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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夜:往昔岁月(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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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夜:往昔岁月(二)

一天夜里,紫凤衔着小刀徘徊在雍王宫上空,迟迟不下。

苻楹既不在东宫,也不在御花园。

那她去了哪里?

月琢顺着浮云飘动的方向,一路向西北大地飞去,直至一片漆黑的荒山野林……

“就在前面,快追!”

几个衣着利落的暗卫施展着轻功,快步穿行在野草丛生的林中,目光丝毫不肯放过前方影影绰绰的一缕青影。

二十步,十步,五步……

苻楹的体力,终究不如经过皇室精心训练的男子,不久便被制于刀下。

“跪下——举起手来,不要反抗!”

她的肩头被刀背一砍,不得不跪倒在地。苻楹迎着刀锋上晃眼的银光,缓慢擡头,眸光凛凛。

为首的暗卫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不禁冷笑:“太子宠姬?也不过如此……瞧着寡淡得很,眼神倒是挺凶!”

“老大,别跟她废话了。太子殿下对她那么好,处处依着顺着,她还千方百计地偷跑出来,真是不识好歹!”另一个暗卫咬牙切齿,似乎颇感不平。

“嗯……也是,她能将自己的寝殿伪装成有贼人入侵之状,可见心机极深。若非太子殿下吩咐,要我们把她全须全尾地带回去……我真想剐她几刀出出气!”

另一个暗卫沉默少时,忽然压低了嗓音,对暗卫首领道:“老大,反正她已不是……不如我们……”

苻楹眼中寒意更深,不由得捏紧了衣袖,意欲抽刀而起,拼死一搏。但她转念想到,自己随身所带的那把青铜小刀,早已被紫凤收去。

她心底一凉,如今身无旁物,更是凶多吉少。

“如果连月亮也闭眼的话,我这一生,就此认命。”

苻楹在心里默念。

而后,她深吸一口气,仰头望了望晦暗无星的夜空,看着那一轮残月逐渐被阴云遮蔽,只觉浑身麻木,却忘了叹息。

“苻楹,刺他下腹!”

刹那间,苻楹虚握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冰凉柔韧的薄片。熟悉的男声用传音入秘的方式指引着她,让她失去知觉的手指莫名恢复了血液的流动。

苻楹不及细看,便猛然握紧了那物,用尽全力挥了出去……

黑暗中星光漫溢,鲜血迸溅,惨痛呼号。

“老大!!”

“你这贱人……”

苻楹两眼一黑,五指松开,向后倒去。

昏迷前,只听那几个暗卫或大喊,或恶言,野狗似的扑了一地,不知是该先扶起伤者,还是该去抓住苻楹。训练有素的暗卫们一时竟慌乱无措。

漫天星光无瑕,如银河倒挂,浸润了她的身体,皎洁而温柔。

苻楹恍然想起那天在梧桐树下,望着紫凤的眼睛,听他说“去一个崭新的地方”时,她蓦然变速的心跳。

也许,就像此刻一样。

很久很久以后。

再醒来时,苻楹已经躺回了东宫偏殿的卧榻上。

太子不在房内。

“你醒了。”月琢的声音第一时间在她耳畔响起,平淡得让人听不出情绪,“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

苻楹擡眼一看,紫凤的身影已缩成山鸡大小,轻轻落在窗头。

“是你救了我?”她低声问道。

“不,是你救了你自己。”月琢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声音仍然宛转好听,“以凡人之躯驾驭神器,确是对你身心消耗极大,但当时迫不得已。”

“我……驾驭了什么神器?那把薄薄的利刃?”

月琢点头承认:“那是我拔下自己的羽毛所化,姑且称之为‘羽刃’吧。”

“那我后来……怎么没死,还被送回来了?”

月琢斟酌了一下言辞,解释道:“从我身上拔下的羽毛,不算是个死物。只要有灵力的牵引,便可让其物归原主。”

苻楹皱了皱眉,一副不太理解的神情。

月琢索性换了一个角度说道:“你放心,那些人不会记得他们的老大是谁杀死的——我的羽刃留下的伤痕,全天下都没有第二个。不过……”

他将彩羽一抖,一把青铜小刀便从一团紫金碎影中掉落下来,好像被他倒出了口袋一般轻巧方便。

“这个就还给你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苻楹从榻上支起身子,探手捡回小刀,小心地藏进袖中。

“什么事?”

“从今往后,你的刀锋,只许向外。”

奇怪的是,一连几日,太子都未到偏殿看她。

苻楹养好了身子,便又和往常一样困守宫中,百无聊赖。

经此一事,东宫内外的风声又紧了几分。太子亲卫之首被杀,死因蹊跷,查不出任何线索,丢的是皇家脸面;案发时方圆百里无人,幸存者记忆全无,更没有敌国暗探的踪迹……

唯一的突破口,竟还在受害人苻楹这里。

雍王有意让太子牺牲苻楹,几次提出在朝堂上公开审问此案,并将她作为罪魁祸首处死:

“天下美人千千万,你何必执着于那来路不明的低贱种花女!再寻一个身世干净、年轻美貌的,又有何难?”

但太子不服雍王对其掌控已久,偏要赌一口气,保下自己的宠姬,以示自尊:

“六岁时,我喜欢放风筝,你便命人折断我花了几个晚上做好的风筝骨架,烧毁所有材料,逼我回去读书;

“十岁时,我得了一次很严重的风寒,你却说是因为我疏于习武,孱弱不堪,便叫我饿着肚子去雪地里打坐练剑;

“十五岁时,我在外猎得一只银狐,瞧它皮色精美,乖顺伶俐,便想养在身边作伴,聊以慰藉。你却怕我与它生了感情,心慈手软,竟将它生剥下皮,做成狐裘……”

太子摸着肩头,指尖细细摩挲过那块黯淡发旧的狐皮短衣,眸色深沉。

“够了!”雍王怒极,拍案而骂,“子澍,你整日与那花奴厮混也就罢了,而今为了她,你竟要与我清算父子情义?真是色令智昏……荒唐、荒唐哪!”

太子默跪不语,百官更是哑然。

雍王为大局,太子为自己。于是,两方僵持不下,便是太子这几日都无暇探望苻楹的原因。

他要争一个答案。

苻楹闭门养身的时候,月琢恰巧在王宫四周巡游,以恢复精力。这次风波尚未完全平息,他不放心苻楹一人独处深宫。

几天过去,太子仍是坚持己见,甚至玩起了“冷战”,把雍王派去劝诫的大臣统统拒之门外,油盐不进。雍王无奈,终于允诺不杀苻楹。

——但也绝不可能将她扶为太子侧妃。

一番推拉下来,太子也作出些许退让,隔日就若无其事地上朝去了。他早出晚归,尽心尽责地处理前几天落下的政务,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苻楹。

这夜霜寒梦冷,太子在书房呆坐到子时,方才悻悻地吹灭烛火,悄然而退。

路过偏殿时,但见窗门微开,其内幽暗如xue,寂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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