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之人本罪何(1/2)
入侵之人本罪何
裘屿宁一愣,看向赵清晚。
赵清晚依旧笑嘻嘻的模样,“好啊,那颂朝和五叔约定好了,咱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颂朝被逗得开心,抱着赵清晚的脖子乐的咯咯笑。
裘屿宁眼睫微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背后的手的手指,被他轻轻握拳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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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翠的枝叶随风“沙沙”舞动,探向天地间展现自己的生命,繁密枝叶下是一串串绿红相间小枣,清清淡淡挂在枝头上。
一只苍老的手,颤巍巍身上去,拽了几颗小枣下来。繁密的绿叶张牙舞爪的,想要向罪归祸首狠狠打去,只可惜没有够到,又被枝干拽了回去。
“请问阿爷,前往玊都的路怎么走?”
老人浑浊而又清明的眼珠微微转动,他慢慢转动脖子,蹉着脚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身子拧过去。
老人的视线向上移去,一张棱角鲜明五官立体、黝黑年轻人的脸庞,身上散发着空灵而又深邃的气质,令活了六十多年的老者也难以捉摸。
“听你这口音,不像中原人啊。”
老人将手中的枣向曈昽递去,曈昽有些疑惑的接了过来,擡头看老人“咔嚓”一声,将枣吃进嘴里。
“我不是中原人,我要去玊都寻人,请问您知道玊都怎么走吗?”
曈昽和赵清晚共处三年,还是没有万全熟悉中原雅音的语调。
“你去玊都寻人?那我劝你放弃吧。玊都现在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活人死人都曝尸荒野,你要找的人估计九死一生啊……这枣你不吃?”
老人似是没有看见曈昽脸上一晃而过的失魂,指了指他手里的枣。
“尝尝吧,我们园子里的枣可是年年进贡的皇家御枣呢,天子皇子才能吃到,甜得很。”
曈昽回神,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枣,轻轻咬了上去。
很甜,和酥酪糕的甜不一样。
赵清晚也吃过这么甜的东西吗?
曈昽将整个枣都推进口中。
“咔!”曈昽眉头一皱。
“哎你这孩子,怎么吃枣不吐核儿呀!”
老人一愣,连忙吆喝着让曈昽吐出来。
老人看着曈昽“可怜”,长得这么高大壮实的小伙子,竟然还没吃过枣,最终摘了满满一袋子递到他手里。
“给,孩子,路上拿着吃吧。”
“玊都……”
“玊都你去不了,新皇刚登基就发难,学那百年前的大晷烧了国都,现在什么都不剩了。”老人放低声音,苦口婆心劝道。
“可是我这次不能再舍弃他了,我要去寻他的。”
“谁,你寻谁?”
“……”
曈昽将装枣的小包袱攥在手里,没有说话,长长的睫羽遮住了他眼下的情绪。
老人半天得不到回应,终究是叹了口气,“得了,你沿着这条大路往东南走,每条岔路口都选右手边那条。以你年轻人的脚程,大约走个小半月就到了。”
曈昽点了点头,谢过老人。
老人摆了摆手,回身继续摘枣吃。
又吃了两三颗枣,老人“呸”的一声把枣核吐了出来,喃喃道:“新都在哪儿来者?年纪大了都记不清了,该让他去新都瞧瞧。”
老人探头望去,平坦开阔的大路上早就没有了曈昽的影子。
“罢了,到了玊都他估计还要再问询问询,会有人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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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就吃一口饭吧,这些天您滴水未进,妾和皇上看了都忧心啊。”
赵清颢的原配庆氏屏退下人,端着一晚白粥半跪在余昭容面前。
余昭容摇了摇头,满脸的厌倦。
“我吃不下,我造了孽,吞噬了十万人的性命。”
庆氏一哽,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赵清颢这些日次,自迁都至现在,百姓官兵伤亡无数。
庆氏不知道这伤亡之人的数量,可余昭容却是从宫中风声探得,每日食不下咽寝不能安。
余昭容看相庆氏,轻声对她道:“孩子,你与我儿育有二女,你知道从怀胎十月到生下一个婴儿要受多少罪,你也知道把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喂养到大需要多少心血。十万人啊,动动嘴的功夫,这些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庆氏与自己这位婆婆并不相熟,只是常有书信往来,抄送佛经。她此时被余昭容说得难免动容,抿了抿嘴,将白粥放在膝头。
“这不是您的错,错的是那些侵入者,惹乱了太平。”庆氏劝说道。
余昭容缓缓摇了摇头,她苦笑道:
“那这究竟是谁的错呀?你又可有想过,自古以来,入侵者为何是入侵者。”
“入侵者生下来就是有罪的吗?突部南下,蛮人北侵,无非是为了地和粮,他们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为了杀我们的人,毁我们的家。只是在这期间,他们不得不做这些事得到他们想要的。他们一开始,也只是想要存活罢了。”
“看着河的对面灯火通明,可自己这边却衣衫褴褛食不果腹,他们想要获得就要去争,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然而朝廷始终将这群人称为入侵者。他们只不过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圈定自己的范围,评判他人罢了,这本就不是何等高洁之事。”
“然而今回呢?谁又是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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