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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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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付了一百两定金。”绯月好心提醒,“刚刚那三张雪狐皮就一百二十两了。”

萧慕棉:……

无言回首,身后的两人已腻作一团,害得萧慕棉又慌忙转开视线,听见身侧绯月小声嘟囔:“没想到传闻中的辰千澈腻起来也如寻常男子一般。”

天山绵延数千里,有辰千澈引路,三人很快进入山中,深秋的森林五彩斑斓,白桦、胡杨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辉,穿越绚烂的山林和红棕的草甸,三人来到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中。

天渐渐暗了下来,疾风骤起,卷起冰渣无情地拍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萧慕棉拢了拢贴身的雪狐皮小袄,一股暖意淌过全身。

辰千澈走在最前方探路,每一步都极为谨慎,一望无际的白茫之下,谁也无法预料隐藏着什么。

忽然,一声惊呼自风中隐隐传来,三人蓦然顿住脚步,视线不约而同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峰将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又有几声惊呼传来,三人默契地轻点脚尖,朝喧哗处奔去。

白雪之上,滴滴点点落着赤红的鲜血,近处的血泊中躺着三人已被锐利的熊爪开膛破肚,不远处八头熊将六名西域装扮的人团团围住。

“他们袭击幼熊,被母熊召来的熊群围攻了。”辰千澈瞬间明白过来前因后果,对于这种自作孽的人,他一向是放任他们不可活。

然而,萧慕棉却有几分不忍心,轻声说道:“既然遇上了,帮帮吧。”

辰千澈抄着手,摆明一副要去你去的模样,她只得将目光转向秦烬阳。

许久未在她脸上见到这副几分可怜又眨巴眨巴的表情,秦烬阳没有片刻的犹豫,瞬间拔出长剑。

两道凌厉风声扫过,打得熊群一阵慌乱,片刻的惊惶后,熊群反应过来,重整包围圈,朝两人围来。

“跑!快跑!”

那些被围攻的人,见熊群的目标转移到两人身上,竟不顾援手之恩,仓惶逃走,在雪地上留下一片慌乱的脚印。

“诶,你们!”

萧慕棉气得柳眉倒竖,但此刻也无暇顾及,熊群被激怒,更加疯狂地扑来,张牙舞爪,气势汹汹。

一阵疾风卷过,萧慕棉在与秦烬阳对视的刹那就明白过来此刻两人所思相同。

虽无言语,两人在熊群中穿梭自如,剑气纵横,两道剑气凝作一股强劲的风暴,将周围的积雪卷起,一片白茫茫的雪幕骤然升腾,熊群一时迷失了方向。

雪幕之中,寒光如织,熊群终于渐渐不敌,发出阵阵不甘的咆哮,缓缓退去。

萧慕棉收起长剑,擡头看向盘坐在山坡一块巨石上看戏的辰千澈:“你就这么坐着看我们俩累死累活?”

辰千澈懒懒直起身,轻盈地跃下巨石:“请恕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托某些人的所作所为,我现在只有轻功,打不了一点。”

“再说了~”辰千澈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你们俩如此默契,我一个外人又能做什么呢?”

听闻此言,秦烬阳那本蹙着的眉瞬间舒展,辰千澈一个外人确实不便插手,自己就不一样了,我是内人。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即将落下,大风卷着雪花肆虐而过,发出凄厉的啸声。雪片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狂风掀起积雪,卷出一道道白色雪浪,翻滚着,奔腾着,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萧慕棉擡眼望着挡在身前为自己遮挡住大半风雪的背影,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辰千澈不愧是从小在天山长大的人,很快寻到一处温泉地洞:“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会儿,从这个地洞穿出去,就能到断魂崖。”

断魂崖,千丈冰刃拔地而起,直插云霄,传闻和阗国的藏宝图被藏在断魂崖顶。萧慕棉剥开脚下的雪层,几具尸首乍然出现,想来皆是自断魂崖上摔下来的。

“没想到你们竟也寻到这儿来了。”

萧慕棉循声望去,正是昨日被熊群围困的几人,她冷哼一声:“救了你们性命,也不见道一声谢。”

其中一人笑着走上前来:“姑娘哪里话,救命之恩我们自是铭记于心,只是昨日那情形凶险万分,我们怕扰了姑娘心智,给姑娘拖后腿,才匆匆离开。”

萧慕棉收回目光,望向隐在云雾中的断魂崖,懒得与这些人多费口舌。

“三位也是来寻藏宝图的吧,这断魂崖下皆是亡魂,不如我们几人合作,取得藏宝图后平分,如何?”

