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幸好,娘要杀他(1/2)
第98章 第 98 章 幸好,娘要杀他
二长老渐渐习惯了用别人的身体走路, 虽然这个女人脏了点,疯了点,但腿脚还算好使, 走山路挺顺当。
天甲寨周围设有各个关卡,每个关卡都有绝顶山修士隐匿身形在把守,各种风吹草动都看得清楚。
之前山匪们下山劫掠,也都被瞧了去。
修士们见这群凡人们还是野性难驯, 不成大器,多有失望。甚至绝顶山多数人都丧失了迎神的心思, 把神的出现当作一个谣言。
但徐修瑾气定神闲地告诉大家:“再等等。”
神女也特地来到此处, 安抚众人说:“是真是假,到底也要等出一个结果才行。”她说, “总还是不会失望的。”
等, 反正规定的最后期限还没到, 绝顶山就怀揣着一点点对神的希冀, 在天甲寨下坚守。
徐修瑾带头到最靠内的关卡守着,每日每夜不阖眼, 时时监督天甲寨的动向。
二长老准备上山的时候, 刚好经过一道关卡。
一个总是上天甲寨的女疯子, 往常都直接上山的, 可今天偏偏停下, 遥遥往徐修瑾的方向瞧了一会儿, 然后才加快步伐离开。
徐修瑾心有所感,灵力运行一滞,回身皱眉:“她?”
他的身后,神女专注目送妹疯子走远,她瞥了徐修瑾一眼, 笑吟吟地接话:“是说那个疯子?瞧着就只是个凡人而已,怎么了吗?”
虽说是凡人,但那精明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总让人感觉不太好。
徐修瑾的食指和拇指在衣袖里摩挲,他又往天甲寨的方向看,风轻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然后他垂目轻笑:“没事,约莫是我看错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的神态,好像一位熟悉的师长?
不可能,只是个凡人而已。
二长老也不知道那边能进去,但相比于正门大路,这副身子似乎更习惯一条小路。
爬山爬出一身的汗,终于走到一道栅栏前。木头栅栏,上面的尖刺只比他的腰高一些,二长老环顾周围的地势,左脚踩上一棵树,右腿借力升高,就这么轻轻一跃。
衣袍被勾住一角,他老人家摔了个大马趴。
刚整理了一番的头发又乱了,衣服也被勾破了个大洞,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比原来那个疯子还要狼狈。
不过没时间整理了,二长老凶狠地爬起来,左右观察地形。他挑了个看起来宽敞的路,迈步深入天甲寨。
也是奇怪,路上连一个人都没看见。二长老一开始还注意躲藏,后来走远了,连山坡底下有几棵树、道路上有几条狗都看得一清二楚,就是瞧不见人。
他才放开胆子,把脚放到大路上。
“那个女人在哪儿啊……”二长老把身上刮破的袍子一撩,边走边自言自语。
“女人不都该在婆婆营吗?”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声音,冷不丁竟然回答了二长老的问题。
他老人家听见这话,一回身。
没有一个人。
荒草地里开辟的空旷小路,只有两旁的树枝子上落下来两只麻雀,鸟儿拱着肥嘟嘟的肚子在地上跳,走一步就踉跄摔倒,喝醉了似的。
二长老多瞅了两眼,生怕这地方藏了妖精。
他仔细嗅闻,的确有妖气,但气味很远,根本不在近处。说明身后那麻雀只是普通的凡鸟,不可能会说话。
是幻听?二长老觉着不太对,好好的怎么会出t现幻听,根本没有道理。
他抱着破了一半的衣袍,继续往前。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这个地方之后,他就浑身不得劲,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而且走得越深入,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二长老的后背已经汗毛竖起,他心里在打鼓,再往前迈步的时候就更小心了。
身后都是荒废的野山头,前面终于望到了山匪营寨,二长老琢磨着自己还是先观察一番,找出那女人到底住在哪里之后再靠近。
“你是谁?我咋没见过你。”
又听见了,凭空冒出来的人话。
二长老左右转头,没看见人之后又自己转了一整圈,谨慎观察,最后只在前方的路面上瞧见一只小花狗。
不太小的花狗,短毛,那身腱子肉看着十分雄壮,眼神不像普通狗一样飘忽,而是定定注视着二长老这个人。
这玩意,好怪啊。
二长老狠狠敲打了自己的脑袋,才想起来,这副身子是个疯女人!疯女人看东西当然和正常人不一样。说不定眼前就是一只寻常的花狗,只不过疯女人的脑子有问题,瞧着才不对劲的。
不管了,都是幻象而已。二长老忍着一身的寒意,身上出着冷汗,坚定地把眼前的“幻象”抛在脑后。
他不到四十岁就入道修行了,沧海桑田,他当修士的时间是寻常凡人寿数的好几倍,区区一层疯子幻象,有什么看不破的?
