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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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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芃野就在此时,狠狠地咬了抓住自己之人的手臂,挣脱了他的桎梏便往少煊他们的方向跑。

风绪见对方没了筹码,便再不压制满腔怒火,直接赤手空拳向他们砸去。少煊也即可唤出利剑,决定给这些执迷不悟之人一点颜色看看。

众猎人见此时已没了胜算又不甘心,直接朝着芃野逃跑的方向就扔出一记刀刃。

律玦见状,一手抓起自己的玉玦,一手直接捞起芃野,将她完全包裹在自己怀抱中,生生用后背挡下了这一刀。

“爹爹!”

律玦中了刀,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挤出了个有点难看的笑容,轻声问道。

“乖小野,有没有哪里受伤?”

芃野摇着头像是个拨浪鼓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涌出了眼泪,抖着唇道。

“可是爹爹受伤了。”

“没事的,爹爹还要去教训坏人呢。”

说罢,律玦便一手拖着芃野,将她牢牢扣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从上方绕过后背,拔出了那深入血肉的利刃,就用这把已因鲜血兴奋的刀,抱着芃野一路斩杀恶人。

顿时,木屋外已被满地的鲜血染红,三个人都杀红了眼,只是他们没有取其性命——不过是生不如死,留他们回城审判罪行。

“阿玦,你受伤了?”

少煊这才发现律玦背后溢出的血迹,面容担忧。

“嘘——”

律玦刚刚已经敌人的刀刃随手扔在地上,便用那只空出的手伸出食指抵在少煊的唇瓣上,低声道。

“放心吧我没事,别让孩子跟着一起担心了。”

这时风绪也凑过来询问芃野的情况,看她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下来。

“你背上的伤口得处理,小野给我抱吧。”

不等律玦拒绝,风绪便一把用自己没受伤的手臂将芃野抱到自己身上,催促着少煊去帮律玦包扎。

“风叔叔,你的伤口还疼吗?”

芃野的小手扶在风绪的肩膀上,其中一只手还不住地去试探他左臂的绷带,担忧的眼神直直地望着风绪。

风绪的声音瞬间变得柔和。

“不疼了……记得吗?叔叔有你的仙气哦。”

此时,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有窸窣的动静,三人顿时警戒起来。

而跑出来的竟然是当晚芃野放生的幼兽——它径直跑过来,跳到芃野的怀里同她亲昵了一番后,又瞄准律玦的背部一跃而上,它纯白绒毛上的金粉洒落到流血的伤口之上,那背部的裂缝瞬间愈合。

这竟然是只可以迅速愈合伤口的灵兽啊——若是落入这群恶人之手,它的境况可就难以预测了。

“它平日里胆小得很,我还奇怪怎么会跑丢。”

风绪无奈地勾起嘴角,擡手刮了刮芃野的小鼻头。

“原来是被你这个小家伙放生了。”

“如果他们今日活着离开栖迟道,我的身份总会暴露的。”

风绪回过神来,视线又在倒地不起命悬一线的众猎人面前扫过一圈,杀气逼人,只是最后将目光落在少煊身上,沉声道。

“这次我把决定权交给你——你愿意以我一人安危换他们数人无恙,还是以他们全部性命保我后生安宁。”

此话一出,还喘气的几个人瞬间吓破了胆,颤巍巍地举着鲜血淋漓的手往少煊的方向爬,律玦嫌他们的手弄脏了少煊的衣裙,毫不客气地将他们踹到一边,冷眼睥睨。

“简单啊。”

律玦见少煊一脸为难,直截了当道。

“舌头割了就没办法开口了——如果你们的手也不听话,想白纸黑字写下些什么,不如就一并交代在此吧。”

话音刚落,律玦便擡脚一勾,将刚刚随手扔在地上的刀刃抛起,单手稳稳接住,凌空摆弄了几招,便已经让那群人吓得不敢言声,纷纷向少煊投去求饶的眼光。

“待此事告一段落,我会用神力护住栖迟道,你大可以安心居住在此,不受外来者所扰。”

少煊擡眼望向正在等待自己答复的风绪。

“不要再徒增血债了。”

风绪听罢倒是毫不在乎地微微一笑,不明其情绪,他擡手摸了摸芃野的脑袋,又望着少煊无奈摇了摇头道。

“战神啊,你于战场厮杀,可以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多残忍多血腥的场面都见识过,却还是心存善念,愿意相信人性的考验。”

“这些臭鱼烂虾我一人足够应付了,你的神力,还是全数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吧。”

“风叔叔在说什么呀?你怎么会孤身守护呢?”