萧慕棉淡漠回道:“不用了,各凭本事吧。”

言罢,三人脚尖轻点,如三道幻影,朝着断魂崖顶端腾去。这冰刃乍一看似利刃直指天穹,实则留有一些冰锥可作落脚,六道风声紧随其后,萧慕棉微微提气,便将他们甩在了身后。

忽然,三道刺耳的风声呼啸而来,一枚梅花镖自萧慕棉手边擦过,旁边传来辰千澈的声音:“你说你救他们做什么?还用暗器,没品的杂碎。”

此时萧慕棉察觉到秦烬阳靠了过来,轻声说道:“小心些。”

又是几道风声袭来,萧慕棉和秦烬阳抽出长剑,舞出一道剑网,将射来的暗器纷纷挡下。冰刃几乎垂直插入云霄,两人抵挡暗器的同时,还要稳住身形,一时间,处境变得极为艰难。

然祸不单行,一声鸣啸响破天际,几只猎鹰被冰刃上的动静吸引,盘旋着朝他们飞来。天山猎鹰体型庞大,如钩的利爪划破长空朝冰刃上的几人袭来。

萧慕棉抽出缠在腰间的软鞭在空中挥舞,试图将袭来的猎鹰逼退。

一只猎鹰猛地俯冲而下,朝萧慕棉扑去,她堪堪打落一枚梅花镖,还来不及稳住身形,只听得“嗤啦——”一声,肩头外衫被猎鹰撕碎,露出里面的雪狐皮。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急急坠落,眼见着就要摔下冰刃,千钧一发之际,跟在身后的秦烬阳猛地用力将长剑刺入冰刃之中。

转瞬间萧慕棉手中长鞭已卷上剑刃,身体再度腾空而起,借着长鞭的惯性高高荡起,落在一块突出的冰锥之上。

“啊!!!”

身下传来刺耳的哀鸣,猎鹰俯冲而下,用利爪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那人正在发射梅花镖,无暇抵挡袭来的猎鹰,被生生带离了冰刃。

其他猎鹰见状,也纷纷效仿,一时间,跟在身后的几人被搅得阵脚大乱,发出阵阵惨叫,一个接一个地被猎鹰抓起,扔向千丈冰刃之下,与断魂崖脚的亡魂们融为一体。

混乱之际,三人朝着断魂崖顶疾奔而去。

云层之上,就连阳光也无一丝温度,狭窄的崖顶,一个身影早已被大雪覆盖。萧慕棉小心翼翼地掸掉他身上厚厚的积雪,才发现此人正是和阗国左将军身边那名暗卫。

他的躯体早已凝固成冰,萧慕棉注意到他手心下压着一卷什么东西。

“是藏宝图吗?”秦烬阳轻声问道。

闻言,萧慕棉歪头反问:“你想要吗?”

秦烬阳目光灼灼:“没兴趣,于我而言,世间珍宝仅此一人。”

“呕——”辰千澈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人,“别废话了行吗?赶紧把东西取出来。” 言罢,他伸手将那卷东西扯了扯,才发现被压得死死的。

“诶,你……”萧慕棉来不及阻止,但见辰千澈利索地掰断早已硬化的手指,抽出压在手下的羊皮纸。

“昆仑巍巍峙南北,流沙浩浩绝东西,幅员辽阔,本应雄踞一方。然观其数载,常为中原所制,何也?究其根本,星散碛西,毡帐毗邻而不通往来,驼铃相接而烽燧频传。

诸国之间,龃龉不断,与中原之抗,不能同仇敌忾,共御外敌,此等行径,难成霸业。他日中原铁骑降临,恐项上头颅不过宫阙一串胡铃!

夫孤狼虽悍,难敌虎兕之群;累卵虽危,犹胜散沙之溃。若使天山南北盟于歃血,葱岭东西誓以断金,则可铸九鼎,熔千戈。

今我辈效法乌孙昆莫,熔诸国印绶为一炉,则赤谷城头可树九斿白纛,轮台戍堡当悬七星皂旗。使胥凉昼不敢启关,玉门夜不能安枕。

大漠长风起,当卷散沙聚为丘,天山明月升,应照分星合作璧。单丝易断,千缕成绳,独木易摧,万株成林,凡我西域儿郎,当以血歃盟,共举金叵罗,饮马黄河岸!”

