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终章(1/2)
几个月后。
阴雨天,城市的气氛闷闷的,即使是飘落的雨点也无法带来一丝凉爽。
不久前,这座城市经历了可怕的动荡:杀人,酒店爆炸,商场被毁乃至出现了坦克……
但所有犯罪分子被全部缉拿归案,死亡游戏的主办方和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西和医院全部都被彻底捣毁,再无复苏的可能。
据说黑市上还流通了一种叫做“臆种”的神奇药物,可以赋予人超能力。但最后注射过的人发现他们除了忘掉了一些事情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这也慢慢变成了吓唬小孩子的都市传说。
市警局的一个支队在骚动当天被炸弹炸毁,出差在外的支队长唐队对此大发雷霆。
爆炸后的废墟里检测出了数具被烤成焦炭的尸体,当局表示,无法对尸体身份进行辨认和分析。但这到底是技术原因还是另有隐情,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其中有一具尸体,在身形上,与当日从监狱里逃狱的囚犯极其相似。
那名编号9527的囚犯名字叫路翩,曾经是警校生,却在六年前因为杀人被逮捕归案。不知道因为什么卷入了警局的爆炸,真相已经石沉大海,无法考究了。
但即便如此,这个似乎已经死亡,并且在当年就不为人知的囚犯,却在这座城市里掀起来不小的轰动。
当地还算小有名气的律师林芝,对这名囚犯的案子提出了再审,要求翻案。
杀人案时隔六年后再审这样的新闻也还算新鲜,有那么一段时间,大街小巷里都在谈论这个事儿。
只可惜最后法院选择了秘密审理,结果并没有外人知道。那之后律师林芝恢复了正常工作,就像没有经历过这些一样。
所以没有人知道,这名囚犯其实压根没有死。他在成功翻案之后,以保密协议为代价,获得了自由的生活。
毋庸置疑,几个月前的动乱没有影响到绝大部分人的生活,只是吓到了他们,逐渐演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于那些的的确确受过伤的人,生活还要继续,城市这台还算精密的仪器,会自己填补受到的伤害,然后等待永远不会等来的、伤口愈合的那一天。
要说动乱带给城市的唯一正面影响,无非就是犯罪分子花匠——真实身份为叶鸿博——死在了那一天。
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样的真相,只是重复过着平淡的每一天,就像他们不知道路边那家修车店的,扎着高马尾穿着跨栏背心的员工,是那个犯罪分子的前女友。
大部分百姓只会关心和注意到贴近生活的,和他们有关的事情。
比如街角的楼上,开了一家名叫“侦探事务所”的侦探事务所。据说老板取如此奇怪的名字,是因为老板就是一个叫做“侦探”的侦探。
这名“侦探”打着大侦探路征的关门弟子的称号营业,最后发现这个年轻人根本没有上过路征的课,只是看过了路征留下来的视频罢了。
但警方还算是喜欢他,可能他真的有某种看家本领吧。
说到警方,在他们的介入下,万丽广场的修缮工作正在有序的进行中,再过半年应该就可以重新开张的。
就像这座商场一样,城市没有因为受伤而停滞不前,正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向着远方前进。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自然不会有人在意,有一个男人,在这么闷热的天,穿着严肃的黑色西装,向着墓园的方向走去。
男人连伞都没有打,任凭小雨拍打在他的头发上,一步一步,坚硬有力地踩上台阶。
墓园建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去一趟被叫做爬山也不为过。不过因为山上的风景,经常可以看到有一家三口爬上山玩。
但今天这样闷热的雨天不会有闲人来,连来墓园扫墓的人都没有,除了这个男人。
一身黑色的他走在雨中,走向山上。
十来分钟后,他走到了山顶,那里果然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不会说话的、漆黑的墓碑。
男人向右走到第四块碑前停住了脚步。选择这块碑是因为数字不太吉利,所以买下它的价格最便宜。
话说死人为什么还要在意“死”这个字不吉利呢?
男人低下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用袖口擦了擦,将它放在了碑前。
照片上有三个穿着警校制服的年轻人,正看着镜头,笑容灿烂。
“对不起啊,今天没有买花。”
男人忧伤地看着墓碑。
墓碑上刻着这样的字样:
“挚友路翩之墓。”
“有时候真的想就这样,在墓前和你说说话,真可惜。”
“真可惜你还活着。”
话音刚落,从一边闪出了一道穿着打着伞的女孩身影。她冲向男人这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同时飞了过来,重重砸在了男人头上。
女孩飞起一脚,将这个男人掀翻在地。
“你他妈的觉得自己很幽默吗?楼明?”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对着地上的男人,用和穿着打扮完全不符合的粗鲁语言,狠狠地骂道。
……
“你丫也下手太狠了吧?!”
楼明捂着脑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西服被地上的水完全浸湿,还在往下滴水。
“你还好意思说?”路翩又朝他踹了一脚,被躲开了,“我让你给叶鸿博修一块碑,你他妈的刻我的名字?”
“那有什么办法啊!”楼明的刘海被水打湿,垂在了眼前,看起来像几十年前的杀马特,“这家伙的事情是机密,不能随便外传的,我只能用你的名字顶替了。”
“你丫的咒我是吧……算了,今天好不容易穿了裙子,就不和你打架了。”路翩绕过楼明,走到了墓碑前。
她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楼明放上去的那张照片,那是他们三个在寝室外的合照。
“那个时候你胆子还真的大啊。”楼明也蹲在了旁边,“让你哥哥代替你体检,自己在男寝跟着我们住宿。”
“毕竟我是个幽灵人嘛。”路翩垂下了眼帘,“没有户籍,没有身份,顶着一张和哥哥一模一样的脸,存在还不为人知。想上个大学只能顶替哥哥的身份了。”
“你这也太冒险了。普通的大学不能上吗?”
