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变（1/2）

叛变

“你真的全然忘了吗？”

南商雨扬头, 眉宇冷傲，肃然而起的狂风卷起她的衣袍，猎猎作响, 神色明显是不信的。

常洲主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捂着脑子一下子瘫坐在地, 瞳孔不停地颤抖，隐隐约约的画面似是将至的闪电是不是在脑海中闪现, 却始终难以捕捉。

微生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不, 不对！

脑海中，常洲主以第三者的角度，旁观着那个与自己有着相似容貌的青年，冷静地擡起刀，从枯白的尸骨取下一节, 然后细细打磨起来！

不！这怎么可能是他！

是谁！

常洲主死命捂着头，冷汗顺着额头一直滚落到了脖颈, 他想要张嘴发声, 可嘴唇颤动了许久，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阻止着他。

见状, 南商雨皱起眉头，眼神有些怀疑。

“母亲为何想要微生山的遗骸呢？是因为神墓吗？”

桑绘不知何时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纸伞，她脚步缓缓，边走边轻轻转动纸伞, 雨丝随着纸伞的转动四溅开来，桑绘眉宇弯弯, 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南商雨擡起眸子，对上桑绘含笑的双眼，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这个曾被她作为工具，视为棋子的女儿，竟是师姐的孩子……

“神墓的主人是微生氏的人，唯有微生氏的骨血方能打开神墓。”

南商雨仅是想着，便觉得不敢去看桑绘的双眼，她刻意低下头，看向常洲主，可桑绘却在下一刻站定在南商雨面前，嗓音清澈欢快。

“母亲，没关系。”

南商雨不明她在说什么，惊愕之间，倏然擡起眸子，却见桑绘眉宇带笑，一副乖巧无害的模样，一只手却径直提起常洲主的衣领。

“洲主，再不想起来，我要生气了，我只问你一遍，微生山的骨在哪里？”

常洲主猝不及防间对上桑绘的眼眸，脑海骤然浮出支离破碎的画面。

面容冷清出尘的女子，脸上带着得偿所愿的喜悦，将白色的不知名东西放在他的手心，轻声嘱咐着他，一定要好好收起来……

一定要好好收好……微生山的骨。

等待多年后，微生雀会来取它！

常洲主刹那间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眸子几度闪烁，他颤动着苍白的唇，嗓音嘶哑，似乎多年梦中人忽地惊醒，破开层层迷雾，方才看见眼前真实，他不确定的声，游离飘忽：“雀雀？”

桑绘笑，她单手拽着常洲主的衣领，眨眨眼，眸子如林间幼鸟稚嫩无辜：“嗯呢。”

常洲主低下头，喃喃自语：“是了，当年微生昭将你带出微生氏，托付给姐姐，姐姐拿着属于微生山的尸骨，让我打磨成骨哨，交给了我，然后封印了我的记忆。”

除非见到微生雀，除非微生雀需要他知道神墓钥匙的下落……否则，他将永远封存着这段记忆，至死方休。

“你只留下了骨哨，其它的骨呢？”桑绘略微歪头，“被常终圩带走了吗？”

“可能是姐姐带走了。”常洲主思绪不稳，眼神飘忽，却依旧轻声回答着桑绘的每个问题。

桑绘点点头，眼中若有所思：“常终圩早知道我会来找你。”

“那天我见到的微生……”

桑绘会意：“是我。”

常洲主沉默了。

桑绘笑：“不过不用担心，常终圩现在活得好好的。”

常洲主瞬间擡头：“当真？”

“当真。”桑绘说，接着话语一转，“所以，微生山的骨哨现在何处？”

常洲主深深看了她一眼，接着擡起左手将右手小拇指用力掰下，只听得“咔擦”一声，小指上的血肉倏然化为乌有，只剩一节白皙如玉的骨哨停留常洲主手心。

他默了默，将骨哨递给桑绘，桑绘不管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笑着接过道谢。

“接下来，只要吹响骨哨，神墓就会出来，但神墓每次只会容纳五人，你得自己定夺。”

桑绘敛眸轻笑，望着手上那枚被在场所有人注目的骨哨，缓缓合上手心：“我知道的。”

对于人选。

桑绘心中早有答案。

南商雨目光复杂，深望了眼桑绘，却并没有开口，反而是桑绘倏然对她开口。

“母亲去神墓所为何事？”桑绘漫不经心地打趣着，“总不能也是为了神器吧？”

南商雨垂下眼皮，倒也不是不能说的秘事。

“师姐……也就是你母亲，曾有一件本命法器埋遗落在了神墓，若是能得到那件神器或许就能知道，是谁害死了你母亲。”

桑绘挑眉：“当年在苍祁，她放弃了自己的性命，留在空潭，代替龙骨镇守空潭，你不知吗？”

“你以为那是意外吗？”南商雨倏然冷笑，“她本可以活着回来，若不是微生氏的人想彻底断了你那位亲兄长的情，她又怎会被逼到非得一命换一命，雀雀，我不要求你为师姐报仇，但你也绝不能拦我！”

桑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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