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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相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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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入山时的疏离逐渐远去,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禁山开始重回多年未曾踏足的寒山了。

曾经走过无数遍的山路,曾经摸过无数遍的树干,还有那块看过无数遍的平地。

“你,”玉流就这么顿下了脚步,紧盯着矮小的身影,声儿都冷了下来,“要领着我去哪儿?”

小瑀也停下,回身看着她,认真地说:“当然是去有人等你的地方。”

玉流无意识地收紧了拳,嘴半张着,无声了好久才说出点话:“谁?”

小瑀端详着玉流的脸色,皱着眉想了想,接着笃定道:“你在害怕,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玉流的指甲已经扣进了手心,深深的半月痕刻在掌中,她却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你既然是我的记忆,你就该知晓我的性子。你想不到我在害怕什么吗!”

那一小块平地上有什么,谁在等着她,她又会看见谁……自始至终都没有那么多的人会等她。

玉流想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每一步都变成了水底的鱼?每一步都看得清,每一步都抓不住。

她觉得自己又掉进了一个陷阱中,害她的人,是她自己。

……真的是她自己吗?

“你真的只是我的记忆吗,为什么要像她一样逼着我!”

汹涌的情绪让玉流的脑子嗡嗡作疼,好似有什么要从封禁的束缚中脱身。

“因为我不想你只有一个人。”小小的人影叹了口气,化作了小小的一团,像极了小瑀住在山中时那抹形影不离的雾霭,连稚嫩的声音都有了似曾相识的语调。

熟稔又陌生。

“正因为了解你,所以才知道你必然会走入这样的境地中。我知道这很难,放弃也没关系的,但不要害怕。你知道的,无论走不走下去娘亲都不会怪你,只要你好好的,醒来也不要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太多了。

她今日见得太多,听得太多。

脑子成了浆糊,糊住了耳朵,糊住了嗓子。玉流觉得她应该是幻听了,山穷水尽的囚徒发出嘶哑的求救:“你、你说什么……”

“就到这里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她只是依附在山间阴阳界线中的一缕执念,借着白雾之力才能在梦中与她再相遇,林青霭竭力想朝她笑得温柔些,“时瑀。”

——“就到这里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再见了,时瑀。”

缺的只有那么三个字。

雾霭不见了。

脑中一根弦啪地断开,玉流这才如梦初醒,大步朝前跑去:“不……等、等等,别走,说清楚,说清楚啊,你才说我看到的都是真的,怎么、怎么就要我……林青霭,娘亲,不要走,不要——”

玉流多希望她还在幻境中,依旧徘徊在真假交临的幻境之中。

这些都是假的是不是,是不是——

“啊哈,啊哈,啊……”

仿佛窒息的人陡然寻回了呼吸,玉流茫然无措地环顾周遭。

她怎么会靠在树下?

等等。

失神的瞳仁轻颤……所以,那真的是梦?

无声的泪潮如雨瀑,重新淋漓了早已湿透的脸颊。

这算什么,您明明清楚这段往事会困死我,为何还要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人有什么不好的……

十多年前的冷秋,我于寒山中遇见两位少年。

被我捡起救活的那位于无声中消失,留下一帘沾红的白雪——带走了我母亲一半的魂魄。

另一位,他教会了我什么,又狠心地全部带走,悄然离山之后,我像一株无根无头的细草,仅存的念想只有崇州之剑。

十年之后,兜兜转转,我终于在最该死的寒山中想通了这万恶的缘与孽。

玉流抹去泪水,几经挣扎,循着儿时碎布般拼凑起的完整记忆,扶着一棵棵熟悉的高树,走上了那条旧路。

黑树肆意生长,泛滥的盘根错节占领这片当年仅存的安稳之地,那间本就摇摇欲坠的小屋已残旧风化,只剩下枯木的柱子尚存一息。

玉流觉得一切都不复当年,却有什么仍未更改。

树根之上垒起了石块,燃起半人高的大火。

依旧是漆黑的烟,依旧是涩苦的气,依旧是当年万分诡异焰……还有那位时隔十几载的春秋才被她认出来的人。

雾雪经年,故人仍如,旧梦一场。

“暌违日久,别来无恙,”玉流闭上潮润的双眼,轻声道,“敏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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