三人静静地看着羊皮卷上的文字,一时之间沉默无言。

半晌,萧慕棉才干干说道:“荡气回肠,踔厉风发,可惜了,我是中原人。”

从断魂崖下来,三人顺路去了趟辰星教,大战后的血腥场面被冻结在冰雪之下,这座恢弘的天山宫殿如死一般寂静。

萧慕棉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声响,她小心翼翼地擡起头,不敢打扰长阶之上沉默遥望的背影。

身后传来细微的“嘎吱”声,萧慕棉耳畔响起秦烬阳的轻声:“等来年夏日,我遣人来将此处清理妥当。”

萧慕棉微微颔首,想起另一事:“琴心派的山门也修缮一下吧。”

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萧慕棉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却被一只大掌紧紧握住,她微微挣扎,可怎样也抽不出来。

自天山下来,三人快马加鞭赶回凉州,可血月门中却不见何水心的身影。面对压在头顶的三座大山,秋露全身抖得跟筛子一样,诺诺着吐不出一个字。

眼见着辰千澈将匕首都抽了出来,萧慕棉立刻将秋露护在身后:“辰千澈,你别冲动!秋露,你一五一十说,何姑娘怎么了?”

“绯月统领带着何姑娘……去了……去了……”

“去了哪儿?”

“去了雅音榭。”

“轰”仿佛有什么在萧慕棉脑海中炸开,她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朝两个男人说道:“都说相视一笑泯恩仇,今夜月光正好,你们俩不如把酒言欢,借此机会泯去恩仇。我速速去将何姑娘带回来,不用担心。”

言罢,她一溜烟消失在山谷之中。

凉州繁华,夜不闭市,美酒飘香,丝竹歌舞不绝于耳,萧慕棉停在一座清雅的楼台水榭前。雅音榭,阁如其名,清雅唯美,却是凉州最高一档的销金窟,而且此处只接待女人。

绯月是此处常客,萧慕棉曾来寻过几次,行在男人间已是心如止水,但她竟然带何水心来。

萧慕棉抽了抽嘴角,轻车熟路寻到绯月常来的雅间,推门而入,靡靡之音扑面而来,但见绯月与何水心并排而坐,身边围着三名俊美男子,还有两人在一旁奏乐。

见到门口之人,绯月眼中闪起光芒,赶紧招呼道:“你回来啦,快过来,幸好我多唤了个倌人。今日雅音榭新来的倌人登场,听闻俊美无双,你也来一起等着瞅瞅热闹。”

萧慕棉阔步冲到绯月眼前,将有些局促的何水心拉到身后,咬牙切齿:“你自己来玩就算了,你为何要带何姑娘来?你疯啦。”

绯月脸上的笑意瞬间敛起:“水心妹妹自幼跟在辰千澈身边,连别的男人什么模样都没品过,哪儿能分辨辰千澈是好是坏……”

突然,似是想到什么,绯月的话戛然而止,面上渐渐浮现出惊恐:“你……你回来了……那辰千澈岂不是……”

话音未落,只听得“轰隆”一声,已被反手关上的房门轰然倒塌,两张沉得如黑云压顶的脸映入眼帘。

飞起的门板还未落地,绯月惊叫一声,丝滑缩进桌案底下。见到此状,何水心心头 “咯噔” 一下,下意识地低头,试图用衣袖遮挡住自己的脸。

“让开。”辰千澈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眼中有火喷出。

萧慕棉挡在桌案前:“辰千澈,冷静!要冷静!”

“赶紧把你的女人带走!”

辰千澈话音未落,萧慕棉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过,她挣扎着,却发现秦烬阳的手劲大得惊人,根本挣脱不开。

她只好陪着笑脸:“秦公子,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手动脚的。”

话音未落,转瞬间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一张沉得惊人的脸骤然压在眼前,秦烬阳唇角挂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眸中却漆黑得迫在胸口,萧慕棉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经常来?”

“那些倌人的模样你品过?”

“他们有我俊?有我厉害?”

灵魂三问振聋发聩,两人过近的距离逼得萧慕棉心尖微颤,她向后退去,却发现腰被扣得死死的,两人身在水榭楼台屋顶边缘,她的半只脚已悬在空中。

“秦烬阳,我们只是单纯的雇主和雇工的关系,我可警告你,莫要多管闲事。”

“哦,是吗?”秦烬阳眼眉一挑,唇边笑意愈盛,可在萧慕棉眼里,这样更瘆人了。

“容我提醒你一句,下了天山,我们的雇佣关系就结束了。”

“那你就更没立场管我了,我们很熟吗?”

萧慕棉说得理直气壮,眼前的人没了声响,她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秦烬阳眼中碎裂开来,翻滚着,奔涌着。

萧慕棉抿了抿唇,自己是不是说得有些过分?

