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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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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

方潜下意识地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上,轻柔地顺了顺她的长发,声音轻微仿佛在自言自语。

“你的世界不会坍塌。”

方潜安抚好方沁檀后便离开了,几个方家将看着他的脸色,跟他走了很远才向他汇报了些什么。

“副帅,天牢那个姜氏叛徒不见了。”

方潜眼色一变,声音却依旧冷静。

“不见了?一个废人,即便是有人相助也寸步难行,你告诉我如何不见了?”

那人不敢吭声了,只是吞吞吐吐道。

“上次被渔村那群人偷袭了去,是不是便在那时被他们救走了?”

方潜回忆了下当时的情景,据方家将们汇报,当时有可能接近天牢的人,只可能是同被押送去天牢的律玦。

即便后来有战神支援,他们两个人单凭武力不动神力冲出重围已是困难,如何再带上那样的姜珣。

更何况,他也不一定愿意离开。

——唯一的解释,或许是律玦用了什么方法,结束了他周而复始的痛苦……

也罢,至少能有一个理由搪塞老爷,不必让姜珣兄再受尽折磨。

“人不见就罢了,别拿这种小事叨扰主帅。”

“是……还有一事。”

那人不敢擡头看方潜的神色,一股脑儿快速将实情禀明。

“老爷得知这次行动后秘密派遣了一只队伍,行进途中发现了负责接应的渔村船只——几艘船上的人全被屠杀了。”

出发前方沁檀特意下达命令,不允许滥杀渔村的人,结果后脚就被方老爷的人杀了个精光。

他们后来专门趁天亮去那片海域搜查了一通。

尸体已经被海水浸泡了一天一夜,无人认领地仍漂浮在海面上,看那些面容不过是正值青春的少年男女,甚至不清楚是否成年,还没好好看看这世间,便在冰冷的海水里长眠,让人看了不由觉得可惜。

“把残局收拾干净,别被主帅发现。”

*

渔村里被钻了空子懊恼不已的众人还在思虑着,又迟迟等不回东方碧落他们,饶是向来镇定的东方品月都有些慌了手脚,不放心地跑到岸边等候。

天刚蒙蒙亮,大雾散去,眼前一片清明。

少煊跟在东方品月身后,怕再出什么危险,律玦则是留在村子里,牵制住醒来后恐情绪失控的东方群青,其他人各回各家安抚着在秘道里受惊的家人们,稍作修养,等待下一步号令。

“东方碧落机灵得很,遇到危机总能化险为夷,你别太担心。”

少煊向来不擅长安慰人,她张了张嘴,勉强说出句还算恰当的话,拍了拍东方品月的肩膀。

“我怎么能放心,他身上还有伤,若是没能寻到船只久久浸泡在海水中,必定会感染复发……”

东方品月突然抓住少煊的手臂。

“战神,你能不能……”

东方品月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只陌生的船只,正向着他们的方向逼近,少煊瞬时警惕起来,东方品月也收起伤感的神色,进入戒备状态。

而因为距离有些远,他们看不分明,许是怕对方误伤了自己,船只那处竟然传来了悠悠的鸾声,少煊神色一变,下意识捂住了东方品月的耳朵。

与此同时,村中的律玦似乎也觉察到了来者不善的音律,立刻唤出彩凤鸣歧奏急迫奏出一曲,为渔村置起短暂的屏障。

船只上那人见状,便收了音律。

既然表明了身份,她也不再忧虑,气定神闲地坐在船头翘起了一只脚,若有似无地挑动着水面,少煊这才看清那身着烟绿色长裙的女子是谁,不禁蹙了蹙眉。

律玦此时已经赶到了少煊身边,几乎与船靠岸是同一时刻。

“怎么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脸色这么难看。”

祝岚衣甩了甩略长的衣袖,又提起自己的裙边,悠然地下了船,莞尔一笑。

“别这副盯着仇人的眼神看着我好吗?我可是带了见面礼来。”

听她这样说,三人才顺着她欠身的方向探去。

“东方碧落!”

东方品月大惊,三步并两步地迈上了船只,前去查看船上之人的状况。

面对着少煊和律玦质问的眼神,祝岚衣倒不觉得意外,只是开口道。

“他们的伤势可与我无关,我不过是路过搭了把手。”

说着,又微微倾身,冲着二人低语。

“人数实在过于庞大,尚能喘口气的,我便勉强拉上了船,其余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话毕,她又站直了身体,提高了些嗓子以让东方品月也能听见,似是好意。

“还是喊村里人来帮忙吧,他们多多少少受了伤又遭冷水浸泡过,耽误久了恐留下后遗症。”

不待他们回应,又笑眯眯地看向少煊和律玦。

“那么,我们几个外人叙叙旧可好?”

渔村里,大家都在忙里忙外救治伤员,又担心东方群青醒来情绪不稳,而将他五花大绑直接扔进了少煊的房间。

门外,三个人绕着石桌而坐,少煊与律玦一声不吭地看着祝岚衣,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没想到这里的茶味道还不错。”

祝岚衣倒是悠闲得很,完全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喝了口热茶,不紧不慢道。

“祝岚衣,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上一次因为祝岚衣企图将少煊具有神力的簪子据为己有,律玦当着盛钧儒的面和她大闹了一场,两方不欢而散。

想也知道她毒性发作必定是回了云绘宗,受了游云归的恩惠,又凭什么无缘无故出现在云溪谷。

律玦冷哼一声道:“游云归看让你卧底于我们不成,现在又想直截了当地派你来阻我们去路?”