可他放过幻象,幻象却没放过他。
那条花狗没走,而且总是跟着他,他往前它就也往前,他退后它也跟着退后。
二长老被追得烦了,怒斥那条花狗:“做什么跟在我后头!有本事你就喊一群畜牲来咬死我!”
花狗吠叫一声,然后扭扭屁股走了。它最后转身的时候,眼神极通人性,好像在嘲笑谁。
不一会儿,二长老就开始后悔自己说出的话。
天高地阔,树影婆娑,就在天甲寨的某条小路上,一群畜生团团围了一圈,中间站着个衣衫破烂且双目茫然的疯女人。
这狗,好通人性。二长老惊愕。
什么破幻象啊,它还真听得懂人话?
现在他前方有狗,身后有猪,几只山羊的咩声拉长,听起来像是迎亲时候的乡间小调。
声音诡异还可以忍受,但那不可忽视的被监视感令二长老如芒在背。这些畜生虽然站在不同方位,但它们的眼睛却都汇聚在一个人身上,准确的说都在注视着那个人的眼睛。
二长老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找不到退路,他飞起一脚,踹上那头猪。
可脚上没力气,踢偏了不说,那只脚还被猪舌头环绕着舔了一圈。
恶心,恶心死了!二长老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喊:“这女人有病,身上脏得很,再靠近我,你们都得染上脏病!”
一句话的事情,那些猪狗牛羊竟然真的退了,生怕染上病似的逃离开。
没时间细想,反正二长老直接往营寨的方向跑,慌不择路。
跑了好久,声音消失了,畜生也不见了,那种被奇怪东西盯着的感觉才消散一点。
他终于松了口气,眼见前方的营房,心中一喜。
景色逐渐后退,风声淹没了原本的喜意,二长老脸上的神情从得意变成失意,他一拍大腿。
什么狗啊,哪有这么灵性的狗。刚刚那狗、那猪、那山羊……分明……
是人!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人。
狗形人,鸟形人,羊形人,猪形人……
一个个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但已经跟踪了他很长时间,肯定不会让他跑走。二长老身上更冷了,被监视感重新出现在他身上。虽然没有看见,但他能感受到。
那些眼睛就藏在树上,在草丛里,在地底下,那些眼睛无处不在!像空气一样挤压他,嘲笑他,欺负他,肆意生长的恶意没有尽头,蔓延到他的肺里、肝脏里、胃里……
二长老呼吸不过来,只感觉自己的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膨胀,他想呕吐出来,于是他蹲着,一张嘴,发出尖利的啸音:“啊!!!小宝……我的孩子——”
有什么东西拍了拍他:“喂,怎么回事,别死在路上,晦气。”
他擡头,身边是一只长满白色羽毛的翅膀。一只会说话的鸭子,但不是妖。
这时候,二长老宁愿见到妖精,宁愿自己就这么憋死,也不愿意见到这样式的东西。
他也不管什么营房不营房的了,他满脸涨红,只想逃脱这片幻象和真实交织的噩梦,二长老前方出现一个小院,院子里还晾晒着衣服。他想从墙头翻进去,他想一头埋在湿透了的衣服里静一静。
但是,又有东西在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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