然眨眼睛,笑意自秦烬阳眼中绽放,他的声音轻柔和煦,如春风拂过心田,挠得人痒痒的:“嗯,确实不熟,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秦烬阳,可以是你的夫君。”

腰被骤然提起,此处居高临下,凉州夜景自萧慕棉眼前一晃而过,转瞬间身体落在屋顶的瓦片上,微微生凉。

一只手扣在后脑,护着她的同时,也将她的唇送到另一人舌尖。齿关被轻而易举地撬开,他实在是太过熟悉她的身体,每一次轻抚都让压在身下的躯体微微颤抖。

被反复吮吸噬咬的唇,十指相扣的手心,压在胸口的滚烫身体,萧慕棉觉得身体的一切触感都被无限放大,欢愉淌过全身,激起一阵阵颤栗。

萧慕棉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插入男人发间,每一次颤栗都让她下意识地攥紧掌心。发丝被撕扯的疼痛一阵阵传来,秦烬阳勾了勾唇角,很好,他们之间正需要一场彻底的疼痛熔化过去。

温热的唇在一次凶狠的吮吸后,带着暧昧的湿润滑过唇角,滴滴点点落在颈间。月光自秦烬阳散落的发丝透过,照在萧慕棉眼角,她猛然惊醒过来,方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秦烬阳……别……别在这儿……”

“那去哪儿?”

“去……去……”

萧慕棉吞吞吐吐,带着薄茧的大掌滑过肌肤,轻轻揉搓着,让她已然无法思考。

“那就哪儿都别去,我忍不住了。”

“在这儿会被人听见的。”

她简直要哭了。

“宝贝乖,小声些。”

她的哭腔击碎最后一丝理智,好想将她揉碎了贴进心口。

秦烬阳牵着她的手,抚上腰间,又硬又烫。

“它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

今夜月光正好,适合一笑泯恩仇。

直到萧慕棉即将离开血月门,也没有见到绯月。她留下消息说自己出去完成任务,过一段时日再回来,萧慕棉唇角抽了抽,怕是要等辰千澈离开,才敢回来吧。

收拾行李,一卷羊皮纸掉出来,萧慕棉顺手拾起,她想破脑袋也没明白,这玩意儿是怎么被传成藏宝图的。

恰在此时,秋露前来禀告道:“门主,绯月统领传来消息,她查到藏宝图的流言是如何传出来的。和阗国左将军死前曾让暗卫带着能让西域壮大的秘密逃走,这话传着传着不知为何就被众人理解成了藏宝图。”

萧慕棉怔了一怔,能抵达断魂崖定是有能之士,若能聚起西域之力,的确可以令西域壮大。

“如今西域各国战火已歇,边境安宁,西域中原贸易繁盛,国泰民安。野心家的妄想,”她顿了顿,将羊皮纸扔进火盆,“烧了吧。”

晨曦让秦烬阳笼着淡淡金辉,细碎的阳光跳跃在他的发梢,平添几分毛茸茸的感觉。他微微仰起头,为骏马梳理鬃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阴影。

萧慕棉的目光落他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恰似温暖的风,能吹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听见声响,秦烬阳回过头来,接过萧慕棉手上的行李:“回万湖山庄吗?”

萧慕棉微微摇头:“与何姑娘她们一道,我与心悠好久不见,你也还没好好拜见过莫夫人。”

“嗯,好。”

温柔的吻轻轻落在女子额间,微风中轻轻飘动的依偎身影与柔和的晨曦融为一体,宛如一幅绝美画卷。

莫青鸢并未因与何尘和任来的恩怨迁罪于秦烬阳,对于这个自幼看着长大的孩子,到底是多出几分怜悯。

只是提到秦烬阳第一次到百晓堂时的场景,莫青鸢悠悠说道:“总有一种看熟人装逼的感觉。”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海风带来咸湿气息,将两人的乌发卷在一处,月光将海滩上依偎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萧慕棉靠在秦烬阳肩头,双眼微阖,静静听着海浪一阵又一阵打在沙滩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棉棉,我们去探望一下我的救命恩人吧,他住在南海的一座小岛上。”

巨大的爆炸冲击将秦烬阳破败的身体高高抛起,生命的最后,他只想再见她一眼,一眼就好。可目光越不过火海,他沉入冰冷的海水,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蚀骨的噩梦中惊醒。

“嗯,好。”

身旁的女子轻轻应着,那颗永远在算计在挣扎的心,从未有过如此的平静。他的头轻轻靠上去,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视线投向夜幕,明月高悬,月满人圆。

再临南海,大船停靠在小岛码头,萧慕棉轻轻跃下甲板,朝码头上等候多时的男子甜甜笑道:“小文哥哥,好久不见。”

紧随其后下船的秦烬阳愣在原处,微微瞪大双眼:“你们认识?”

