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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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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曾这么低声下气过,这是最后一次,今日之辱,他日必十倍奉还!

凌虚瞥一眼他,越过去,冲樊见山道:“樊公子,以后你最好离昭歌远点,也别妄图靠近她身边的人。”

樊见山眼底犹有挑衅,否则呢?

凌虚道:“七日前,夜半三更,有群杀手摸到我处,直奔雪公子的房间刺杀,被我拦下了,运气不错,我还抓住了好几个,问出不少事来,人,我便暂时扣下了,若再有下次,我便带着他们,去衙门好好与城主他们说道说道,毕竟,凡事无风不起浪,你樊家若当真清清白白,又岂会招来那么多平白无故的攀诬构陷呢,樊掌门以为呢?”

樊渊扭曲着脸,半天没作声。

凌虚扔下一个威慑的眼神,大力摔门走了。

樊渊掀翻屋里三四张桌子,迈步到樊见山面前高扬起手。

樊见山没躲:“父亲可以换一边脸打,这样,我正好不用出去见人了。”

樊渊怒不可遏:“那些人是你偷偷派去的?”

“是啊,我早就说过,父亲手下的人,废物居多。”

樊渊捂住喉咙,简直要被活活气死:“你敢当着凌虚的面派人去刺杀?”

樊见山眸色冰冷,无动于衷,这一仗算他输了,以后他会更加小心的:“试探罢了,见没得手,我不也迅速剿灭了所有证据。”

“你再为了个女人任意妄为,樊家迟早毁在你手上!”樊渊嘶吼道。

樊见山对他已无畏惧,道:“他若能拿咱们怎么样,早做了,还会等到现在吗?只要决赛比拼时,牧三途一举胜过霍天,咱们便可扬眉吐气,还怕区区一个他吗。”

早年,凌虚是受京里重视,但他退隐多年,樊家早借此时机越到了他前头,这也是他一直对樊家忍让的原由。

樊渊清楚不到万不得已,凌虚不会那么做,只是,等晴夜署成立,动摇樊家地位,他们与听雨斋多年来的对峙之势,怕会被打破。

***

三日后,下半场赛事转眼过半,留下的人数从五十减少到二十。

精锐渐多,赛程渐长,人数一少,对上熟人的机率更大了,这天,霍天又在廊下撞见了牧三途,意识到终场二人极大可能会有对决,牧三途不放过任何打压他的机会:

“你居然撑到了现在,真叫人刮目相看,你这银丝,倒也能四两拨千斤,算个好武器,只不知,若终场前你对上了陆昭歌,凌虚会让你赢,还是让她赢?”

霍天道:“我们只管尽力而为,无论谁败了,回去等下次盛会重来便好,不过牧公子恐怕没有这样的待遇,你若失去入昭天楼的资格,樊渊往后还会信任重用你吗?”

牧三途笑道:“所以啊,我必须得赢,掌门决意,让我用天枢。”

霍天斜望他一眼,他洋洋自得,伸手拍打他肩道:“你的银丝再强,与此神剑相比,终究螳臂挡车,凌虚怎么就没给你把剑呢,这种银丝樊家也有一截,可没弟子愿意要,都嫌无用呢。”

霍天反按住他手,一把扒下来丢开:“是否有用,得看在谁手上。”

余光见指尖一截银丝无声无息钻入牧三途耳中,他心里浮起一个笑。

牧三途对此浑然未觉,道:“但愿你是心口如一,别装得满不在乎,背地里又气得跑去与凌虚长老大吵,实在丢人。”

霍天望他远去,听着他嘲弄的笑声,喃喃道:“当然得心口如一,我心口如一地,希望你去死。”

