放着高考的标准提示音,学生们按部就班地清空桌面,只留下文具,然后伴着“启封试卷”“分发试卷”的号令收到了试卷。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注意掌握时间。”广播里的小姐姐毫无感情地念着冷冰冰的语句。有的学生已经做完了题目,长舒一口气,一边转着僵硬的手腕,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自己的答题卡。有的则像是听到了催命咒,紧紧攥着手里的笔,在答题卡上留下一行行起飞的鬼画符。

收卷的铃声蓦然响起,响亮地回荡在校园空旷的天空上。还有人不肯停笔,死死压住答题卡,好像抓着救命稻草的人,自动将广播里“如果继续答题,将按考试违纪处理……”的威胁屏蔽耳外,直到监考老师走过来,强势地拽走答题卡,才揩一把额头上的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起身,只觉“世事一场大梦”,自己马上要凉。

两天的月考过后,一班的同学们很默契地集体变消停了。这群无法无天的学生们不再咋咋呼呼,班里也不见了鸡飞狗跳的吵嚷情景。

老张看到如此景象,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群熊孩子突然长成了克己复礼的君子——他宁可相信杏园里杏坛上的孔子雕像活了过来,都不会相信奇迹会发生在自己学生身上。

学生们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转性,他们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把日子过得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只因头顶上悬着一把“达摩利斯之剑”,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终于,死神的镰刀伴随着飘然而至的成绩单重重落下。

老师们都是坐着火箭阅卷,周三周四考试,成绩在周末就出来了。

消息还是和往常一样,出自埋伏在老师身边的眼线——熊初默。熊初默不负众望,在成绩出来的第一时间,就从老熊的手机里窃得了“政府机密文件”——成绩单,反手发到了“山中无老张”的班级群里。一群嗷嗷待哺的同学们立刻停下手头的所有事情,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耳边自动回荡起一曲名为《忐忑》的动人歌谣。

夏煜铭咽了下吐沫,戳开了微信里的Excel表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第一个名字——迟熠然,语文133,数学150,英语145,理综283,总分711,年级第一,班级第一。

夏煜铭觉得自己有点眼花。他用两根手指使劲摁了摁太阳xue,眼倒是不花了,可又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班里的同学都知道,迟熠然是学霸大神,但究竟神到什么程度,大家都不得而知。这一回,成绩单上的数字让他们清清楚楚地见了真章。

夏煜铭身边其实不乏成绩优秀的学生。竞赛班本来就全都是优中选优百里挑一选出来的学生,像熊初默文星航他们几个,那都是拎出来就能冲刺第一名的同学。但夏煜铭对他们从来都没有产生过现在这种感觉——那是一种惊涛骇浪般喷薄而出的惊叹与崇拜,将他裹挟其中,让他难以自拔。

他盯着那个名字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狠狠搓了把脸,这才想起要找自己的名字。

夏煜铭的目光顺着表格往下,一路扫过了文星航、熊初默、米嘉……然后他开始慌了神。

视线每往下移一寸,夏煜铭的血压就升高一点,直到濒临脑溢血的边缘,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语文107,数学150,英语114,理综251,总分622,年级第100名,班级第27名。

夏煜铭的心一下子空荡荡的。

他愣愣地坐在那里,指节被他无意识地攥得咯咯响。良久,他把成绩单拉到最上面,看着那个仿佛镀金一般闪闪发光、高高在上的名字,又把成绩单拉回自己的那一条,如此机械地重复了好几次。然而他脑子一片混沌,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周一,早就从成绩单上预见命运的同学们吊丧似的垂着头,来参加自己的哀悼大会。

老张的脸色沉得像是能滴下水来。他把成绩单往讲桌上一拍,底下的同学们立刻噤声,一个个心惊肉跳,像极了一窝缩着脖子不敢擡头的受惊鹌鹑。

“行啊你们!一个个不是能得要上天吗?看看,看看!”老张用手指骨敲着讲桌上的成绩单,讲桌发出丧钟的鸣响,“我还说,这是你们竞赛结束之后重出江湖的第一场仗,你们就是这么给我打的?一塌糊涂!你们自己看看,有脸看吗!好意思吗!”

老张的话说得重了些,底下传来女生轻微的啜泣声。

老张横眉立目,一眼扫过去,那声音戛然而止,硬是被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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