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回旋余地？！”（2/2）

九州已成焦土！工业尽毁！粮食断绝！海军油料枯竭！联合舰队已无舰可出！你所谓的‘神风’、‘震电’，不过是徒增伤亡！根本无法阻止敌寇的轰炸机群将我们的城市一个个化为火海！”

他死死盯着阿南，声音如同寒冰：“更可怕的是！敌寇手中握有‘原子弹’！那绝非恫吓！一弹可毁一城！

你口中的‘玉碎’，在那种毁灭面前，不过是…无意义的灰烬！你是要将东京！将京都！甚至…将皇居！

都变成广岛、长崎那样的炼狱吗？！你是要陛下和所有皇族，都为你的疯狂殉葬吗？！”

“原子弹”三个字如同魔咒，让整个御文库瞬间陷入死寂！

连狂怒的阿南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脸色瞬间由赤红转为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时无法反驳。

裕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

“米内大臣所言…绝非危言耸听…”重光葵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情报显示…提尼安岛敌寇活动异常…频繁的气象侦察…目标直指…广岛、小仓、新泻、长崎…陛下！诸君！那灭世之器…随时可能落下啊！”

“住口！重光！米内！”

阿南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嘶吼，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九七式佐官军刀！“锵啷”一声，雪亮的刀锋在惨白灯光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寒芒！

“尔等怯懦惧战！妖言惑众！动摇圣心！实为国贼！当受天诛！！”

他刀尖直指米内和重光，狂热的杀气弥漫开来！几名主战派少壮军官也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刀柄！空气瞬间凝固，剑拔弩张！

“够了！！！”

一声凄厉、尖锐、带着无尽痛苦与崩溃的尖啸，如同裂帛般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是裕仁！

他猛地抬起头，细框眼镜滑落鼻梁，露出那双布满血丝、充满巨大恐惧、茫然和绝望的眼睛！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御案边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颤抖！

“你们…你们…都要逼死朕吗？！！”

他失态地嘶喊着，声音扭曲变形，全无帝王威仪，只剩下一个被恐惧彻底压垮的灵魂的哀嚎。

“原子弹…原子弹…”

他失神地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那无法想象的闪光和随之而来的死寂焦土，“…广岛…长崎…东京…皇居…全都…全都…”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阿南惟几狂热的怒火。

他握着军刀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御座上那彻底崩溃的天皇，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深切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铃木贯太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米内光政和重光葵则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天皇的恐惧，比阿南的疯狂，更预示着帝国末路的无可挽回。

御前会议在裕仁崩溃的哭嚎和阿南持刀茫然的僵持中，不欢而散。

但阿南惟几眼中那最后一点被恐惧短暂压下的疯狂火焰，在离开御文库、步入地下通道的黑暗中，重新燃烧起来，并且更加扭曲、更加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