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2/2）

不过，各方吵吵闹闹，等任命下来也得要四月了，越过邦安节再上任，怎么也要七月份了，自己还是有时间布置一番。

“是！”县丞得令，马上用炭笔记下，这几个月用炭笔用顺手了，他可太爱林先生了，能想出这般简易的笔，记录东西要比以前方便的多。

“这次招人，便不拘泥于镇上了，周边村子也可。”燕子沐又补充一句。原先为了安镇上百姓的心，招工是以镇上百姓为先，可如今人手实在是缺，便招些村里的短工。

待县丞汇报完，燕子沐示意县尉。

县尉面上有些为难，可想了想还是站出来：“大人，近来镇上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这几日给西大街安排的人手多了，衙门人不够了。”

安阳镇上的衙门本来就是公孙捷一家独大，县丞县尉都是看公孙捷脸色过活，根本不敢提什么要求。衙门人手早就出现短缺了，可公孙捷为了昧下这差钱，是虚报人数，衙门真实人数远远少于账上人数。

雪灾时，大人领了火壹大人一行人来填补衙役空缺，人倒是够了，可前段时间火壹大人一行人似是被大人派出去办公差，衙门人手又不够了。西大街那么重要的地方，自是要多安排人手，这样一来，其他地方衙役就不凑手了。

这衙门人手短缺的事情林晚修是早就察觉了，可一来事忙，二来新任县令还没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性，林晚修便将这事压下了。现在是不成了，等销炭的回来，那外头人来来往往的多了，容易出事，还是要多招人。

“大人，衙门如今缺人的紧。”林晚修冲燕子沐说，“不只衙役，师爷一职也一直空缺着，更别说小吏，安阳镇上大小事宜压在县丞二人身上，长久了定然吃不消。”

县丞感激地瞅了瞅林晚修，内心更觉得林先生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真是大好人啊！这几个月可把他累得够呛，连老娘都说自个儿瘦了一圈。

“倒是个问题，既然缺人那便招吧。”

如今衙门招人那是有衙役们呼朋唤友地招呼自己认识的人，给县丞银子塞进衙门，招来人素质是参差不齐，林晚修觉着不好，道：“那我便张贴告示，三日后举办招工大会，县丞县尉各带一队，分招衙役和小吏，我待会儿将要求写于纸上，劳驾县丞拟个告示。”

这倒是个新鲜法子，燕子沐觉得很好，可县丞是愣了一下，他方才正想着要塞进自己妻家弟弟，就被林先生点名了，吓得他以为林先生已经知道自己的想法了，赶紧点头，说：“是！”

县尉也开心，能招到人可太好了，他们衙役白接黑的转，好些人都撑不住了，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脸上黑眼圈能耷拉到嘴角了。

“多谢大人体恤！还有一事，”县尉脸上又浮现为难的神色，“善慈院近来不太平，可需要派人去守着？”

善慈院原先有木烈在，那大块头往跟前一站，吓得宵小只能绕路而行，可这都一个多月了也没见着木烈，便有些人又起了歹心。

事情也很简单，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整日去善慈院门口晃悠，瞅见年轻女子进出便挂着一脸猥琐的笑意，一口黄牙能看瞎人的眼，还作势要走上前将人围起来，嘴上不干不净地骂着“破鞋”，癞子般的模样。

这些癞子也有眼色，从来不在林环和肖莲跟前现眼，专欺负那些本就可怜的无辜女子。哪个去善慈院的女娘不是因生活所迫？若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哪个女子不想有自己的家，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去善慈院那是实在没办法，日子过不下去要死人的才无可奈何进了善慈院。这些被压迫的女子本就心思敏感，是擡头走路都惴惴不安的，受到这样的屈辱怎么敢和人争论？只得缩在善慈院，是一步也不敢出门了。

林环恨极了这些人，也去骂过，没有用，这群人只嘻嘻哈哈看着你，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该怎样还是怎样，没得法子。

为这事，林环已经愁了许久。可阿弟也忙，自己既然担下善慈院的责任，便不好老是劳烦阿弟，林环想自己把事情解决了。

县尉把事情一说，林晚修还没怎么，燕子沐脸色先沉下来了，他最恨听到人说“破鞋”二字，若不是......他娘也不会那么早去了。

“你们衙门是吃干饭的吗？这点事都办不好？”燕子沐是眼中一片冰冷，盯得县尉身上发毛。

县尉心里苦，他从来谨慎惯了，没出过头，上司没有发话，他哪敢随意抓人？

林晚修也知道这个理，可抓了这次还有下次，又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将人砍了，便是关几天对这样的癞子来说也不痛不痒，说不定还喜滋滋地在牢房里蹭吃蹭喝。

“这件事我来处理，县尉还是去忙招人的事，务必招够律例所需。”

“是！”

待二人退下，燕子沐心中怒火还没消，面上是看不出来，只觉得更冷了些。可林晚修日日和这人待在一块，哪能看不出他的情绪？

只怕是刚刚的事又戳中了这人心里的坎儿，一时过不去。

“大人，此等现象绝不止出现在善慈院，其他地方也定然有，林某想着，既然要处理了，不如一并解决，以绝后患。”

“世人偏见颇深，林先生预备如何解决？”

“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