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两虎相争的时候，猎户只需备好剔骨刀即可（2/2）

檐角的铜铃还在震颤。

南宫向天突然动了。

他动的不是剑，是腰间玉带。

玉带里藏着七颗东海明珠，此刻却成了七颗追魂的寒星。

盖聂的白衣突然飘起。

不是风吹的。

是剑气。

盖聂的声音比针尖还冷，“侯爷的剑里藏着暗器，这剑便脏了。”

南宫向天在笑，笑声里裹着塞北风沙：“剑是杀人的，不是供在香案上的。”

他突然抬脚踢翻酒案，琥珀酒液泼向盖聂双眼。

龙雀剑藏在酒幕后。

“报！”

殿门被撞开的声音与侍卫的嘶吼同时炸响，檐角铜铃被震得叮当乱颤。

浑身湿透的传令兵扑跪在青砖上，甲胄缝隙渗出的血水与雨水混作暗红，在烛光里蜿蜒如蛇。

南宫向天的龙雀剑堪堪停在盖聂喉前一寸，剑气削断他几缕白发。

盖聂的剑停在了他腋下，距离心窝不足半寸。

“说！”

老侯爷的暴喝震得传令兵耳鼻渗血，那人却仍梗着脖子嘶喊：“二皇子联合赵国三十万大军破了潼关！皇城危在旦夕！”

陈子昂把玩酒樽的手指蓦地收紧，白玉盏‘咔’地裂开蛛网细纹。

他余光瞥见南宫向天的蟒袍下摆微微发颤，那柄龙雀剑正对着盖聂，剑尖却在不易察觉地抖动。

“潼关守将不是张之焕么？一个一品武夫居然这般不堪？”

南宫向天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剑锋，“三日前，本侯刚收到他血书明志。”

传令兵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箭伤，伤口里竟嵌着半枚鎏金虎符：“张将军的头颅...正悬在叛军营旗上！赵国人这次倾巢出......

"

话音未落，他突然七窍流血，直挺挺栽倒在地。

怀中有卷染血绢帛滚出，展开竟是半幅龙袍，绣着二皇子府独有的蟠龙暗纹。

南宫向天突然收剑归鞘，金铁相撞声惊飞殿外宿鸦。

他转身时蟒袍翻卷如乌云压城：“陈子昂，这笔账，咱们先收着......”

“侯爷这就走了？”

陈子昂指尖轻弹，碎玉盏叮咚落地，“您猜二皇子此刻最想杀的，是深宫里的皇帝......”

他忽然起身，玄色蟒袍上的金螭在烛火中张牙舞爪，“还是拥兵三十万的南宫氏？”

殿外惊雷炸响，雨幕里隐约传来弓弦绞紧的咯吱声。

那是三百玄甲卫在檐下张开了破罡弩。

南宫向天按剑的手指节发白，突然放声狂笑。

笑声撞碎三根承尘梁柱时，人已化作残影掠出殿外：“回京！”

“殿下为何放虎归山？”

许怀义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

“虎？”

陈子昂蘸着血珠在案上勾画，蜿蜒血线渐渐成势，“两虎相争时......”

他屈指轻叩，血色舆图上的‘潼关’二字应声碎裂，“猎户只需备好剔骨刀即可。”