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帝（2/2）
“摩尔迦娜，你和小阿里巴巴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阿里巴巴说要先解决煌煌商会被国际联盟冷遇的处境、找到阿拉丁的行踪才会考虑这件事。他希望能找回同伴，等安定下来再分享这份新婚的喜悦。”说到这，摩尔迦娜捧着东界联盟豪气赠送的通讯机，不由露出了笑容，“前不久他给我发了通讯，他现在已经到了雷姆。他说马斯鲁尔先生的变化很大。”
“嗯~这反而让我不太好意思了，抱歉，煌的事务拖累了你和阿里巴巴……”
“没有的事，煌的窘境应该是让他联想到了昔日的巴尔巴德吧，他不可能置之不理。”摩尔迦娜摇头说，“况且，阿里巴巴一直都是这样为同伴着想的人，正是这样他的身边才会有许多人聚集……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他。”
“是啊，小阿里巴巴的表白确实很动人呢！久别重逢时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婚，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在大街上把这等大事说出来了……嗯，倒是很有他的风格。”
练红玉不禁回想起阿里巴巴造访煌帝国的那几天，她接到了小花楹的消息说摩尔迦娜准备传送来煌，说是摩尔迦娜想见阿里巴巴。
她也没有想到阿里巴巴与摩尔迦娜见面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婚。不过想想也对，毕竟阿里巴巴和摩尔迦娜早在之前就已经是情侣关系了。
那天晚上，她将阿里巴巴的表白一字不落地听入了耳中，摩尔迦娜的回应也非常令她动容——
“当我回来以后，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有战争，之后我回到了故乡与过去诀别，怀着完全不同的心情巡游了这个新世界。有家人守望的故乡真不错啊，大家都已经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曾经执着于王子身份的我还不曾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可现在当我想到这一点时，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人就是你，摩尔迦娜。”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能携手活下去。无论是你我中的任何一方，丧失自信的时候也能不忘初心，彼此搀扶着一起迈向明天——回头想想，你确实是唯一一个做到了这点的女孩子。我也真够迟钝的，居然直到现在才察觉到。”
“所以……请嫁给我吧。我知道我曾经因为死去过一次让你失望了，但这次我绝不会让你觉得后悔的！这次我一定，会让你得到幸福的！”
摩尔迦娜是这么答复的：“抵达暗黑大陆后，我也了解了自己的心意。你曾经让我品尝过两次生不如死的悲痛，法纳利斯的女人似乎是没法原谅你这种男人哦？”
阿里巴巴急切道：“我绝对不会再死了！”
摩尔迦娜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结为夫妻吧。”
后来，摩尔迦娜和她们说，她一直都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但遇见阿里巴巴和阿拉丁后，她明白了自己身上一直缺乏的东西是什么。让人高兴的、让人期待的、让人幸福的……正是因为和阿里巴巴一起体验了许多感情，才造就了现在的她。
摩尔迦娜说，正是因为喜欢上阿里巴巴，她才能喜欢上自己。
情深意重的羁绊也许像阿里巴巴和摩尔迦娜那样，涵盖了携手奋战的情谊，也有生死与共的相爱。不论“羁绊”是以何种形态呈现，在亲眼目睹这般触目惊心的美丽之后，练红玉突然非常想念她的哥哥们。不止是红明哥哥，还有红霸哥哥、红炎哥哥、小白龙，还有裘达尔……她真希望大家能聚在一起，再逛一次灯会。
