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废帝归朝藏暗流，君臣对弈露锋芒（2/2）

"倒是完颜将军年少有为，此番出使不辱使命，可谓 ' 潜龙在渊 '，将来必成大器。

"

潜龙在渊四字出口的瞬间，完颜亮瞳孔骤缩，袖中密信几乎被捏碎。

他曾与心腹在会宁府八角殿密谋时，用潜龙暗指自已取代金熙宗的野心，赵旉如何得知？

面上却立刻堆起笑容，笑声略显干涩：

"太子殿下说笑了！某不过是大金一普通使臣，何谈 ' 潜龙 '？

"

他故意拍打赵旉肩膀，指尖触到对方锦袍下暗藏的软甲，

"倒是殿下您，年纪轻轻便掌军国大权，这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啊！

"

赵鼎见状上前，象牙笏板轻叩掌心：

"金使远来是客，一路风霜辛苦。

"

他指向不远处的驿馆，飞檐下悬挂的安远堂匾额已有些褪色。

"馆中备有南方新茶与点心，还请先去歇息，议和之事明日再从长计议不迟。

"

秦桧捋着胡须附和，语气绵柔却暗藏机锋：

"正是正是，金使初到临安，水土不服，还是先安顿下来，养好精神，也好与我朝详谈 ' 两国永修和好 ' 之大计嘛。

"

他特意加重永修和好四字，袖口拂过案几时，将一份标有燕云十六州赋税的密折悄悄推到赵旉面前。

紫宸殿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折射出幽蓝微光，檐角镇兽的铜铃随着穿堂风轻响，与殿内编钟奏起的《瑞鹤图》雅乐相和。

三十六盏鎏金铜鹤香炉吐着龙涎香，青烟在蟠龙藻井间缭绕，将赵构赭黄御袍上的日月山河纹晕染得朦胧。

他举杯时，玉带钩擦过御案发出细碎声响，目光扫过首座的韦太后，她身上的霞帔是宫中新制，却掩不住袖口那道未及拆去的旧补丁。

"今日能与母后、皇兄共聚一堂，实乃朕此生之幸。

"

赵构率先举杯，玉盏中的琥珀酒泛起涟漪，

"来，敬列祖列宗在天庇佑，敬我大宋江山永固。

"

他特意绕过收复失地的字眼，话音落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下首的赵旉。

韦太后颤巍巍地举杯，金镶玉的护甲刮过杯沿：

"哀家在五国城时，每日对着月亮许愿...

"

泪水突然滑落，滴在面前的水晶脍上，

"如今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

她身旁的赵恒立刻起身，褪色的锦袍扫过身后的铜灯，险些将灯盏撞翻：

"臣弟敬陛下万寿无疆，敬太子殿下... 再造乾坤！

"

他刻意将再造乾坤四字说得铿锵，引得殿角乐师们吹奏的笛音都走了调。

赵旉起身回礼，玄袍上的金线龙纹在烛火下流动：

"皇叔言重了。

" 他的玉盏与赵恒相碰时，发出清越的声响，

"侄臣只做了些分内之事，倒是皇叔与祖母在北地受苦了。

"

“还好有孙儿在，大宋的希望在于你。”

韦太后也是看着赵旉，也是心疼，三个皇帝都没用，也只有眼前的孙儿在顶着。

随后众人也是相互客套几句，夜深时，宴会便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