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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从此剑仙不更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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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眼睛甚至没来得及睁圆。

就先迎来了死亡。

淋漓的鲜血从断了的头颅喷射而出,地上的避魔圈无形已经消失,挤进来的虫妖们又纷纷如潮水般褪去。

这是独属于这个修真界的残忍和儿戏。

月隐云层,雷声轰然,雷电若闪光,一瞬照亮了这周遭的一切,也照亮了那柄剑,持剑的人隐在暗处,而她手上的剑却落在明处。

一剑,那只是一剑。

一剑,就让这个在妖界无往不利的久俊落败,所有人都面露惊疑之色,妖族更是兵败如山倒。

须知,当初的宴霜寒,不过也就是一剑罢了。

一片哗然与得救的欢呼里,唯独落剑的人,神色如常。

仿佛邹娥皇一早就清楚,她拔出来的剑,该是这天下至强。

尹婉惊呼一声,瞳孔骤然放大,尹婉回头问尹芝道:“她到底是谁?一剑斩妖王?我怎么不知道蓬莱还有这样的一个人物了。”

尹芝为难地吸了吸鼻子,“长老,她就是邹娥皇...”

邹娥皇这个名字在七彩阁很出名。

因为七彩阁阁主尹月,有一块迟迟不肯更换的通灵玉,据说就是为了邹娥皇。

越蓬盛此刻也从那院子里赶了出来,颤颤巍巍地后退三步,却不小心踩到了一鬼谷弟子的脚尖。

再一回头,竟然还是之前一两个月前那论道大典上认识的老相识,鬼谷新一代的大师兄,皇甫清歌。

只见这人死死扒着越蓬盛的衣服,目瞪口呆地指着前面的邹娥皇,吞了一声口水后,颤颤巍巍地问:“她是谁?”

“我知道了!”

不等越蓬盛回答,皇甫清歌就自问自答:“她是不是就是你们蓬莱道祖一百年前收的那个关门弟子,传说中天赋绝伦的那个李仙女,只是、只是长得不像是第一美人哇——”

一鬼谷的师妹瞪了一眼大师兄:“人家都这样有实力了,你何必点评人家外貌。”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越蓬盛摆手,似笑非啼,“不是啦,不是啦,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

“她是道祖的二弟子,我的曾曾曾师伯,邹娥皇!”

越蓬盛一边说一边推开叽叽喳喳的几人,想要从人群里脱身,而前面邹娥皇似乎听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

下一瞬,却只听得几声口水噗出的声音。

“什么!?”

“你说她是谁?”

“邹娥皇?那个蓬莱有名的二师伯——”

皇甫清歌用自以为压低的声音道:“就是那个那个、你跟我说过的那个——”

“整日里偷鸡摸狗修为多年毫无进步靠法宝丹药堆起来的邹娥皇——”

邹娥皇:“…”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在越蓬盛这小子眼里,居然是这么看自己的。

越蓬盛硬着头皮和邹娥皇对视,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他迅速和皇甫清歌为首的一行鬼谷子弟拉开距离。

越蓬盛心虚道:“我跟你说的明明是我这二师伯拳打妖王脚踢剑皇,实乃道祖座下第一人。”

“…”

众人皆鄙夷地看向他。

邹娥皇吐出一口酒气,并没有和越蓬盛计较。

她这个时候应当是醉了。

换谁都要醉的。

不为那三壶好酒,只为剑下妖皇。

却只见这个黑发姑娘忽然转身笑吟吟地起手,剑尖蘸起地上的血泊,冷月如霜渡在仅存的几面的白墙上。

这是一个漂亮的剑花。

这也是一手漂亮的字。

“我于人前...落一剑——”

“从此剑仙不更名。”

