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问的是帝王心（2/2）

但他依旧固执的挺立不动，双臂紧绷，指节因力量而显现出隐约的青筋：“天子失德，诸侯涿鹿，陛下当真无错？”

“朕何错之有？天下人野心不死，关朕什么事？”

老皇帝冷哼一声，一拳砸下，竟砸爆了半空中那条剑虹。

他的拳势不停，重新化作剑罡击打向张夫子的胸腹。

“陛下可知，儒门叩天门有三叩？”

老儒生指尖划过竹简，字字生金：“一叩问苍生，二叩问社稷！”

“第三叩...”

他枯手猛然扯断腰间麻绳，露出内襟绣着的《大同书》残章：“问的是帝王心！”

"好个叩心剑！”

老皇帝突然癫狂大笑，笑声震碎承露台十二根蟠龙柱。

“朕便让张圣人看看...”

“这煌煌大周，是民愿铸的剑锋利，还是朕的帝王骨硬！”

张夫子竹简已燃至末尾。

最后一点青火里，映出他年轻时在破庙给流民分粥的画面。

“老臣这一剑...”

他并指抹过眉心，天灵盖突然冲起浩然紫气：“名唤「天下人」！”

霎时山河震颤。

藏书阁三万卷典籍无风自翻，燕回王府檐角铁马叮咚作响。

天下儒生心头同时响起一句：

“虽千万人，吾往矣。”

老皇帝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和恼火，随即仰天怒吼，周身真气迸发：“朕今日便要试试，你张扶摇到底够不够资格！”

承露台四壁崩塌。

老皇帝身体腾起，宛若神祗从云端俯瞰众生：“朕今日便要告诉世人！”

“朕才是大周正统！”

“朕不止能治天下，也能护天下！”

“天地尚在，朕便不会亡！”

张夫子指尖迸发的紫气与老皇帝周身龙蟒轰然相撞。

太液池水倒卷成瀑，八百柄诸侯剑在气浪中熔作铁水。

承露台九鼎齐声悲鸣，砖石上纂刻的‘受命于天’四字寸寸龟裂，迸溅的碎石里竟渗出暗红血珠。

“陛下可曾听过...水能载舟？”

张夫子白发寸寸成灰，

老皇帝踉跄扶住半截龙柱，突然狂笑：“好！好个水能覆舟！”

“但朕...偏要做那覆舟的真龙！”

他话语落下的的刹那，太庙供奉的十二代先帝灵牌同时辉耀出无尽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