芃野抱着风绪的脖子,甜甜地笑着。

“这森林中有群鸟百兽,我能听懂他们的话,他们很愿意同我们一起生活于此,本应就是和谐共处的伙伴呀……外人不过是抱着歹心企图掠夺无辜生命、进行非法交易的罪恶猎人,那才是我们对抗的目标。”

风绪回以芃野慈爱的笑容,没有再言语,但心底却因为她的话暖洋洋的。

律玦不想再为这群无聊的人浪费心神,直言道。

“我们还要寻找海底城的入口,没必要继续为他们耽误时间,到底如何处置,一句话解决?”

“就由我们亲自压回城中审查定罪,让他们为自己的行径付出代价吧。”

三人齐刷刷往远处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而三人的神情各不相同。

风绪的深眸中迅速显现出赤裸裸的愤怒与仇恨。

律玦则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闪烁着警惕与怀疑。

而少煊的眼底混杂着矛盾的情绪——

她第一眼望见湛瑛时,依旧是嫂嫂般对妹妹的关切与温柔,可在想起那无声的背叛和双面的虚伪时,神色黯淡下来,转而陷入爱恨的挣扎。

只是还不至于像陌生人般冰冷至极——因为在乎,所以更痛苦。

湛瑛带着一大群镖局的人马在木屋面前站定,与那三人之间隔开的,是茍延残喘的众猎人。

而湛瑛对上少煊视线的那一秒,又迅速错开,不敢与她对视——那时少煊便明白,湛瑛已经察觉到封阳镖局的秘密或许已经暴露给自己了。

“想来,他们的后半生,便只能在牢狱中度过了……如此,各位可还满意?”

她终究是没能叫出那句“嫂嫂”,而是直接进入正题。

风绪的厌恶却毫不掩饰:“封阳镖局掌门人都亲自来插手这么无聊之事,看来,你们的尾巴要藏不住了啊。”

“听起来,先生对封阳镖局,是深恶痛绝啊。”

湛瑛将视线落到风绪身上,打量着此人,却并不记得他同封阳镖局打过什么交道。

“我不过蝼蚁而已,不值得你关注。”

风绪冷哼一声,视线扫过少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道。

“你还是先哄哄你们这尊大佛吧——神明要是动了怒,可要如何平息啊。”

风绪此话一出,湛瑛便不得不看向少煊,用唇形描摹出“嫂嫂”的口形,却终究没能发出这两个音节。

而少煊却不想放任自己在这种左右情绪的矛盾下挣扎,忽略掉湛瑛的异常,直接质问道。

“阿瑛,我只问你一句——栖迟道的秘密,你是否知情?”

湛瑛抖着唇,犹豫道:“我们,我们可以私下谈谈吗?”

“封阳镖局做事这么不光明正大啊——”

风绪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湛瑛狠狠地睥了风绪一眼,但此人却满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

“去屋里吧,身上还受着伤呢,有些乏了。”

风绪颠了颠怀中的小野,柔声问道。

“是不是肚子饿了?”

芃野乖巧地点点头,有些可惜地望了望地上散落一地的食材和破烂的菜篮子。

“你们去弄点吃的回来。”

湛瑛偏头对身后的人吩咐完,便领着剩下的人往前走,却被风绪冷言打断了。

“我的小木屋,可容不下这么多人。”

风绪转过头往屋里走,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闲杂人等就去收拾这烂摊子吧。”

湛瑛冲着风绪的背影白了一眼,却还是不得不按照风绪的要求,对剩下的镖局人手道。

“你们先将这群人带回去问罪,留几个人守在屋外和栖迟道交叉口,等候命令。”

几个人一同凑在小木屋里,风绪对他们的事情漠不关心,便抱着小野上了阁楼,而律玦和少煊则是坐在床边,一同望着坐在阶梯上的湛瑛,等待她开口。

“我t一开始也不知情的。”

湛瑛尽力理清头绪,却不知该从何处讲起。

“大概是,南北大乱后,嫂嫂你离开了封阳,我渐渐全盘接手镖局事宜——是三哥告诉我的,关于栖迟道,关于海底城的秘密……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不能理解镖局曾经的选择,我怕封阳镖局多年的兴旺败在我的手上,我在尝试用我自己的方式与海底城的勾当一刀两断。”

“你真的尝试了吗?湛珩可正是因为冒了头,才被盯上的——一条血淋淋的生命警戒着你,你敢越雷池一步吗?”