众人喃喃念出邹娥皇刻在墙上的诗句,这刻风萧萧也极静,妖王死后,一众妖兽呜咽拜逃的脚步声也尽数褪去。

天地间,仿佛只能看见这一柄古朴冷然的黑剑,在这一刻,执剑的邹娥皇好像也成了这柄剑的剑鞘——

不,她本来就是这柄剑的剑鞘。

众人直到这个时候才惊觉,或许也是因为他们直到这个时候才把视线落到这柄剑上,于是他们终于发现一件事,这柄剑不同于别的剑,竟没有剑鞘...一直以来都只是被几层厚布裹住,而当它出鞘的时候,众人看着那钝钝的剑锋,也只当此剑无需鞘来收束。

竟没有想过,水至清则无鱼,这天下最钝的剑,阴阳逆转,或也可成为这天下最锋利的剑。

只是它的锋利,不在剑表,而在持剑人。

冷月如霜,剑凿白砖传出一阵阵细索的沙沙声。

写字的邹娥皇按年龄来说已经算是一个老人,可容有衡想,两辈子以来,他的师妹从未如此轻狂气盛过。

从未如此。

他近乎眷恋地将目光落在邹娥皇的脸上。

容有衡轻轻笑了,“竟是从此剑仙不更名啊。”

这句迟来的轻狂,要跨越多少年才能拥抱住当年那个“邹女一剑落九仙”的姑娘,要跨越多少人山人海的嘲讽,才能告诉当年的那个师妹——

邹剑仙,你的剑自是天下顶顶好的。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许是容有衡的这一声呢喃,终于让邹娥皇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那姑娘忽然笑盈盈地朝他走了过来,宽剑拖在地上划出一道好看的剑痕。

容有衡呼吸一滞。

邹娥皇大约是真醉了。

她将右腿高高擡起,豪迈地搭在容有衡的肩上,将这身材高大的男子封在墙壁和她的间隙之间。

“你别逃。”

容有衡沉默地侧头觑了一眼压在他肩上的黑靴子,心想这怎么逃。

邹娥皇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随着姑娘话音落下,容有衡的呼吸几乎都要被冻住了。

大约是石化了。

这男子眼眸如玻璃珠一样的幽深静谧,此刻里面却被月光映照的光怪陆离,只映着一位姑娘一柄剑。

四周鸦雀无声,越蓬盛捣了捣面色苍白的姜印容,挤眉弄眼。

而另一边青度面无表情地掏出了留影珠。

对着邹娥皇和容有衡就是拍了起来。

一片尴尬的沉寂里,邹娥皇大脑被冷风一吹忽然醒了,反应过来了自己现在都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都怪那个该死的渡劫神境。

邹娥皇想,哎,自己居然真信了大师兄的喜欢。

她面红耳赤,讪讪就要把搭在对方肩膀上的腿放下,下一瞬,却被容有衡握住了脚踝进退不得。

“师兄,我喝大了,都是胡说,别管我...”

邹娥皇语无伦次,生怕容有衡一个激动给她脚踝掰断。

毕竟众所周知,容有衡看着白白净净,其实是个体修。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有衡打断。

“是。”

容有衡的声音平稳,不容置啄。

但细听之下,却有着说不上来的颤抖。

两辈子,他都在等他师妹这么问他一句。

上一世,容有衡和邹娥皇之间,是不打不相识的同门,是互相捉弄亲如手足的师兄妹,他曾经背着她上过花轿,把她亲手送走,也曾为她敛尸,日夜想她病败于床边未咽下的那口气。

就如那恶趣味的天道所说,这两人都可为对方付出比生死还重的代价,但都不承认对方是有情人。

但还是有区别的。

邹娥皇不承认那句有情人,是因为这一心向道的姑娘根本毫无察觉。

而容有衡不承认那句有情人,只是因为他觉得他不能。

蓬莱教他坦荡荡,教他放下痴态,教他不夺人所好...教他了那么多事情里面,唯独没教给过他趁人之危。

邹娥皇该是喜欢方半子的。

他容有衡穿回来不是为了和师妹谈情说爱,是为了救他师妹不死...

“是——”

容有衡捏着邹娥皇的脚踝,闭眼重复道。

他做的这一切,从来没有想让她发现。

可他也是,真心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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