负责将摩尔迦娜传送过来的小花楹当时自然也是在场的。这时的小花楹眼睛里已经装下了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在见到阿里巴巴两人定下终身大事时，小花楹眼中所涌动的更加激荡，像流动在月光之海上的波光，让人忘也忘不了。
她觉得小花楹当时一定也是感到动容的，也许她们都在为同一句话而动容。
练红玉单手支着脸，另一只手在软枕上画着圈，“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快从那里出来。小白龙和阿拉丁怎么样了？这里有小花楹的结界在，我们可以放心说，没事的。”
摩尔迦娜犹豫了一下，才说：“阿拉丁还在和原始龙学习魔法，白龙殿下继续在鬼倭进行武者修行，他们都在积蓄与阿尔巴、与更大的敌人一战的力量。我之前也和那边的法纳利斯修行过一段时间，不过我的修行其实已经可以结束了，所以从阿拉丁的窥镜中看到阿里巴巴回来，我就决定从暗黑大陆出来了。”
“这样啊……”练红玉翻了个身，随手抱住了一枚圆枕，出神地望着头顶缀花的床帘，她还做不到像朋友们一样心系整个世界并为此而斗争，至多只能做到心系国家， “其实以煌目前的情况来看，被国际联盟制裁并不算什么困境。小阿里巴巴就是太热心啦，还把我当成那时候会为辛巴德哭泣的软弱公主。我都敢顶着压力去把兄长们要回煌，继而发掘地下研究所、鼓动士兵组建商会，继而退出国际联盟了。这样的制裁对我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外界那帮商人对八卦符蠢蠢欲动的态度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自打她将红明哥哥接回朝中以来，煌的一切都在重焕生机。那重见天日的地下研究所、为煌的贸易带来转机的八卦符，还有初试行但成绩斐然的煌煌商会……在不依赖他国的情况下她的国家竟能步步重振旗鼓，见识到本国人民的力量以后，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煌会走向何方了。
练红玉曾想过，如今的世界正处在一个百年未有之变局中，可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竟是她来领导煌。她没有红炎哥哥的雷厉风行，没有红明哥哥的智谋韬略，没有红霸哥哥的纳贤之能，仅是在臣民面前模仿兄长们的威严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心力。让她来当这个皇帝到底合不合适？
她曾迷茫过，痛苦过，自责过，她曾为过去的一个失误不断地折磨自己的内心……
好在现在，她已经逐渐找到了答案。
阿拉丁在她迷惘之际给予她安慰——
「我觉得红玉姐姐你是可以做到那种厉害的事的，白龙也是这么相信着，才会把他一心夺回来的国家托付给你吧。」
夏黄文在她初为女帝时给予她支持——
「公主殿下！你帮助了我实现了梦想，所以我也会为你守好帝国的！我夏黄文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手握重权的我怎可能还会再让公主你流泪！你放心，这个国家尽管交给我来管，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超越先先先皇帝的名君的！」
最后，在烦恼着是该走前人的路去复兴煌，还是该遵从本心时，红明哥哥告诉她——
「陛下，曾想以军事力量将世界合而为一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从今往后，请尽情描绘属于您的梦想，并将其昭示于众人吧。臣相信陛下定能做到。」
「这是臣与另外两位守望着陛下之人，对陛下的期待。」
她闭上了眼，轻声说：“可能在那些远胜于我的人眼中，我所做的这些事算不得什么，可在我眼中，回首而望过往种种，我居然能突破本性，能做到这么多事……”
她的眼中隐含泪光，但又笑得开怀：“原来我也能做到这么厉害的事，意识到这一点的我，突然真的、真的好喜欢自己……”
“是呀，谁见了不敢说一句煌国的女帝是多么让人敬慕的人物。”
这样含着调侃的夸奖并不是从摩尔迦娜口中说出来的，而是从房门处传来的——