***

隔天,第五场选拔赛上,昭歌很不幸抽中了霍天。

站上擂台,执剑相向时,全场的叫喊都停息了。

昭歌闭了闭眼,绞尽脑汁想着对策。

何红绡还未上场,她作为二十人中唯二的女将,还不能停在这里,霍天亦心急如焚,他不想自己输,也不想她输,所以,唯一的解决办法是,三场比赛,全部保持平手,按规矩,他们都可以换人再比。

对望一眼,凭着相伴多年的默契,他明白昭歌与他做了相同的决定。

斩妖剑破空刺出,霍天祭出银丝对阵,一柔一刚的对决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看台上,见徒弟对打,凌虚却异常安定,端坐于席位中央,岿然不动观着,偶尔笑着应付旁人的赞叹。

好一幅与世无争,岁月静好。

樊渊想起他与霍天那点事,还真有点自愧不如,他把一个私生子放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竟无一人怀疑他们的关系,论在人前的演技,谁能及凌虚呢?

经过多日比拼,场上其他门派的捉妖师摸清了霍天的实力,再也不敢小觑他,然而在昭歌与他之间,他们一边倒地站昭歌:

“怎么打了这么久还没分开,陆姑娘这局能胜吧?”有人忧心道。

临江秋家弟子道:“凌虚长老摆明要让她来继承听雨斋一脉,她若输给霍天,岂非名不副实?”

“就是,霍天的银丝再绕指柔,哪能与鼎鼎大名的斩妖剑作比?输给他,那陆家成什么了?”

“香只剩一半了,不会真要输了吧?”

“怎么可能!她会赢的!”

他们情绪高涨,吵吵嚷嚷,樊渊却觉这些人似乎忘记他们是师兄妹了,情谊深厚,这又不是终场决赛,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

若牧三途在决赛碰到霍天,用天枢剑,应该能赢吧?

万一赢不了的话……

凌虚登门一趟,樊渊除了感觉丢人,心里也略悬,因凌虚单对他们放了通狠话,别的什么都没做,雷声大雨点小,换常人,樊渊会觉此人色厉内荏不足挂齿,可对凌虚,他却不敢这么想。

只怕是那雨还没真正下下来,他须得收敛行事,等牧三途顺利进入昭天楼后,再言其他。

“掌门。”王九阳来到身边,恭敬唤了一声。

对他,樊渊尚未打算撕破脸,还得施以关切:“你来了,伤可好些了?”

王九阳躬身道:“好多了,牵心盛会,我便过来看看,三途他怎么样了?”

“进决赛,问题不大。”

王九阳看清场中的人,道:“是她?”

声音透着嫌弃,樊渊瞟下他拉长的脸,道:“是她,她和霍天。”

王九阳安静俯视会儿,漫长的两炷香后,第一场结束,平局。

众人哗然:“平手!斩妖剑竟敌不过银丝!”

樊渊问:“你怎么看?”

王九阳道:“二人都未使出全力,此战不看也罢。”

樊渊默然,王九阳暗中观察着他,他这次来临江,自不是单纯观战的,樊渊对他的怀疑没那么容易解除,他得找个适合的时机再提,想办法重获他的信任。

连比三场后,令人咋舌的是,他们始终是平手。

唏嘘感叹声里,昭歌与霍天退场暂休。

下一对比试的,是越家弟子越朔与何红绡。

双强对决,令人瞩目。

樊渊不大关心战况,纵她何红绡实力出众,一路难逢敌手,他也没将这个女流之辈放在眼里。

念起陆昭歌,他又愤恨起来。

王九阳却觉情况微妙,连接了越朔三招,何红绡居然毫发无损,他问:“掌门可知这女子底细?”

樊渊自然命人查过,道:“山里出来的,一个无名老道之徒。”

王九阳吃惊:“仅此而已?”

眨眼间,越朔先摔下台,第一局告终。

樊渊额角青筋狰狞,道:“仅此而已。”

太平盛世中,山野内难免卧虎藏龙,越是籍籍无名,越不简单,王九阳瞧何红绡下场扶起越朔,道:“公子他们,会遇上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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