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丧家之犬(2/2)
红樱摇了摇头:“你给过我一个一模一样的,但这个是我母亲的。”
“……”
裘屿宁眉头微微一皱,要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份尊贵。罗家的嫁妆在京城中哪怕不是独一份的,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奇珍异宝。
红樱的母亲难道之前是京城中人?
裘屿宁又在红樱手掌中,捡起另一枚玉质物事。
一枚金镶玉的小令牌,上面镂空雕刻着似是牡丹的花瓣,形制精细用料非常,刻着一个娟秀的“苒”字。
原来是这个“苒”啊。
裘屿宁在十万大山得知红樱的母亲被称为“冉娘子”,却不知真正写法。
裘屿宁看着个字,越看越熟悉,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来到玊都后,曾有一次做梦,梦见母亲让我将这两个东西带上,说是带上他们,就会明白自己所求所得为何。”
“确实,有了这样一块令牌,起码你的身份能渐渐明了。”裘屿宁将令牌放了回去,拎着布帕四角包好,小心翼翼拿起踹进自己怀里。
“玉器易碎,你明日不要带了。等你回来,我帮着你慢慢研究好嘛?”
红樱自然是依他的,他看着裘屿宁从怀中又取出一物,和自己的东西放到了一处。
红樱眼睛微微睁大。
“你还带在身上?”
“自然是一天都不能落。”裘屿宁将手中的银质耳饰拎出来,骄傲的刷拉拉抖了抖。
这是红樱给裘屿宁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他珍惜的很。
裘屿宁捏着银耳饰,靠在红樱的肩上,细数上面的蝴蝶与水滴。过了片刻,“慷慨大方”的裘尚书将手中的耳饰放到红樱眼前。
“明天带着它出征吧,让我再见一次我的樱花盛放。”
红樱从十万大山带来的那些银饰,在玊都国公府内,早就取不回来了。如今只有这一对耳环,还算得上有十万大山的气息。
裘屿宁回想起那晚月下的赤发红樱鬼,不由心悸,他想再看一眼,红樱那动人心魄的模样。
红樱微微侧头,裘屿宁一顿。他嘴角挂着笑意直起身,趴到红樱耳旁帮他带上耳坠。
红樱现在耳朵上带的耳坠,还是当时红樱离京前往十万大山前,自己给他挑的金海棠小珠花。
裘屿宁手指捏在红樱的耳垂上,轻轻帮他拆解下来,又将膝头的银质耳坠配上,另一边同样。
耳饰带好后,裘屿宁看着红樱现在的模样,眼睛亮了亮。
他低头轻吻红樱的耳垂,探身向前紧紧搂着红樱,“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
红樱轻抚着裘屿宁的发丝,没有说话。
耳边“叮铃铃”的银质耳饰交接之声难得再次响起,将他扯入曾经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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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各路人马纷纷发兵,以包围的态势联合攻打荌城。
赵清岚果然选择从他以为最薄弱之处突破,不料却遇上了他此生的“噩梦”。
红发厉鬼携数万突部盟军,手持两把古怪弯刀,以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驾马杀入军阵,顷刻之间就破了阵势,宛若鬼魅。
这红莲烈鬼所经之处哀嚎遍野,令人心胆俱寒、恐怖不已。
东西两方的军阵也立刻前来支援,放眼望去方圆几十里地兵似兵山将似将海。数家武将凝起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将扈州军打得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
扈州军一退再退,直接被逼得退回了荌城城门。
赵清颢姑且算得上大昌建国以来最狼狈的“皇帝”了,被自己的臣子们追着打不说,还被打的闭门不出。
各方对此初步结局都还算满意,纷纷收兵,准备接下来的攻城战。
要知道自古以来,要下一个城池,要耗费巨大的心力。各家权门和各路诸侯聚在一起,开始相约下一步的打算与安排。
为首之人正是组织者,更是各方默认的下一任皇帝赵清晚。他高坐于主座,听着四下文臣武将的慷慨陈词。脸上带笑,不说好也不反驳。
正当时,只听得门外高声喝道:“不必多等,只待今日夜半三更,趁其还未休整打他个错不及防。”
众人望去,一青衣男子大步迈进。
此人耳垂滴血,仿佛是被耳饰刚扎破了一般,顺着耳饰上的银链银穗滴滴答答,滴落在象牙白外衣上,晕成一朵朵艳丽的小花。
若说是谁人赶在如此关头臭美打耳洞——裘屿宁。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趁机攻城,确实是个好办法,之前也有人提出,被以“考虑我方将士的疲惫”驳回了。
只是此时被这位裘尚书提出,众人却不敢再言。
谁人都知道,这位裘尚书刚损失了一员名叫红樱的猛将,心中正悲痛不已。
不会有人敢在此时摸老虎的屁股,只有赵清晚和他一问一答之间,将众人的疑虑平了。
待裘屿宁将如今态势和可乘之机分析完毕后,总结出来今晚是突袭投机的最佳时刻。众人听着倒也不无道理,最终在赵清晚的决定下,纷纷归营安排士兵休息,准备今晚的偷袭。
赵清晚叫住了随众人离去的裘屿宁,和他单独秘事。
“……刀剑无眼,难免寡不敌众。”赵清晚敲了半天桌子,最后轻声吐出宽慰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