“你回来了啊，有找到裘达尔吗？”
练红玉从床上坐了起来，摩尔迦娜见到来人亦是翻身站直，如果只有赫尔加，她们倒是可以继续这个枕头座谈会，不过她们都看到了赫尔加身后还跟着一个不得不让她们摆出点礼貌姿态的女人。
“嗯，找到了。”赫尔加简短回了这一句，除此之外的具体情况她似乎不愿再吐露几句，就像她向练红玉告别前那简单的一句“我有事找裘达尔”一样。
“回来的路上我碰见一个小国想散播煌国如今被战犯把控朝政的谣言。练红明被你带回来的事不知怎么的就让他们知道了，他们收买了几个曾在流放岛上做事的士兵，想借机在国际法庭上向你发难。”赫尔加轻描淡写道，“不过我揍了他们一顿，事情就解决了。”
练红玉闻言眉头一皱，她知道自己将被冠上战犯之名的哥哥带出来，势必会引来猜忌，她还以为最先发难的应该是间接推动了哥哥们被流放的辛巴德，没想到……她不禁问：“辛巴德会长知道这件事吗？”她指的是红明哥哥被她带出来一事。
“从我带你闯入沙门孤岛时就知道。”赫尔加回道，“放心，他要有意见早就有了。”
朵妮雅走上前，抱胸冷哼道：“他能有什么意见？流放皇子是皇帝的决定，可让皇子们回归朝堂也是皇帝的决定啊。为了考虑到他的心情，皇子们就只敢派一个人回来帮忙，而且还得偷偷摸摸的，要我说辛巴德就是个祸害……”
“咳，你冷静冷静，国际联盟今天又做了什么？”
朵妮雅怒气冲冲：“他们那帮傻x商人又模仿我们的产品！”
练红玉和摩尔迦娜面面相觑。
呃……原来这个素以铁血闻名的绿洲领袖，是真的“铁”血。
“嗯，也许你应该去找一个合适的宣泄对象？伊萨亚克不是在等你么。我们俩的事也差不多在方才交接完了，现在该给我留个放松的时间了吧？”
朵妮雅猛然擡头瞪了赫尔加一眼，那眼神似有幽怨，但她还是一言不发走了出去，走之前，还回过身来替她们重重合上了门，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自从和那个男人聊过以后，你的心情还真是好了许多。那好，我祝你聊得开心，我的好、姐、姐。”
练红玉和摩尔迦娜被这煞气冲退了两步。
“她怎么这么生气？”练红玉不解道。
“可能是因为我跟她说我不干了吧。”赫尔加边说着边找了张椅子埋了进去，这些天下来的疲累总算得到了一丝慰籍。裘达尔真是不厚道，居然让她去犁地。
不过，要想找到裘达尔真是不容易。
等她找到裘达尔的时候，就见到一帮锦衣华服的人正在贫瘠的小山村里边……耕地。人贩子裘达尔是这么解释的：他故乡的山村正好缺壮丁种地，他就将雷姆前王子涅尔瓦以及雷姆一派前贵族子弟抓来了这里替他效力。
为何雷姆前王子会和裘达尔混在一块呢？起因正是一年前涅尔瓦在与缇特斯的选举竞争上落败，心怀不甘的他联合一众受到打压的贵族举起了反旗，意图复兴帝制。正好裘达尔途径雷姆帝国，于是……裘达尔就将这帮人骗来了复兴他的故乡。
另外一提，涅尔瓦虽称为“王子”，可实际上雷姆帝国早在几百年前就变成了选举制，而选举出来的人被称为“皇帝”，也就是说，涅尔瓦只是前任掌权人的儿子而已。
要致富可不止要种地，虽然抓来了一帮人建设乡村，但心有蓝图的裘达尔仍然认为自己手下人才紧缺。在他愁眉苦脸之际，正好赫尔加出现了。
“不可能，我不会帮你的，帮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裘达尔抱胸扭头背过身一气呵成。
“你老家还缺人种地对吧？我可以从绿洲联盟那里借调一个施工队过来，我跟他们挺熟，可以让他们帮你建设老家。”
裘达尔要的就是这句话。他面色不善转了过来：“你也要帮忙。不然给你弄一个迷宫出来的事免谈。”
“……我可以帮你一段时间。”
“还有！”其他事都无所谓，但唯有这一件事不能忽略：“不准把这里的人对我的称呼泄露出去！”
“好，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真名。”
“那……”见事情都在他出彩的谈判下谈妥了，裘达尔心满意足点头道：“成交。”
“……”
赫尔加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两位朋友，说：“红玉，摩尔迦娜，来和我谈谈你们最近的情况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