萧慕棉没有回答他,目光越过男子,朝他身后和蔼的老者灿烂一笑:“叶伯伯,许久未见,您真是风采依旧。”

老者抚着虚白的长须,笑道:“小棉儿这张嘴,可是越来越甜了。”

过了许久,秦烬阳方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你早知道我的救命恩人是谁?”

“我猜的。”萧慕棉故作娇嗔地责备道,“叶伯伯为何要救他?”

“若不救他,我怕小棉儿哪日来兴师问罪呐。”

萧慕棉嘟起小嘴,眸中闪着俏皮的光芒:“叶伯伯哪里话,我哪儿敢呀。”

叶世修的目光转向秦烬阳:“四月一别,我还以为你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都快入冬了方才姗姗来迟。”

闻言,萧慕棉的目光攸地锐利起来:“四月?这么长的时间,你去哪儿了?”

秦烬阳放下筷子,有些无奈地迎向女子审判的视线:“我去扬州寻你了,还未到万湖山庄,就看见你在文叔的茶楼……”

他顿了一顿,声音变得凉飕飕的:“和沈世遇喝茶谈心。”

萧慕棉一怔,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番,才想起那时候是在和沈世遇商讨端午龙舟大赛的相关事宜。

夜幕轻柔地笼上小岛,零星散落在岛上各处的院落早早熄了灯。四周静谧无声,唯有海浪的声潮一波接着一波,月光似银粉洒在海面,伴着浪潮荡起粼粼波光。

两人漫步在沙滩上,月光将两人长长的影子叠在一起,偶尔传来几声海鸟的啼叫,划破夜空的宁静,又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萧慕棉捏了捏十指交扣的掌心:“你为何不来找我?”

秦烬阳眼眸沉在淡淡阴影中:“我以为你不会想见我,你和沈世遇聊得很开心。”

“你倒有几分自知之明。”趁着抗议的话还未说出口,萧慕棉赶紧又问道,“离开扬州后,你去哪儿了?”

“回了趟烬阳楼,听褚理全说皓元被你安排去了血月门,我也就过去投奔他了。”秦烬阳轻声说道,“可凉州也并非万全之地,我差点就被你手下的人发现了。”

萧慕棉纠正他:“不是差点被发现,和阗国左将军一死,寒凌就知道是你。”

“那你也知道了吗?”

面对秦烬阳的询问,萧慕棉露出一幅“你看我像傻子吗”的表情:“你为什么要动手?”

“他伤了你。”

言简意赅,理所应当。

忽的,秦烬阳脚步顿住,萧慕棉不明所以地看去,却见他双眸眯了起来,整个人正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万湖山庄和天水宗的联姻是怎么回事?”

阴影笼在头顶,几乎遮蔽了所有的月光,这危险的压迫感震得人心里直打鼓,萧慕棉忍不住后退半步。

“啊……这个……别人乱传的……”

“难道不是你传出来的?你还想跟赵景年再续前缘?”

“绝无此事!”

萧慕棉两指朝天,一脸正气。她忽的转过话头:“不过说起来,你倒是把赵景年吓得够呛。”

“哼,若不吓吓他,他倒是真做起美梦来了。”

萧慕棉挽上男子的胳膊,晃啊晃,一双眼笑得弯弯的:“谁让你躲着不见我,说起来,这都要怪你。”

甜腻的声音划过心尖,将人挠得痒痒的,秦烬阳垂首望着她的眼,月光在清澈的眸中闪着细碎的光芒,那些光点跳呀跳,敲在心田,晃得他一瞬间的晕眩。

“嗯,怪我。”

他的声音响在耳侧,低沉蛊惑。滚烫的手掌扣上腰间,顺着脊背向上攀,指尖带起的酥麻让女子摇摇欲坠,他凑近一分,让两人的身体再无缝隙,坚实的胸膛撑起女子有些瘫软地身子。

滚烫的唇攻城略地,凶狠得仿佛要将她吞噬,无视女子抗议的呜咽,不够,还远远不够。他将人打横抱起,飞速奔向两人暂居的小院。

“秦烬阳,我们是在别人家做客,注意一下影响!”

“秦烬阳,不要!那儿不行!”

“秦烬阳,你别这样!”

“秦烬阳,求你了,呜呜呜……”

……

“秦烬阳!你混蛋!都五更天了……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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