“我成绩差啊?除了老爹教我的推理我什么都不会。”
“代考啊,反正你们兄妹俩长得一模一样。”
“你去死吧。”
雨点拍打在地面上,越下越大,甚至盖住了两人谈话的声音。
“哎呀腿都蹲麻了。”路翩从碑前起身,没打伞的那只手拍了拍大腿,“伤感就到这里为止吧。”
“我说你啊,还真是……唉卧槽我腿也麻了站不起来了扶我一下!”
路翩伸出手把楼明拉了起来。
“啊啊啊疼疼疼不行了。”楼明弯着腰,龇牙咧嘴地叫唤。
“傻逼。”
“诶这个眼神有你哥哥那味儿了。卧槽你不会是哥哥吧?经过上次那回,我现在已经分辨不出来你们兄妹了,太可怕了。”
楼明一个抖擞,往后退了一步。
他说的是哥哥路翩被老大刺中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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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突然挣脱了束缚,一刀扎进了路翩的后心窝。
这还不够,她将路翩的身体转过来,照着心脏处又刺了一刀。
刺穿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沿着路翩的心口喷涌而出。
“怎么会?!”
基地里传来一声惊呼。
但这声惊呼却是从刺人的凶手,老大嘴里传出来的。
她的的确确刺穿了路翩的心,但有一件可怕的事实吓得她脸色发白。
刚刚那两刀的手感很奇怪。肉质偏硬,很明显没有穿透多少脂肪层,当然,也没有刺透内衣的感觉……
毫无疑问,她刺透的这个路翩,百分之百是一个男人。
“你……是男的?”
老大的瞳孔剧烈地颤动起来,她不相信这一切,甚至伸手摸了摸,结果确实感受到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存在的东西。
“你怎么可能是男的?”
本来,他们的推理没有任何漏洞,“设计者”一定是林芝。但小周杀死了林芝,却没有得到权限。
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路翩来了之后,在“路翩是女性”的基础上建立了第二重解答,说明路翩才是那个“设计者”。
所以老大才不惜代价,祭出最后的杀招,扎穿了路翩的心脏。
但眼前的路翩居然是个男人,这说明他方才所说的推理全都是天方夜谭,在此刻都化成了虚无的泡沫。
路翩是男人得到的结果不对,路翩又不是个女人……
被又一次愚弄的挫败感和无力感席卷而来,老大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路翩吐出了一大口血,但还是勉强支撑住了身体没有倒下。
“从一开始,我的宣言就是,用推理收束一切,带来欺诈师的‘最终欺诈’。”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了本属于齐萱苒的腕表。
“一旦你听了我的推理,就能得出‘路翩才是“设计者”’的结论。所以你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我。
“而一旦你亲手杀我,就会发现我是男性的事实。这就是路翩的最终欺诈。”
路翩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低头笑了笑,牙齿间满是暗红的血污。
“你永远也找不出真相,只能做一个一直被我们戏弄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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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我当时都在怀疑,和我一起在主办方基地对峙的人是你而不是哥哥路翩。”楼明心有余悸地说道,“那演技太他妈好了。”
“他很了解我啊。而且我们大部分的基因都是一样的,很像也是正常的不是吗?”
穿着白裙的路翩理所当然地回答。
“还是太可怕了。这主意是谁出的?”
“我。毕竟哥哥不知道事情的全貌。”路翩抬头望天想了想,“因为我要去对付赵晚月,没办法亲自去到现场,总感觉不够解气,所以加上了这样的环节。”
“引诱他们杀掉你哥哥然后发现推理错误,导致逻辑崩塌而彻底破防。真有你的。”
“他们抓破脑袋都想不到,有一男一女两个路翩。”女孩咧嘴一笑,笑容看的楼明心跳又漏了一拍。
明明她说的是那么可怕的话。
那天,楼明在哥哥路翩的脸上也看到过相似的笑容,那张笑脸也让楼明差点没把持住……
“所以你真的不是哥哥?他扮演你扮演的那么像……我是真的分不清了。”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路翩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哥哥和我是很像,他也愿意为了我演戏。但是穿裙子这种事情他可干不出来。”
她抬了抬腿:“你看,姐姐送我的裙子,平常要以哥哥的身份生活所以根本没有机会穿。”
“好、好的……”
“再说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是男是女对你有影响吗?”
当然有啊,我好歹是个直男啊。楼明在心里抱怨道。
“所以,那个,额……”
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这样的路翩,楼明心里突然有些紧张,脸颊发烫起来。他赶忙转移话题。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和赵晚月的对决最后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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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被刺穿的声音。
赵晚月呆呆地看向自己持刀的手。那把刀悬停在路翩的胸前,还是没有扎进去。
那到底是谁的身体被刺穿了?
她低头向下看。
自己的腹部,从背后刺进了一把刀。
“把衣服都弄坏了啊。”
赵晚月遗憾地说道。
这一刀精准地破坏了脊柱,让她丧失了行动能力。手上的刀被路翩接了过来。
“记不记得我在酒店里说过的,让你和我老爹在地狱里配对来着。我说到做到。”
路翩把水果刀轻轻放在桌上,对着赵晚月笑了笑。
“你看看你的后面呢?”
“哈……”
赵晚月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刺死自己的凶手。
“这是我欠你的爱,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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