虽然表现出不在乎他们话题的模样,但听到与自己观念不同的表述时,风绪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般。

“你根本不了解我哥哥,你凭什么这么诋毁他!”

湛瑛扭过头去怒斥风绪,但阁楼上黑漆漆的,她什么都看不见。

“你别被他左右情绪,继续说。”

律玦受不了她兜圈子式的陈述方式,又被风绪打了岔,难免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我知晓封阳镖局当时与叶家勾结的原由了,我现在更好奇,你和湛珩,又做了什么添砖加瓦?”

少煊眼底的冷漠是湛瑛之前不曾见过的,她的嫂嫂曾经是那样宠着自己疼爱自己,她想起炽觞与自己的争吵,或许真的是自己对不起她的信任了。

“现在想来,哥哥刚接手封阳镖局时,大概也和我有过同样的挣扎、矛盾和愤怒——但是他比我更果敢。”

湛珩上任时,叶庭尧是叶家家主,正如方潜告知炽觞那般——叶庭尧性情暴虐、不思进取、贪婪女色又不通经商之道,叶家在海底城的威慑力大不如前。

因此,湛珩认为这便是脱离海底城深渊的好时机。

湛珩本与叶家女有娃娃亲,当时他是想借着回绝此事的机会,一并将封阳镖局与海底城的界限划清。

“我现在才明白,那是叶庭尧为防止封阳镖局脱局而设,但爹爹当时不过是被逼无奈,实则并不想哥哥受此钳制……待哥哥懂事后,甚至还鼓励他自由恋爱。”

湛瑛时不时瞟了少煊几眼,犹豫道。

“哥哥本来都想将嫂嫂介绍给爹爹了,如果没有掌门人接任仪式那档子事的话……”

“是他自己因为阿煊的战神身份退却了。”

律玦不想让少煊和湛珩再有任何牵扯,也不想陪着他们回忆少煊与湛珩的种种,更不想湛瑛试图用“如果”将整件事情重新推演、引少煊心软,仿佛这一切都和少煊脱不了干系一般,明明是所有人都瞒着她、躲着她,甚至剥夺了她知情的权利,却反过来责怪她。

“是,这是哥哥的懦弱。”

湛瑛点点头,关于这一点,她无可辩驳。

“嫂嫂离开封阳后,哥哥将所有心思都扑在镖局的事务之中……后来,叶庭尧逐渐失势,哥哥便认为机会到了。”

然而,湛珩这一去,带回来的却不是与海底城一刀两断的好消息,反而——他决定不日将风光迎娶叶家女。

“我简直不敢相信!”

湛瑛猛然站起身来,仿佛当年她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如这般激动。

“他不去将嫂嫂追回来也就罢了,竟然还真的如约娶了那个叶家女,他俩顶多就只在孩童时期有过一面之缘啊——”

婚讯是三镖师带给湛瑛的,似乎是怕招架不住妹妹的连番询问,湛珩当时连面儿都没露,但还是奈何不了湛瑛的执着,一听到此消息便日日堵在湛珩的卧室或书房,愣是让他给自己和少煊嫂嫂一个交代。

“那叶家女分明就是叶庭尧手中的筹码,他想完完全全和封阳镖局捆绑,这么简单的道理哥哥他不会不懂的,可他还是甘愿如此,定然是被叶家女迷惑了!”

如此,少煊便突然明白,为什么湛瑛会那么不喜欢叶语玫,为什么连一声嫂子都不愿意叫——她偏执地认为,湛珩的自由、人生和性命,都彻彻底底被这个女人毁掉了。

只是谁也不清楚湛珩当时的心意——他对叶语瑰萌生的保护欲和男女之情,却是真心实意。

“别往你哥哥脸上贴金了——人的私欲,是很可怕的。”

风绪阴沉的脸出现在阁楼之上唯一的光亮之中,他已经趁着刚刚湛瑛讲故事的功夫,将小野哄睡了。

风绪双手紧紧抓住阁楼的围栏,难掩悲伤。

——故事,从现在起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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