祝岚衣还未开口,一旁始终注视着她的少煊突然话锋一转,很是自然地关切道:“你身上的毒解了吗?”

祝岚衣微微一愣,又意识到什么向律玦望去,只是刹那间的对视,她便已经心下了然。

——解毒之事是炽觞同律玦的秘密,他们并没有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在少煊面前捅破。

她收敛的情绪,只是淡淡地笑道:“有师姑相助,自然已无大碍。”

“我是偷跑出来的。”

祝岚衣将碎发别至耳后,轻声t道。

“我回云绘宗求师姑解毒便被软禁其中,恰巧看到汝川方家老爷来寻游云归帮忙,还见到师兄的画像,我怕他对你们不利,便求师姑放我离开,特来通风报信。”

律玦听罢却是半个字都不信,他勾了勾嘴角,周遭气氛降至冰点。

“你花言巧语的本事我们不是没有领教过,祝岚衣,你嘴巴里能不能有句实话?”

少煊在石桌底下伸手拍了拍律玦的大腿,示意他说话不要这么冲。

“师兄可真是对我误会不浅。”

祝岚衣神情里有些为难,求助似的看向了少煊。

“少煊姐姐,可不是我小题大做。”

“云溪谷的情况我多少也是了解的——你的神力在此处不能发挥作用,渔村的战斗力也远远比不上云溪谷的方家将,若是非说有什么优势,只能是师兄的绘梦仙术加持。”

“可一旦此事牵扯进了云绘宗,这点微弱的胜算也会被抵消掉,即便我深知姜氏后人可怜得紧,但是这世间的公道从不是凭情感决断的。”

“而我的存在,对你们而言是雪中送炭,并非雪上加霜啊。”

祝岚衣顿了顿,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又微微垂眸,满脸悲悯模样。

“我昨晚抵达时海面上几乎已经归于平静了,只是途径的惨状令我现在仍难以释怀……”

“你们知道吗?我救回来的几个人,当时正以漂浮的尸体为支撑,一点一点向着渔村的方向游回去啊,其中不乏失了力气的孩子,但也仍拼命抓住冰冷的尸骨,想要以此借力而不至于沉入海中——”

“他们还是年纪尚轻的孩子们啊,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们只想活命。”

“这场纷争持续太久了,牵扯了太多复杂的关系与利益,可受害者却始终是最无辜的底层百姓。”

祝岚衣认真地望向少煊,语气坦然。

“我只是为他们不平,仅此而已。”

少煊和律玦还在为刚刚她所描述的场景而受到冲击,他们没想到方沁檀居然这么狠心会对这些渔村的少男少女痛下杀手,又残忍抛尸深海中不留痕迹。

况且那晚少煊明明看到东方晴山率领的接应队伍已与东方碧落带领的潜水队伍汇合,才放心离去的,却没想到方家竟然是三路奇兵。

许是感觉到少煊的自责,律玦在桌下反手将少煊的手攥在手心里,炽热的温度迅速包围了少煊冰冷的手,她缓过神来,便听到律玦面不改色反问祝岚衣。

“就这么简单?你敢说你对云溪谷的灵泉、对水神神息毫无兴趣?你敢说你此行的目的绝无隐情?”

祝岚衣笑着望向律玦,似乎为自己从未在律玦处取得信任而有些悲哀。

“众神神息可弥补战神魂魄碎片中的缝隙,神明该做拯救天地于生死的大事,”

祝岚衣甩了甩衣袖,将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声音清脆。

“我不过是一平凡人,只想做些平凡事。”

少煊微怔,她有时候也在想,不凡的身份给予他们不凡的使命,也因此往往令他们着眼于更虚无缥缈的层面,而忽视了百姓生存之中再微小不过的细枝末节。

他们满口深明大义与正道伦常,救难苍生与除暴安良,到头来还抵不过这个平凡人设身处地的嘘寒问暖与亲历亲为。

律玦分辨得出少煊面容间的动容。

——她向来是不愿意以太恶毒的眼光和太刻薄的话语刺激祝岚衣的。

她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这一点律玦也很清楚。

但他始终绕不过去的坎儿,就是祝岚衣的心思深重。

毕竟她虽然几次救难于水火,也曾经推他们下深渊。

而她做所有的事情,从来都在背后推波助澜,自己不染一点风尘,干干净净。

他唯一害怕的,便是祝岚衣仍然在打战神的主意。

毕竟那毒药他们二人心知肚明——不可能由云绘宗解得了。

“既然如此,你有何高见?”

“师兄,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大家都懂,所以方沁檀没有伤害被姜缇保护起来的其他渔民,只是带走了姜缇而已,她要做的不是灭族而是震慑,真正想要赶尽杀绝的,是方家老爷子。”

祝岚衣顿了顿,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很可惜,方老爷子有一道明晃晃的弱点——他的宝贝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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